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初瑶？”诧异而尖锐的声音在清平苑响起，众人的目光打量过去，看见了不远处的卫迟暖。

墨繁羽的目光看了过去，却见是云初瑶的时候，又一副看戏的姿态。

“卫迟暖……”云初瑶下意识的低念出声，却被一旁的丫鬟低喝了回去。

“放肆，我家主子已是四妃之首，你一介没了身份的臣女，怎么可以直呼其名，还不行礼？”萱妍的声音，有些像卫迟暖初时刚进来的刻薄语气，云初瑶笑了笑，果然主仆两，都是一样的。

“你笑什么？”看着云初瑶的笑颜，萱妍有些莫名的心虚感。

“阿瑶是我亲封的贵婕，卫迟暖，若让我的人向你行礼，是不是不妥？”顾溢淡淡的开了口。

卫迟暖的心仿佛被提了起来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那个人是谁，不用转头她也知道。

即使她已经贵为卫妃，可那个人，还是她的初心。

“顾君主……？”萱妍未曾想到是顾溢，一时间慌乱了阵脚，跪了下来。

卫迟暖淡淡的低头看了眼跪下的萱妍，又抬起了头，不肯与顾溢的目光对视。

“阿瑶，走吧。”顾溢抬起手，看着云初瑶，将她带走了。

墨繁羽坐在上座，淡淡的看着云初瑶微微出神的眼神，有些东西，被莫名的泛了起来。

“好了，小暖，过来吧……”墨繁羽淡淡的开口，让站在原地的卫迟暖，终于不再显得尴尬。

声音充满了磁性与温柔，卫迟暖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那满眼的深情，也有些真。

他这是在……维护她？

卫迟暖刹那间的恍惚，被自己再次说服。

她知道，立于他们之间的利益关系，还是成为了一道不可翻越的大墙。

“坐吧。”墨繁羽笑了笑，将已经到了自己身旁的卫迟暖拉向了一边坐了下来。

卫迟暖也同样笑了笑，只是余光打量到四处，也始终没能往最东边的第一个座位看一眼。

许久，卫迟暖都觉得自己格外碍眼，坐立难安。

——

九襄楼。

“云曦，你还是不见参政大人吗？”桂安站在门边，手里拿着卫洛天再次送来的书信，不肯离去。

“桂安，书信照旧放在那吧，告诉他，我还在养伤。”

“云曦，你这伤已经养了两月了。”

桂安丝毫不再相信云曦的措辞，他只知道，云曦在躲着自家主子。

“云曦……”桂安再次低喊，敲了敲门，见里面的人还未有反应，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男子，摇了摇头。

男子看到桂安摇头，也没有作多表情，只是抬手又示意了他一眼。

桂安明白意思，便又抬起了手，问道，“云曦姑娘……那我放在你门口，你出来拿，我走了啊。”

“嗯。”门内传出一道平平淡淡的，且带些慵懒的声音，云曦顿了顿，听着脚步声确实俞渐俞远，这才起了身。

门外的男子听见声音，轻功一跃，到了门前。

云曦刚低身去捡地上的书信，却看见一双崭新且不沾丝毫的鞋子出现在自己眼前。

这一幕，何曾熟悉。

多年前，他也是这样出现在自己眼前，给了自己一根簪子，然后替婕玉向自己一个低等身份的女子道了歉。

云曦微微怔住，身子空在半空中，不曾起身。

“云曦，别躲了。”卫洛天淡淡的开口，脸色也有些苍白感。

云曦看的出来，却没有勇气再去询问他。

“卫大人……”云曦起了身，看着卫洛天熟悉的侧脸，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

“云曦，我给你的书信，你是从未看过吗？”卫洛天淡淡开口，显然已经猜了出来。

他知道云曦没有看过，若是看过，也不会是如今这般疏远的态度了。

“卫大人，我终日忙着九襄楼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看。”

“好。我陪你看。”卫洛天顿了顿，不由分说的拉起云曦的手，便往房间里走。

“不是。卫大人……卫大人，这是我房间，你……卫洛天！！”云曦低喝一句，这才将卫洛天喊停，卫洛天一顿，转头看向了她。

“你若是未曾看过……云曦，我念给你听。”

“我不听……”云曦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去反驳卫洛天，却总是……极其微弱的……

“云曦，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便再也踏不进云府，就犹如，我踏不进你的心一般。”

“别说了……”云曦有些慌乱的看他，她已经知道卫洛天要说什么了，可是，她无法面对他。

“云曦，我原本认为，这一辈子，我爱的人只有婕玉，想要保护的人也只有云初瑶。我不相信有人可以代替她，可是你让我觉得。觉得我想宠着这个女孩。”

“卫洛天，别说了。”

“我要说，我的书信，还没有读完。”

“云曦，我知道你为什么躲着我，”卫洛天淡淡的说道，“因为一年前云初瑶流放西城边境，她本不打算去，她之所以在西城，是与你有关。”卫洛天淡淡的说道，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可是一旁的云曦，却不淡定了。

“你、你知道了？”云曦睁大了眼眸看着他，不可置信的转过头。

“云曦，我知道一切，可是即便如此，我也想要寻你，这种感觉，更是让我确信，我喜欢你。”

浅浅淡淡的语气从喉咙里溢出，云曦转过头，怔怔的看着卫洛天。

卫洛天的眼神里，满是云曦。

见云曦不再反驳，卫洛天也安静了下来。

即使靠近她，她也不曾闪躲。

卫洛天缓缓俯身，扶着云曦的肩，淡淡的一吻，落在她的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