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着我。”云初瑶怒意满满的低喝道，看着身后的玉林，不可原谅的疾步走着。

“云初瑶！别置气了。”

“玉林，我说过，这是我的事，你帮我可以，但替我做决定，绝对不可能。”云初瑶转头看着玉林，伸出了手。

“什么？”玉林疑惑的看着云初瑶伸出的手，许久才明白过来，云初瑶要的，是那把已经染了血的短刀。

“血腥味太重，别要了”玉林的手微微背过去，却看见了云初瑶沉重下去的脸色。

“给我。”云初瑶认真的看着玉林，玉林僵持不过，便拿给了云初瑶。

云初瑶接了过来，静静的凝望了它许久，便抬手手轻轻擦拭着那令她感到碍眼的血液。但即使不愿，也擦拭的格外认真。

“云初瑶，人是我杀的，你不必再去想。等回府以后，你便当一切都从未发生过。”玉林仔细叮嘱着，却看见了云初瑶极其嘲讽的一笑。

“当一切从未发生过？玉林，若是你最爱的亲人被人害死，你至今不知道凶手是谁，若是有人成为了你的希望，却有人硬生生要将这一切破灭，你会当一切……从未发生过吗？”

“可是人不该一直活在过去不是吗？”

“可是人也不该忘记过去！”云初瑶的手微微一颤，因为激动，连手也下意识的轻颤了一下。

“云初瑶。”

“好了……滚。”云初瑶变了脸色，见玉林执意相劝，固执也在一瞬间泛了上来。“你的东西，明日来顾府后门取，我会交代清楚，你拿东西走人便是，从今以后，我们毫无瓜葛。”

“云初瑶。初瑶……”玉林作势要拦，可是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了，看着云初瑶远去的背影，出了神。

云初瑶一路回了顾府，不远处的顾溢面色沉寂，犹如不生不死的千年古树一般，令人素然心惊，云初瑶不知为何，竟然隐隐约约有一种心虚之感，就好像自己的谎言，已经被公之于众一般，无处躲藏。

对上顾溢那双显得平静的眸子时，云初瑶更是不敢直视。

“去哪了？”顾溢冷冷的开口，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怒意。

他肯定知道了。

刹那间，云初瑶便有了这样莫名的直觉，可是即使紧张，云初瑶开口，还是一句，“我去看曲夫人了。”

“墨姑娘今日来过了！”顾溢冷漠的开口，看着台阶下的人神色慌张，便赌了一把。

“来……来过了？”云初瑶微微抬头，看着顾溢冷漠的脸色，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危险。

“我，我去九襄楼了。”云初瑶慌不择路，又选择了另外一个借口，可是殊不知，这样的回答，更是让顾溢确信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云初瑶在骗他。

“阿瑶，进来。”顾溢的安静了很久，许久，才将这句话说出来，见云初瑶反应不及，便下了台阶，将云初瑶带了进去。

“顾，顾……”云初瑶连话都说不了，便被顾溢拽回了房间。

“说，到底去了哪？”顾溢冷漠的开口，望着云初瑶那双仿佛人畜无害的一双眼，将她拦在了墙角。

“顾君主，我去哪……好像不用向你说明吧？”云初瑶见隐瞒不足，便选择了不言。

“呵。”顾溢冷笑了笑，说道，“那这样，还算不算能管得了你了？”

云初瑶来不及反应，来不及反应顾溢的那一吻是如何落下，又是如何离开的，只是自己回神之际，已经望见了顾溢低着头离自己不足一寸的距离，红了脸。

“顾君主！”云初瑶又羞又愤，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便推开了顾溢。

顾溢淡漠的看着云初瑶，许久，甩了甩手。

说道，“阿瑶，你以前要做什么，我确实管不着，可是从今日起，你的事，我便要管。”

“顾伯言！！”云初瑶凝重了眉间，望着顾溢那充满命令式的语气，阴沉了脸色。

“叫我顾溢。”顾溢低着头，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打量着她的眼，她的情感，以及她的一切。

“你生气了？”顾溢抬起手，刚准备有所动作，便被云初瑶推开。

“顾君主！”云初瑶往后一退，说道，“你可以是东立的顾君主，也可以是旁人口中的顾伯言，亦可以是别的什么人，可你，不是顾溢。”

委屈的眼泪顺着言语顷刻而来，云初瑶所有的委屈，仿佛都在一瞬间被看穿。

“阿瑶……”顾溢往前一步，却看见云初瑶往后退了一步。

“我永远会是你一个人的顾溢。”顾溢像是承诺一般，格外认真。

只是望着云初瑶的眼红的像兔眼睛一般，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

“够了。”云初瑶擦了擦眼泪，说道，“顾君主，这些话我早就听够了，那个顾溢，他两次离开，从没有告诉过我一次，我的世界，不是他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在我的世界里，那一次，他已经死了。”

“阿瑶。”顾溢不甘心的望着云初瑶的背影，但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该如何劝。

“好，阿瑶，我陪你，陪你到顾溢回来的那一天。”

“我不需要。”

“等我便等你需要他的那一天。”

许是被话所触动，云初瑶半饷都没有言语，望着身后的顾溢，妥协了半分。

——

顾溢安静的站在云初瑶身后，看着云初瑶从委屈到平静，再从平静到困意袭来，这才抱起她，照顾她入睡，云初瑶亦没有拒绝，看着顾溢熄灯关门，也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顾溢离别前的那道温柔的眼神，却无论如何，也忘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