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
……
梦里的一切多了层薄雾,好像模糊,又好像清晰。
云初瑶晃了晃剧痛过后的头,回想起刚刚梦里短暂的一幕。
梦里的姑娘目含星辰,一脸笑意的对着她说。
“阿姐,小宛最爱九海初升起来的云了,你我一同去看,好不好?”梦里的女孩摇晃着她的手臂,反复不停,云初瑶皱了皱眉,再一次忍过头痛欲裂的感觉,缓缓睁开了双眼,起了身。
“小……小宛?”
云初瑶仔细回想着那一幕,觉得记忆有些生硬,她缓了缓,看向了四周。
青色的布幔垂立在床边,红木雕刻的桌子入了视线,云初瑶一惊,翻身下床,又看见了自己烈火一般颜色的罗裙。
这一切……
匪夷所思!
云初瑶抬眸,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抬步就要往出冲。
“郡主?!”刚走进来的孟秋端着盘匜走了进来,许是没想到已经昏迷了三天的云初瑶突然醒来,反应不及,一个不稳就将手里的盘匜扔了下去,落地的声音响亮而回荡,引的两人的视线齐齐看去。
“郡主……”孟秋最先反应过来,当即跑向前扶起了云初瑶。
“孟秋……云宛呢?她在哪?云宛在哪?”云初瑶的声音略带慌张,带着丝丝颤意,云初瑶无法接受,那个与自己从小到大在一起的妹妹,就这么不见了。
“郡主……”听见云宛的名字,孟秋微微一怔,低念道,“你怎么会关心她的死活,三日前,可就是她将你推下了九海……”
“我问你,云宛在哪!”云初瑶有些愠怒,她只想知道,云宛是死是活!
“郡主,云宛两日前,已经自缢谢罪了!你……”孟秋觉得疑惑,感觉自家主子有些许不对劲,但细细观察,又好像与从前无异。
云宛死了!
死于自缢……
一字一句,都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抵在了心口,沉重的压抑感袭来,云初瑶无力的坐了下来。
云初瑶醒了,云宛自缢于云府,平素里安和的云府,在一场暗流涌动的利益场中,不知多了多少双眼睛。
所有人都好像屏住了呼吸,时时关注着来往云府的任何一个人。
消息传的很快,莫清便是那最早听闻云初瑶醒了的人之一,所以一早便来了云初瑶的房间,见云初瑶已无大碍,冷了冷脸色,说道,“如果你还可以爬起来,羽王殿下明日请你,你滚也要滚过去……”
云初瑶淡淡的抬眸看了眼莫清,没有言语,她是云府的当家主母,亦是云宛的母亲。如今云宛因为她而死,莫清是不会放过她的。
但是此刻云初瑶根本无心理她,只是回应了声嗯,便转过了头。
云初瑶与云宛,是东立人尽皆知的不和,但其中原由,只有云宛与云初瑶懂,云初瑶没必要与莫清一个不知道内情的人解释什么。
三日前,只因云初瑶不想嫁入羽王府,云将军便让云宛去替,云宛心中已经有心上人的存在,一时不能接受,便争执之下将云初瑶推下了九海……
医官断定云初瑶已经无法活过来,所以在云初瑶昏迷第一日时,云宛便自缢了。
云初瑶与云宛的父亲是东立的开国将军,云立深!常年征战在外,顾不及云府,所以云初瑶一直一个人独立生活着,不受打扰。与莫清和云宛,仿佛从一开始便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
好像众人早已经忘了,云府真正的主人是谁。
三日后!
“孟秋,这云府好像有些不太平啊……”云初瑶揉着手里的兰花叶,细细的打量着对面忙的不太自在的小斯。
“郡主,您当真……要去羽王府吗?”
孟秋疑惑的望过去,却不质疑。
“孟秋,你说这些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云初瑶转过头,却没有回答孟秋的问题,只是又问了一句。
“我准许你可以口无遮拦!你说便是……”
“郡主……”孟秋面露难色,不久,掂了掂脚尖,搭在云初瑶的耳边低语。
“郡主,将军膝下无子,如今,也只独留了你一人。他们……”
云初瑶抬手,打断了孟秋的话,细细思绪,微微怔了些,心底有些犯嘀咕,这权利争斗,她实在是有些抵触。
次日,云宛入葬。
仪式简单而清淡,莫清说,云宛喜静,哪怕是云府,也不用束缚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