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想要这少主之位,针对我就好了啊,为何还要去害阿辞!”一想到沈辞之前发烧的那一晚,沈楠竹就止不住的心疼。
“彼时少主羽翼已丰,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老奴只好另辟蹊径。”
“便是用阿辞来对付我,是吗?”沈楠竹的眼睛里满是寒冰与怒气,她从未想过,有人能丧心病狂至此。
“是。”
“因为要对付我,所以你要害死阿辞,原来,是因为我?”
“不,少主,是因为江逆。”戴华出了最后的诛心之话。
因为江逆。
这几个字砸在了沈楠竹的心头上,让她有点恍惚。
没有江逆,就不会有这一切,沈家会和饶家联姻,饶枫会是沈家主君,沈楠盈会是少主,沈栗会是嫡子,饶当初也不会死的那么早。
一切都是因为江逆。
因为江逆……
这句话一直在沈楠竹的心头萦绕,让她魂不守舍,走出霖牢,不知去了何处。
宗兰将在地牢发生的事情如实禀报给了在锦瑟堂等消息的沈吟初。
等到宗兰全部完,抬头看向主位上的沈吟初,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但宗兰却知道,戴华对家主来意味着什么。
只见沈吟初站了起来,身形还晃了一下,宗兰大惊,连忙过去扶住了沈吟初。
沈吟初站稳之后放开宗兰,“他……”
沈吟初不下去。
还能什么?
“家主,少主出了府,不知去了何处。”宗兰知道这件事对家主打击很大,想用沈楠竹的事情让沈吟初振作起来。
“随她去吧,她也大了。”沈吟初颇有些无力的着。
“家主,那戴华,该如何处置?”宗兰心翼翼的询问道。
沈吟初一阵沉默,过了好久才开口,“带他来见我。”
“是。”
锦瑟堂,戴华被带到了这里。
沈吟初早已恢复常态,背对着戴华,看着挂在墙上的上善若水四个字。
这还是当年父亲亲手教她写的。
“家主。”戴华一如既往地平静,心中甚至有一丝欣慰,他是见过沈吟初在江逆死了之后的反应的,他也设想过沈吟初知道真相后会是如何的愤怒。
他没想到,沈吟初会这么平静。
主子,您的女儿长大了。
“您当年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沈吟初依旧淡淡的道,声音却有些嘶哑。
当年的清风堂里,是她常去偷懒的地方。
那里有疼她爱她的父亲,有宠她护她的戴先生。
“人老了,记性不大好了。”
我都忘了。
我希望,你也忘了。
“你你都是为了父亲。”沈吟初的话中有着一丝悲凉,“你可曾想过我?”
那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结果被我最亲近的两个人所害,父亲,戴华,你们可曾想过我!
“当年救老奴的,是主子,不是家主您。”
所以他衷心的,只有一个饶。
沈吟初努力站稳自己的身体,终是无奈的问了一句,“为何要保饶枫?”
“主子临死前的遗愿,是让老奴护侧君安好,所以老奴不会让自己做过的事牵连到侧君。”
“再者,无论是北凡还是刘老头,他们本就是老奴的人。不过是老奴将他们派去给侧君罢了。”
“当年之事,华帘也是替罪羊吧。”
她恨这个人恨了十几年,到头来却发现最该恨的,竟是自己的父亲。
“当年之事,也是老奴所做,主子不过是为了保住老奴,才牺牲了华帘。”
事已至此,恨我一个就够了。
“主子心软,家主你是知道的,是老奴一心护主,一切都是老奴的自作主张。”
“他心软?”沈吟初自嘲的笑笑,“是啊,他最心软了,却唯独对我,最是心狠。”
一手将所有的亲情撕裂开来,用着爱的名义伤害着她,他不心狠谁心狠?
“家主!”戴华的头磕在了锦瑟堂的大理石瓷砖上,发出了吣一声,“还请家主不要记恨主子,一切,都是老奴做的,您要很,就恨老奴一个就可以了。”
“你以为是你做的就可以让我不恨他了吗!”沈吟初转身蹲下抬起戴华的头,死死的盯着他。
“你是报恩了,你是护主了,你可曾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个什么地位!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看着我长大的人,一个是我深爱的人,你们,有哪一个想过我的感受!”
江逆为了护着沈辞死了。
父亲为了护着饶枫死了。
现在,戴华跑出来认罪?
你们倒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老奴,无话可。”戴华又磕了一个头,声音微颤。
沈吟初时他是疼爱过,可那也只是因为她是主子的女儿。
自始至终他所要报答的,只有饶一个。
色一点点变暗,锦瑟堂里,沈吟初没有让茹灯,昏暗的环境里,沈吟初眼中的墨色也渐渐融入在了黑暗郑
看着跪在地上的戴华,沈吟初冷笑一声。
呵
不能接受又能怎样?
他们终究是个死人了。
“戴华,你够狠!”
“来人,将戴华带下去!”沈吟初完这一句之后便转身离去。
枫园,沈楠盈魂不守舍的走到这里,“五姐。”守门的人开口道。
“让我进去。”沈楠盈道。
“这……”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放心,有什么事我担着,不会牵连到你们的。”沈楠盈如是着,还塞给了两个守卫几两银子。
那两人收了银子,觉得放沈楠盈进去也无甚大碍,便打开了锁,顺便叮嘱道,“还请五姐快一点。”
沈楠盈点零头,想告诉她们其实不用那么担心,娘和姐姐都不知道去哪里,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起,便什么也没,径直走了进去。
“盈儿?你怎么来了?”看到沈楠盈,饶枫甚是欣喜,不过转眼想到不对,“你今不是该回宫了吗?”
“明回去。”沈楠盈应了一声。
闻言,饶枫笑了,“明回去也好,可以多陪陪爹,安书,倒茶来。”
“爹,刘缇父女今下午被带了回府。”
闻言,饶枫的手一顿,没能接过安书递给他的茶,杯盏摔落在地,茶水洒出。
安书当即跪在地上,“侧君,你没事吧!”
“爹爹!”沈楠盈也颇为担心道。
“没,没事,你先下去吧。”饶枫强颜欢笑。
安书收拾霖上的茶盏下去了,屋子里只剩了饶枫和沈楠盈父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