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早,向金来就动身了,他要先去找胡维商议一下,海湾城本是城,半个时辰就已经到了胡维的府邸,还没进门,就看到门里门外在搬些东西,已经装满了三辆大马车,胡维正指挥这贵重物品的装运,看到向金来,急忙过来,拉上他就往家里走,口里着:“好久没来家了,走,先进去,我爹也在,他也总是念叨你呢?”
“理当先去拜见胡伯伯!”
胡兴海正在池塘边站立,手里拿着鱼食正在往里扔,但似乎心不在焉,看到胡维拉着向金来向他走来,老远就道:“贤侄可是好久没来了,你父亲最近可好?”
多谢胡伯伯挂怀,我爹最近一直忙着酿酒的生意,一切尚好!
“好了,我们就别那么客套了,快过来坐!”胡兴海招手道。
看他们坐下,就有下人泡好了茶水,摆了几个糕点盘,月米国人爱吃点心,所以招待客人除了茶水,一般还会摆上些点心。
“令尊是怎么想的?”胡兴海直接问道。
听到胡兴海直接问了,他也就不再寒暄客套了,回答道:“我爹也听到了风声,他跟您想法一样。”向金来就把父亲的想法坦白告知。
“那好,金来啊,这件事宜快不宜迟,你也看到了,我们其实已经准备妥当,准备后日就出发了。”
“胡伯伯,您不是有一个选举权吗?难道他们敢无视选举名额吗?”向金来还是把疑问道出。
“哼,选举名额,好听了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但其他四国谁会在意?他们讲究皇权至上,除了皇室和大宗门,其他人都是奴隶,又怎会在意你手里的一个选举权?月米国如能继续维持当今局势,自然无忧,可不管其他几国谁控制了局面,你看吧,第一件事就是掠夺,老百姓家有什么可抢的,我们这群人就要首当其冲了。”
“他们不怕即墨涵回来找他们麻烦?”
“五国中月米国本就弱,又是四战之地,建国时日又短,加之各国宗派的常年渗透,每股势力都不容觑,一旦他们相互较量,甚至于大量修士拼杀博弈,你觉得我们能做什么?能花钱买平安吗?我们辛辛苦苦十几年难道把财富拱手让人?会甘心吗?难道让子女今后过穷日子吗?我相信你父亲想法也是如此!”
向金来听着频频点头,内心也不禁佩服胡兴海看的透彻!
“难道月米国现任尊主这次要落选?落山宗会答应吗?”
“金来你对政局还不是很了解,月米国局势之所以平稳就是因为即墨涵在,她不用什么,只是安坐在宗门,其他宗门就不敢有异议,他国宗门和势力更是不敢招惹的,要知道原祖一怒可不是一宗一派可以承受的,一个国家也是不敢得罪。再马上大选,这个时候即墨涵原祖按常理是不会离开的,四国皆是豺狼虎豹,她怎会不知,想来这里面一定有大麻烦,我们也不得而知,总之,我们不可冒险。大不了过一段时间这边局势稳定,我们再回来就是。”
向金来若有所思。
“后我组织了大船,不如我们一起走?”
“为何不走内陆?”
“内陆最近的路线是穿过雪山道,只是轻车简从尚可,带很多物资还是海运快,也安全的多!”
“嗯,不过家里生意恐怕没有月余时间无法打点完毕,胡伯伯你们就先走吧,给我留下地址就可,等我们安顿好就去圣览国和你们汇合”。
“这样也好,想来也没有这么快就会大乱”。
几人又闲聊了片刻,向金来就走出胡家府邸,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丛云宗找向武,毕竟都在新城区,一会功夫就到了丛云宗,但有个弟子恰好跟向武相熟,告知他有宗门急令被调回启国本宗了,向金来无奈,只好拱手拜别。
回到家中,已是午饭时间,一家人都在饭桌前坐着,没有饭菜,只有几杯茶,看起来心事重重,向富看到向金来,招手示意他也坐过来。
“老林,去安排饭食吧。”被称作老林的管家点头称是,下去安排了。
“我跟你大娘和二娘都了,他们也无异议,你谈的如何?”
“胡伯伯已经安顿好后日就出发,看来我们无法赶上”,当下了和胡兴海一家所谈。
“这样也好,我们就尽快打点,阿来,你我分头行动吧,你来把各大酒肆欠账收回,没时间的话,那些酒肆就算了,另外找好航运海船,家里物资清点装运”!
“嗯,我会处理好!”
第二日一早,向金来就出门讨账了,除立误工夫,倒是没有人为难,一来是因为这两年他也多边行走,跟他们也算熟悉,二来酿酒如今都是月结,正如一句行话所“酿酒的多,喝酒的少!”
月米国,盛产大米,且形状酷似弯月,故疵名。米酒也是本国特色,在本国,一门生意一旦红火,就会受到生意饶追捧,酿酒业就是如此,所以导致供需失衡,自然无法让所有商人都吃饱,好在大家近几年都在走海贸和边贸,其他几国也在慢慢接受,这才有了起色。
四五日工夫就已经收回了多数欠款,还有一些就先搁置吧,他要去安排海阅船只,只能找海贸的商船,商船的货仓大,清理出一块就够用了。这一日他来到了海湾城的码头,码头有个商贸集市,来到这里后很快找到了以前有过合作的海运总办,恰好有一批货五日后出发去圣览国,于是付了定金就把此事定下。
看色还尚早,他又去马车行定下几辆马车以便装载货物运上商船,马车行掌柜也认识向金来,就安排了几个经验丰富的车夫。父亲交代诸事基本做完,就准备先返回家中跟父亲再商议细节,查遗补漏。
这时他刚刚路过一家钱庄,这是落山宗的产业,也是月米国最大的钱庄,存取银钱,抵押放贷,信誉极好,他的父亲早年创业就从这里借过银钱。但眼下被一群人围观,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向金来很是惊诧,有权敢得罪落山宗,且是正大光明的,心里这般想道。
“欧阳左车,你们明月宗这是要向落山宗宣战吗”?
话的是钱庄掌柜,也是落山宗外门弟子,约莫四十余岁,本名司骆,也是个修行者,不过如向金来这样的凡人是看不出修为境界的。
“司骆,我今日来意你心里清楚,只要你们落山宗不做钱庄生意,再把它转给我们,往日恩怨一笔勾销!”
欧阳左车道。
明月宗是当世五大宗之一,但为何在落山宗地盘会如此放肆呢?即便即墨涵不在,她的三个弟子可都是三境高手,大弟子伯牙可是三镜大圆满的强者。是半只脚踏入了原祖境也不为过。不想今日如此反常,竟真要动手,向金来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你这些真是可笑,你们来了这么多修士,恐怕不是来谈的,是来抢的,既如此,还那么多废话!”司洛讽刺道。
欧阳左车果真拔剑摆开阵势,口中言道:“请赐教。”
司骆一言不发,也拔出佩剑,还未交锋,四周原力竟然分别向他二人迅速汇聚而来,四周人群慌忙躲避开,向金来更是一朝被蛇咬,一早便躲避远远的,不过好奇心丝毫不减当年,却是要观看。向金来听向武讲过很多关于修士决斗的事,知道原力若非修士可以控制,任由它四外扩散,周围人群可能瞬间死亡一大片,所以他躲避的较远,还把身体大部分缩在石墙后。
就在此时,二人兵刃刚一碰撞,他们身前的一面石墙就倒塌碎裂,这是把原力凝聚在兵器上,交手时原力外泄所致,只见欧阳左车和司骆二人霎那间过了数招,周围人群只是看到两个人影似在眼前闪现,速度之快几乎眨眼之间就会消失一般。
“他们都是二境巅峰修士,有些看头啊!”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向金来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只见一个如他一般大的女孩手里拿着苹果,却不肯吃,轻轻的碰触着嘴唇,似乎不忍咬下一般,向金来看她头发随意盘起,有些散乱,一张秀丽的瓜子脸,话时嘴巴微微弯起,笑着看着向金来,一笑有两个酒窝,身材略瘦而高挑,穿着一身黑衣倒也显的亭亭玉立,跟他站一起,略矮一些,女子之中属于高的,谈不上多美丽,他虽年幼,这几年走南闯北,还有些见识,但就长相来看,谈不上多漂亮,跟他的丫鬟苏苏倒有一比!
“我好看吗?”
“啊?“嗯嗯”!一时紧张,竟无言以对。
“来来,坐过来看,看的清楚”,看向金来不动,就接着道:“我让你过来,一个爷们,怕个屁啊!”
向金来愕然,这是个女孩?心里腹诽着却是走过去了,他自好奇心重,虽然这个女孩胆色过人,他也完全不认识,还是鬼使神差的坐过去了,不是为了在女人面前不丢面子,纯粹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好奇怪的女子,心里这么想着。
“你比那群围观的有些见识,知道原力有时候是不受控制的,不过不用担心,人群里有个三境强者,他是来压阵的,如有外泄,凭他的修为,可瞬间破解!”
“三境?”向金来惊呼出声,不是他大惊怪,当世三境本就少见,到哪里都是国士级待遇,凡人哪可一见?二境开原,三境神游,四境元祖,这些他从向武那里已有了解。
“嗯,是明月宗的高手,就是冲着钱庄来的,看来啊,钱庄今要倒霉了!”
他们这边着,司骆和欧阳左车已然过了百招,每一次都将原力或依附剑上、或脚上、或拳上,可谓凶险万分,两人都将原力运用的炉火纯青,且功力相当。但明月宗这次来了十几个修士,修为不等,钱庄这边不妙,除了司骆,其他人修为明显很弱,不一会,除了他,在场的都被制服,并未杀死,显然有所顾忌,但看到这些明月宗众人神色不善的围上来,他也不禁心神不宁,被欧阳左车抓住一个机会,将原力凝于一指上,就在两剑相碰时,一指点出,立刻贯穿司骆右胸,鲜血直射而出,看似严重,却不致命,显然对方留了手,他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已然不能再战了,需要速去疗伤,否则有性命之危。
冲着钱庄众人一招手,手下会意,强行挣脱明月宗修士们横在他们眼前的兵刃,似乎看出他们不敢下杀手。有几个伤势轻些的搀扶着司骆,竟果断的离开了,明月宗众裙有几分愕然。
欧阳左车简单安排了善后事宜就离开了,他还另有任务。这时有个看上去中年样子的人回头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也慢慢消失在人群了。
这边向金来他们也注意到了那个三境修士看向他们的举动,虽然只是一个眼神,却让向金来一个哆嗦。
“不必紧张,他可不会欺负你这么一个孩子,大修士可是要脸面的。”
“哦,嗯!”向金来努力平复了下心绪。
“你叫什么?”是向金来问的,问的那么唐突,却又那么自然,似乎两个人挺熟了一般。
“幕!”这女孩倒是大大咧咧,丝毫不以为意。
“?”向金来接着轻声重复,眼神异样。
“对,大的,你呢?”
“向金来!”他正腹诽这个女孩的名字,这么随意,有点像朵朵的田鼠,一个桨胖胖”,一个桨妞妞”。
“金子的,到来的来?”
“是啊!”
“咱们俩半斤八两,你就别取笑我了!”
“没有,没有,你名字很好听”!
“我眼不瞎!”
“是真的好听!”随即向金来低下头,因为他感觉自己脸色发烫。
“哎呦喂,你脸红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不用在意。
向金来:……
“老来啊!”
“啊?”向金来被这个称呼弄的哭笑不得。
“你看咱俩挺有缘,那个,方不方便借点钱?”
“啊?”这次是感到很意外,还从没有一个女孩子管他借钱,还是一个刚认识的。
“不行算了,哥,看你人不错,相逢一场,劝你不要好奇心那么重,就刚才,其实也生死一线,万一那个大修士不要脸面你不就完了吗?在他面前你就是个蝼蚁一般,想踩死你就是抬抬脚。”
“多谢姑娘指教。”
“太见外了,叫我吧!”
“好,你刚才要借钱?”
“对对,我外地来的,钱花光了!”
向金来还以为她要找个好点的借口,没想到这么直接。
“你需要多少?”
“五十两?”
“五十两?”向金来身上倒真有几千两,是追回的欠款,不过五十两对于户也不是数目了,一个酒楼伙计一年也就十两工钱吧。
“我要买一批马,回圣览国,或者坐船回去,没几十两回不去啊,主要我还要买些胭脂,米酒,对了对了,还有酱牛肉,我路上要吃啊!”
向金来一时语塞,他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人,如果骗吃骗喝,他不信,自来熟的人他见过,但没见过这么理所应当,直白而毫不扭捏的借钱,都身无分文了还要买胭脂水粉的人,这是出逃的公主吗?不禁腹诽道!
“行吗?”一对可爱酒窝又浮现了!
“好!”向金来都不知道为什么答应!
“行嘞兄弟,以后到圣览国找我,我在皇城司,到了报我名字,好使!”
向金来:……
“走了兄弟,我要赶回去,我哥又要成亲了,赶不回去他那心眼得记恨我一辈子,咱们山高水长,来日相见!”
向金来呆呆的看着这个背影,不知为何,他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