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杀摸了摸眼角,自嘲一笑道:“要骂晨左二,结果自己反倒出丑了。”
邓烬在这时候接话道:“挺好的,奶奶还健在就是最好的消息。”着,他想起了养父邓常胜被生父邓三河逼死在祠堂的情景自己要亲手杀死邓三河时,晨左二出手阻止的场景还有邓国威孤独地坐在出租房中,割腕自杀的画面,一幕一幕,影映在脑海中,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秋杀和邓烬算是从邓家以来便相依为命,此刻秋杀看到邓烬的脸色有些差,便迅速转换心情,笑着对邓烬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一切不可得从现在开始?想那些多不得劲啊,费神费力,还没用。”
邓烬收起想法,轻轻点头。
“莎士比亚有句话,叫:凡是过往,皆为序章金刚经还有一句类似的,叫:凡一切相,皆为虚妄,”晨左二,“大家都有痛苦,邓烬你还是要自己看开。”
“知道,我是男人,这点苦痛能忍受,但我妈……”邓烬想起母亲路遥,她如今再无心思与任何人攀比,更无心思自我装扮,独自一人住在屋子里,极少出门,让他很是担心。
“她需要时间。”晨左二,“时间会缓和大部分的伤口,到时候她想起来,就不会那么痛了。”
邓烬鹰眼微眯,躺回了椅子上。
晨左二也躺了回去。
是,时间确实会缓和大部分的伤口。
但有些伤口,是无法缓和的。
父母之死,怎可缓和?就算是海枯石烂,崩地裂,时空倒转,他都要查出父母事情的真相。
劝人容易,自身难。
劝邓烬容易,自己释怀,难。
当然,晨左二也不想释怀。
因为他心中坚定。
此去军队,除了更加勤奋地修炼之外,还要追逐父母的足迹而去。
五人一狗沉默了片刻,秋杀突然推了推邓烬,问道:“你现在初照几段了?”
听秋杀提起境界,邓烬终于将那些阴霾一扫而空,微微一笑:“初照三段巅峰,而且已经看到三段和四段之间的那道门槛,相信开学一两个月后,就会有所突破。”
秋杀“啧”了一声,摇摇头道:“我也是初照三段,但别越过门槛,就是门槛在哪儿,我都还是一抹黑!”
“少吃点烧烤,你聚炁的经脉就会被多冲开几个,集炁速度也会变快许多。”裴二在一边冷冷。
“是是是,裴老大现在初照几段?”秋杀被裴二冷嘲热讽习惯了,丝毫不生气,还顺嘴喊出了自己私下对裴二起的外号,“有没有初照八段了?”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就戳到了裴二的痛处,只见裴二气呼呼地撇过头去去,对着皮糙肉厚的金毛就是一顿猛撸,把金毛给整愣了。
“她还初照六段呢,”晨左二笑嘻嘻,“比我可是差了有两个段位,今后想追上我,难咯。”
“嘚瑟什么?”裴二把金毛的狗头一抬,“信不信我捶你狗?”
金毛伸出大舌头,舔了裴二的脸一口,落一脸口水。
几人哈哈笑了起来。
“金毛呢?在吴老师的教学下,现在境界有没有提高?要还是初照三段,我可要和它好好讨教讨教了!”望向金毛,秋杀开始摩拳擦掌,从初入修行开始,他就一直被金毛鄙视,他是此生都忘不了这条狗那不屑中带点点轻蔑的眼神。
那眼神简直成了秋杀的心头阴影。
但现实冷冷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金毛现在初照五段,就差我一个段位,但比你可高出两个段位。”裴二拍金毛的狗脸,越想越气,为啥这家伙修炼起来比人还快呢?吴老师的修炼方法真有那么神?
要不要去和吴老师问问,学学看?
晨左二还不忘给秋杀补了补刀:“顺便告诉你,金毛现在的精神力量已经是宴昼境界,根据吴老师所,它能够使用出完整的七级攻击技。”
“毫不夸张地,金毛,现在是我们当中境界最高的那个。”晨左二伸手,招来金毛,金毛跳上晨左二的身上和他拥抱,把凳腿都压得“嘎吱”响了一声。
秋杀一听,翻了个白眼。
“宴昼?”秋杀差点没把嘴里的可乐喷出来,指着金毛道:“你是吃了赵幽的象心了还是偷了苏察的马肺了,境界提升也不是这么提升的吧?一步登啊,我的亲奶奶,宴昼,这要我怎么追吗?难道我这下半辈子都得忍受它那蔑视的眼神?”
秋杀一想,脸色顿时变得十分苦涩。
金毛躺在晨左二怀里,瞥了一眼秋杀,笑得亮出牙来。
“金毛修心这么迅速,怎么做到的?”邓烬问道,秋杀和楚冬阳纷纷凑过双耳。
晨左二没和他们过那个故事。
于是晨左二一五一十地将在山洞中遇到邋遢老人和巨犬的事与他们了,大家才恍然大悟。
“看不出来啊,金毛不是一只寻常的狗,竟是传中的麒麟犬。”秋杀学晨左二摸下巴,若有所思。
但他的行为却只能招来金毛的深度白眼。
只要是个正常人就能看出来我不是一只寻常的狗好吗?你这家伙看不出来?
但无奈我大金毛无法口吐人言,只能对着秋杀再投去蔑视的眼神。
“老楚呢?现在的境界如何,我们这批即将成为高二的学生,可都等着你拉高整体水平呢。”秋杀见自己追逐金毛的路漫无边际,便分了心问楚冬阳道。
“破晓一段巅峰,那层窗户纸随时都能捅破,但我想再等等,”楚冬阳,“我感觉破晓一段的积累非常重要,这段时间的底子牢固程度,很可能决定破晓境界的质量差距。”
“还有这种法?”秋杀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人家又是宴昼又是破晓的,还对修行有独特的理解,而自己呢,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初照三段。
“别泄气啊,秋杀,”邓烬向他鼓励道,“一年前,咱们可还是连修行者都不知道的凡人,可一年后的今,我们都已经初照三段了,知足吧。”
秋杀仰了仰头望。
也是。
吃着烧烤喝着可乐,身旁知己三五人,境界也还可以。
不错啦。
之后,五人又东南西北地胡诌了些趣事八卦。比如,裴二和郑修的关系有没有更进一步啊,楚冬阳什么时候能把高三那名最强者下来啦,秋杀和邓烬欠晨左二的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还上……等等等等,众人想到哪儿就到哪儿。
夏日月明星稀的夜晚,五位少年经历的种种,和此刻坦然,颇有些安宁的意味。
凝水河畔的晚风轻吹,最终,众人要回家休息了。
邓烬和秋杀走后。
楚冬阳出门。他突然转头对晨左二:“还记得你在慧珍诊所跟我过的话吗?”
晨左二笑笑,想起了那间招牌边角都发黑的诊所,回:“我们之间的,少年的约定?”
“是,再来约定吧,十年之内,谁能先晋升宴昼。”
晨左二伸出右手指:“你看得起我。”
楚冬阳也伸出右手指。
两只指拉钩。
两个男生微笑。
裴二看到了这一幕,无奈地摇摇头:“男生……真是有够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