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与灵兽契约，最大作用就是心灵相通，不需大喊大叫，也能感应彼此心意，以极快速度做出反应。

第二个作用就是能量共融，御灵师不会被契约灵兽伤害，就像岳小蝉，如果不是这个能力，早就被炎火鸟烧成灰烬。

江牧就不行了，自打被岳小蝉拎在手里，炙热气息扑面而来，哪怕炎火鸟气息内敛，依旧不是他能抵抗的，就像被架在火山口，皮肤被空气烫得发红，隐隐飘散着诱人肉香。

岳小蝉扫了一眼。“还不快点治疗，等着死么？”

江牧汗如泉涌，疼得龇牙咧嘴，毫不犹豫给自己来了一发，那种爽入心扉快感，很快替代痛苦，化为一声舒服的长叹。

岳小蝉仿若未闻，始终平视，那儿有一个人，正是骑着玄冰雀的穆小宛。

江牧喘着粗气。“你们……”

“不该问的别问，我能救你，也能杀你。”岳小蝉淡淡开口，语调冷如寒霜。

江牧无奈摇头，明智闭嘴，百无聊赖四下打量，趁着这个机会，偷偷记忆羊城整体面貌。

自上而下俯瞰，羊城非常工整，就是一个正圆形，除了中心区域，共被分为五个扇形大区，C组面积最大，独占了整体三分之一，剩余四组平分。

城市外围看不真切，远方有城墙阻挡，结合基地深度，很可能只是虚拟画面，真正走到那儿，除了铜墙铁壁，就是无边无际地壳泥土。

整个城市最引入注目是地方，反而是在中心区域，随着距离不断拉近，江牧清晰看到一处神庙建筑，里头刻有庞大阵法，不知具体有什么功能。

“到了，跟着我。”

岳小蝉跳下火炎鸟，随手将江牧扔在地上，迈着大长腿走进羊城市政大楼。

人在屋檐下的，不得不低头。

江牧别无他法，只能跟在屁股后边，等到了城主办公室，老老实实站在一边，彻头彻尾当个工具人。

意外的是，沈冰没有理会岳小蝉、穆小宛姐妹，反而第一时间看向他。“你就是赵正霆说的那个，能够稳定钟表兽的江牧？”

“是我。”

江牧点了点头，不知道对方想干嘛。

沈冰分外和善，亲切的拍了拍江牧肩膀。“小伙子不错，好好干，十年以后，说不定就是下一个童老。”

江牧警兆顿生，他不知道童老的事情，但对这种莫名善意，依然保持十分提防。“我……我就想好好活下去。”

沈冰笑了笑，也没在意。“你先出去吧，我们还有事要谈。”

岳小蝉冷然拒绝。“他不能走，今天的事不给个交代，我回头就拆了C区。”

沈冰顿时板脸，但看到岳小蝉油盐不进态度，再看看面无表情穆小宛，脑袋疼得几乎炸开。

眼前这两姐妹他是真不好动，哪怕抛开背景，单凭表现出的实力，已经足以令人忌惮。

“我不想管你们的破事，但你们也别给我添乱子，现在正是零号实……要是出了岔子，就算我不问罪，总部也饶不了你们。”沈冰实在无法拿捏，只能将总部搬了出来。

岳小蝉毫不畏惧。“只要她主动道歉，保证不再碰我的人，我自然不会再追究。”

沈冰看向穆小婉，今天这事，确实是她理亏在先，岳小蝉举动虽然出格，但也算事出有因。

穆小宛却像没看到，神色自若，悠哉悠哉欣赏墙壁挂画。

沈冰是真的火大，他来到这个基地十年，起初被童老压得喘不过气，好不容易熬死对方，现在一对女儿又出来蹦哒。

“回去禁闭三月，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踏出各自区域半步，谁敢违抗，直接革职处理。”沈冰冷冷挥手，只能动用主管特权，他的心思压根不在这儿，不想再管这些理不清的破事。

……

一个月的时间，悄然无息过去。

基地盘根错节关系，江牧一个底层人物，很难理得清楚，自从上次各打五十大板，不论岳小蝉还是穆小婉，明显选择了蛰伏。

暗地里怎么样，无人能管，但沈冰做为基地主管，处罚文件正式下达，不论是谁，明面上肯定需要遵守。

一个月的安逸生活，江牧并没有丧失斗志，连续两次生死大劫，他对实力无比渴望，已经到了魔愣程度。

因为赵正霆的关系，哪怕岳小蝉再强硬，看在父亲同事面子上，也多多少少给了些面子，江牧户籍还在A区，工作地点却换成了第一实验室，但只能是兼职，随时都可能被抽调回去。

今天是十月三十一号，距离江牧被抓进基地，已经过去两个多月，只要再过两个多月，他就能‘正式’契约灵兽。

然而，江牧等不了。

羊城的夜色一如往常，虽然只是投影，却与外界实时同步，月黑风高，当属杀人越货好日子。

江牧不杀人，只是要去偷一具‘尸体’，拿到一张底牌，为将来越狱做准备。

停尸房位置在中心区域，距离第一实验室不远，ABCDE五大区所有死亡灵兽，都是在这统一处理。

经过长时间观察，江牧来到停尸房外，这本就是一个晦气之地，管理十分松懈，安保人员不是在打盹，就是在打盹的路上，排除意外上厕所，唯一敌手只有监控。

借着工作缘由，江牧进过这儿好几次，大抵探清位置，轻松躲过所有监控，凭借记忆，一路悄然摸到东北角。

东北角比较特殊，这是一号实验室专属区，江牧白天就是在这儿‘弃尸’，丢掉一只伪装死亡的灵兽。

脑袋上有一个监控，几乎将整个区域笼罩，唯独一个死角处于盲区，江牧亲自经手料理，自然不可能发生意外。

小心翼翼贴着墙脚，顺利靠近角落，轻轻挪开几具尸体，一只漆黑如墨鸟类灵兽出现在视线之内。

江牧心中一喜，这就是他的目标，比岳小蝉的炎火鸟、穆小婉的玄冰雀还要珍稀。

没有任何犹豫，江牧从背包拿出幕布，遮住自己与‘黑鸟’，干脆利落施展治疗，恢复对方假死状态。

啾？

迷茫的呜咽声响起，低不可闻，等到彻底清醒，看清眼前江牧，顿时亲昵的缠了上去。

半个月前，它本来已经死亡，因为江牧的缘故，才能勉强活了下来，而在那次治疗过后，彼此间达成了一个约定。

假死，契约，逃脱。

江牧的治疗能量，能够极大延缓灵兽死亡，这已经是基地共识，特别是上次截杀事件，无药可医的钟表兽都能救回，让他名气更上一层，很多人戏称他为小童老。

面对各种言论，江牧一点不见慌乱，从始至终保持节奏，因为他十分清楚，哪怕死亡，也绝不能暴露秘密。

当然！

一味隐藏并不可取，不论现在的基地，还是将来的社会，他都必须展露一些出来，这是他的优势，不可能怂得一辈子不用。

世界上最优秀欺骗，不是傻乎乎捂着盖子，拼死不让人知道，这样做的结局往往不好，人都有好奇心，越是藏着掖着，人家越是想撬开看看。

半真半假诱导，透露一些能透露的，藏起一些不能出现的，才称得上最完美策略。

自从进入第一实验室，江牧经手的濒死灵兽很多，但他只挑了一小部分恢复，剩下的装作无能为力，治愈几率稳在30%左右，二次治愈则在15%，三次治愈7.5%……同一只灵兽，治愈次数越多，成功率逐步递减。

这组数据不是凭空而来，而是旁敲侧击打听，将童老的过往做为参照。

童老的成功率更高，第一次治愈能达到70%，江牧十分怀疑，对方也掌握灵魂方面秘术，只是跟他一样，选择了同样方式自保。

唯一不确定因素……只有岳小蝉与穆小婉。

她们是童老女儿，很可能知道更深的秘密。但也仅仅只是怀疑。

以己度人。

江牧如果有了孩子，断然不会透露秘密，因为那不是爱，而是一种无形伤害，就像定时炸弹，随时会被炸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