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新旧诸神的荣誉起誓，威尔，你怎可说我本来就知道真相？你那所谓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莫尔蒙总司令声音变得异常尖锐。

“鬼影森林西，白树村北，卡斯特的堡垒。”威尔以怜悯的目光看着莫尔蒙总司令。

“卡斯特是不敌视守夜人的极少数野人之一，他跟白树村的村民一样，视守夜人为朋友。守夜人北上巡逻，他的堡垒是我们的落脚点，他为我们提供休息的地方，还有可贵的热水。”

“那你是不知道他献祭的事情了？”威尔毫不掩饰自己对莫尔蒙总司令的轻蔑。

莫尔蒙一时语塞。

“野人总是有自己的神秘信仰和行事标准，我们要得到卡斯特的帮助和友谊，就不能去干涉他的信仰，就好像南方人从不干涉北境人的信仰一样，不管新神旧神，我们有信仰的自由，卡斯特也有。他是对守夜人友好的自由民。”

“他是个可鄙的嗜亲者，者，但这两点对于野人来说也许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但是他献祭的神灵就是异鬼。而当长夜和凛冬来临，那些异鬼就会率领从永冬之地来的尸鬼进攻长城，杀光人类。”

莫尔蒙的脸上如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全身一僵。

威尔毫不留情的声音还在继续：“他有十九个老婆，其中有一半以上是他的女儿，可是他的儿子呢？为什么他的老婆全部都生的是女儿，因为他把自己的儿子全部献祭给了有智慧的黑暗生物：异鬼。”

“他和异鬼为邻，却不会为异鬼所害，是因为他在帮异鬼之王夜王生一个异鬼军团。异鬼不同于没有智慧没有判断力没有生命力的尸鬼，异鬼需要活人进行转换，因为成年人的意志力和对异鬼的恐惧，通过黑暗力量加持，把活人直接转换成异鬼的成功率极低，但如果这个人类是男婴，那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男婴一旦转换成异鬼婴，将轻易得到夜王的黑暗和寒冷的力量加持，没有任何智慧的尸鬼遍地，所有的死人都会被异鬼的黑暗力量变成尸鬼士兵，但是一只有着人类生命力量却完全属于黑暗和寒冷的异鬼却非常难求，任何一个异鬼都是天生的尸鬼的统帅和将军。”

“尸鬼易得，异鬼难求。而卡斯特，就专门在为异鬼之王创造异鬼军团，这个创造就是他的献祭。莫尔蒙总司令，你是知道卡斯特的献祭的，你一直都知道，你在助纣为虐！”

虽然是长城外雪风呼啸之地，莫尔蒙总司令的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冷汗。

他的手也开始了轻微的颤抖。

不知道是出于对异鬼的恐惧，还是出于对威尔的质问的惶恐。

“威尔，我是知道卡斯特的献祭，我也知道卡斯特是一位嗜亲者和者，但我不知道他是在帮异鬼之王创造异鬼军团。”

“现在你知道了！”威尔漠然说道，“你准备怎么做？是继续与我们为敌，还是要一同去先验证卡斯特的献祭？”威尔的手按上了暗夜的剑柄。

灰烬部十三勇士对莫尔蒙总司令虎视眈眈。

只要威尔一个眼神，他们就会毫不犹豫把莫尔蒙给砍成肉酱。

莫尔蒙总司令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他声音低沉，脸色苍白得可怕：“你的意思是说，卡斯特的堡垒就是异鬼军团的前哨站？”

“是。如果我预料的没错，长城的守备情况，异鬼的总司令夜王通过卡斯特对此了如指掌。只是，夜王还没有积蓄起足够的力量来进攻长城，因为长城地底基石的魔法和长城冰雪中的魔法阵，是异鬼和尸鬼还无法主动跨越的。”

“我要和你一起去卡斯特的堡垒，一探究竟。”莫尔蒙翻身上马，手按长爪，恢复了总司令的硬汉气势。

他双腿轻轻一夹，马儿明白主人的心意，缓缓向前。

哇哇！

哇哇！

天空中，一行白色的鸟儿飞过。

大家都抬头看这一行白鸟。

“竟然是白鸦！”莫尔蒙总司令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异样。

“白鸦出现，长夜将至的预兆。”威尔淡淡说道。仿佛他早就知道会出现白鸦这些不同寻常的征兆，“将还会有异象出现，比如彗星掠过，红芒坠地。”

“你是说灭绝了数百年的龙也会出现了？”

“当然，世界已经变了，诸神将不得不行驶各自的意志在大地上，寒神肆虐，红神也不会沉默。异鬼入侵人类，而龙是火焰的化身，是红神的意志加持。灭绝的龙将在不同的大陆上出现。”

队伍很快进入了鬼影森林。

走在威尔身侧的黑丫对森林不陌生，他是灰烬部落的勇士，也是灰烬部落的斥候。鬼影森林里的橡树，哨兵树，铁树，黑荆棘，冻土和雪地，跟狼林森林并无不同，但是森林却偏偏有一股异样的阴森之气，令人心底发寒。仿佛冥冥中，有一只诡异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黑丫看向另一侧的埃布尔，发觉天不怕地不怕的埃布尔也是脸色冷峻，很显然，埃布尔也感觉到了这森林里特别不同的那种森寒之气。

那是一种区别于寒冷的异样气息，侵入人心，并让你不由自主的起了敬畏。

黑丫心中微微不安，转头看向自己的首领泰伦，泰伦步行，因为没有马能承受得了他的重量。

勇猛无敌如泰伦，眉头也是微微皱起。

一出长城，同样的森林树木，雪地东土，为什么偏偏就气氛诡异？

黑丫不由摸摸出发前他们每个人秘密得到的黑色玻璃打磨的亮默射匕首，威尔大人说这是黑曜石做成的匕首。

在长城的虫洞深处，威尔大人背着伊蒙学士，打开层层黑门，从一个地窖深处拖出了数个已经腐朽的袋子，里面全部是这种黑色玻璃制造的匕首还有箭矢。伊蒙学士说，千年前，森林之子根据和人类的和平盟誓，每年赠送黑衣军团一百把黑曜石匕首和数百支黑曜石箭矢，直到安尔达人的入侵撕毁了盟约，并大肆追杀森林之子并砍伐森林之子尊侍的鱼梁木，造成盟誓破裂。

但是森林之子赠送的黑曜石匕首和黑曜石箭矢，却还是有一部分在虫洞的地底深处保存了下来。

要不是威尔大人倔强的坚持，伊蒙学士其实并不相信这些东西的真实存在。

除了每人一把黑曜石匕首外，那些黑曜石做成的箭矢，现在就背在泰伦首领的巨大背囊里。

黑丫思绪沉浮，有恍如做梦的错觉。突然之间，自己和首领就追随了威尔大人，突然之间，他们就来到了长城之外。威尔大人对他们发的守护誓言和他们对威尔大人发的追随誓言，仿佛还响彻在耳边。

“黑丫，你在想什么呢？”前面的威尔大人突然回头说道。

黑丫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威尔大人的话。

“不用担心，异鬼再厉害也是鬼，是人受了黑暗力量的蛊惑转变成的，而我们是人，人是不用怕鬼的。相信我，我们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唯一可惜的，没有流浪歌手和吟咏诗人的追随，我们的英雄壮举，史诗传奇，不能很快被世人传唱。这很遗憾！”

威尔调侃的话语和轻松微笑的表情令拘谨沉默的灰烬十三勇士感觉到了自信和活力，他们露出了笑容，心里的莫名压力顿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