嘹亮的鸡鸣声响过之后,大石沟暗淡的天色渐渐明亮,挂在西山上的那轮奇怪的月亮也消失在天际。
清澈的溪水哗啦啦的流,溪边突然出现一个金色的旋涡。
早起到地里劳作的村里人停在旁边,惊奇的驻足观看。
很快,白木四人从旋涡中跨步而出。
旋涡消散,旁边一个扛着锄头身穿粗布短褂的农人看清是白木,热情的打招呼:“白小子,这是见了仙人回来了吗?了不起啊。”
白木腼腆一笑,答道:“就是上山见了个亲人,刘大叔,您这是要锄草去啊?”
“是啊,大叔要去地里了,你这娃娃从小就懂事,将来一定了不起啊。”农人笑呵呵的回答。
旁边,一个围着破布围裙,赶着一群山羊的农妇也在旁搭腔道:“哈哈,以后成了仙人想着回咱们村里看看啊,白小子。”
白木含笑点头,面带笑意看着农妇礼貌的问了一句:“刘大嫂,这是要牧羊去了吧,不知道张大嫂家的平平怎么样子?”
刘大嫂见白木说起了平平,轻叹一声道:“唉,能怎么样,听说是有个仙人出现,冻住了他,赵地主送去了珍贵药材也没用啊。”
说完,她看见了赵立,热情打招呼道:“赵公子也去了山顶啊,真是有本事的孩子。”
赵立酷酷的点头,也不说话。
在他看来,这种对话很是无聊,所以并不说话,又看了一眼白木,希望对话快点结束。
白木又问了一句:“刘大嫂,您知道张大嫂怎么样了,她还好吧。”
刘大嫂又叹息了一声道:“唉,就是整天守着平平,发愁呗,人都瘦了一大圈。”
白木谢过她,和村里的人告别,准备去把胸口藏的灵药带去给平平。
“我要回家一趟,过会儿来找你,咱们一起出去,纸上有了变化,我知道出去的路。”赵立向白木说一句,转身向家中而去。
“寒飞道友,我也不便打扰,就先告辞了。”紫衣美妇向着寒飞抱拳,也不等他答话,遁光一起离去。
寒飞握住白木手腕,灵光一闪,也消失在原地。
眨眼间,便来到了张大嫂家的院子里。
院子里仍然收拾的干净整洁,院子角落中堆着劈好的干燥的柴禾,墙边一处小屋中传出切菜的声响。
屋檐下放着一只木桶,桶里摆着干净的井水,水中飘着有些碎冰。
桶沿上,搭着一块棉布,棉布上竟然也是布满碎冰渣。
“张大嫂,我回来了。”白木朝着墙边的小屋喊了一声。
那是村里每户人家的厨房,张大嫂听得喊声,从里面出来。
看到白木和寒飞,顿时双眼停住,直直的看着两人,抖着嘴唇,话都说不出来,眼中露出浓浓的期待之光。
白木看着短时间内便瘦了一大圈,眼珠都凹陷下去的张大嫂,温暖的笑开,重重的点了点头。
“真的带回灵药了吗?我的平平有救了吗?”她大步走过来,紧紧拉起白木的手,眼中露出无尽的喜色,泪水流下,重复问着白木。
一旁的寒飞也是面带微笑,一旁轻声道:“大嫂,你放心吧,这次白木带回来的灵药一定能救你的平平。”
张大嫂连连点头,看着白木充满了感激和欣慰。
她见白木可怜,原本是一只拿他当半个弟弟看的,如今,小小的人已经有了天大的本事,竟然从山顶上下来了,而且带回了能救平平的药。
这怎么能不让她高兴激动。
长叹一声,放下了多日来担忧的心,整个人顿时一松,差点坐到地上。
白木扶住她,开心地直接说:“走吧,大嫂,咱们这就去把平平唤醒。”
“好,好,好…白小子真是有本事了,我也能放下心喽。”说着,带着白木两人来到平平躺着的屋中。
屋中角落里,平平一动不动的躺着,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身体中散发着浓郁的寒气。
他的周围都被寒气覆盖,让整个屋子都仿佛处于严冬之中。
屋中放着一个火盆,盆里干燥的柴禾稍的正旺,也不能减轻一点寒意。
平平的额头上,搭着一块棉布毛巾,已经完全结成了冰。
张大嫂走过去,将冰毛巾取下,心疼的看着平平,眼中不由的又露出担忧哀伤之色。
白木走了过去,如寒冬般凛冽的寒气围绕在他身周,却也不能让他感觉寒冷。
身怀神剑,遁珠,黑眼三大神物,又开辟了灵脉,加上无上的褪凡之体,普通的一些寒热已经不能威胁到他了。
平平胸口处那块万年古木已经剩下指甲盖大小,还散发着一缕缕翠绿的气体。
气体护住了平平胸口一小片地方,令苍白的身体上,多出了一点翠绿的肌肤。
白木凝神,胸口处停留的那枚水丹缓缓移动。
很快,白光一闪,出现他手中。
他伸手一按,水丹像是一大滴清澈的水停留在那处翠绿的肌肤上。
很快,像是渗入泥土中一般,渗入了平平的身体处。
翠绿的肌肤绿光大方,最后变成了一个浑圆的绿圈,停留在平平心脏前方。
过了片刻,平平苍白的脸上多出了一点血色,呼吸也突然出现,越来越快。
张大嫂一边,紧紧捏着白木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的平平,见到他有了呼吸。
喜极而泣,趴在平平身边,握着他的手轻轻的呼唤:“平平,平平……”
很快,屋里的寒意消散,平平的脸色已经完全恢复正常,轻哼一声,睁开了双眼。
一双纯净的眼睛扑闪着灵动的光,黑眼珠像宝石一样没有一点杂质,眨眨眼看向张大嫂。
哇的一声,突然哭了,扑倒张大嫂的怀里,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妈妈…有狼…咬我,呜呜……”
看着真可怜,让人心疼。
张大嫂紧紧的抱住他,亲吻着他的头发,轻声安慰道:“是妈妈的错,以后一定好好保护好你,宝贝。”
白木看着,眼中露出温暖的笑意,将屋中的火盆端了出去,站在屋檐下,看着远方天空轻柔的云朵,眼里的笑意始终不散。
寒飞也跟着走了出来,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修道万载,可是还能有什么比的上这母子情深呢。”
听着屋中母子两人轻声的交谈,他双眼中一片宁静,站在那里,突然好像变成了一股轻风,一片雪花,一缕淡黄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