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打我!”那老妇叫嚣着就朝花青青冲过来,花青青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将手里的长剑架在她脖子上,冷声道:“你敢。”
花老三彻底急了,连忙去拉花青青,畏缩着解释:“青青,这是你亲奶奶。”
花青青翻了个白眼,“亲奶奶?”冷眼看着花老三,不想多说什么。花老三自知理亏,也不再劝说,这情分,耗了二十多年,早就没了。
“唉。”花老三深深叹了口气,眼里全是泪水,狠狠心,扭过头不再看那老妇。花青青看着自己爹的态度,当下就不留情的怒吼:“都给我闭嘴。”
那老妇也不再吭声,毕竟架在脖子上的可是亮得反光的利剑。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大伯花卫南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花青青环顾四周,冷眼看着剑下的“奶奶”,满脸厌恶。
“我告诉你,你这是大不孝,你个丫头片子,给我放开你奶奶。”人群中一个肥胖男人,手指花青青,躲在一个瘦干干的女人后面。
花青青冷笑出声:“你又是谁。”
那男人抖了抖肩膀,梗着脖子,硬着头皮回道:“我是你四叔。”可能是这个四叔的辈分给了他勇气,他从女人后面走到前面,恶狠狠的看着花青青,“快把剑放下,和我娘磕头赔礼,这件事就过去了,要不然,”
他花还没说完,花青青轻蔑的冷声道:“不然怎样?”那四叔顿时吓的退回女人背后,继续叫嚣,“三哥,你就是这样管教女儿的?真是丢我花家的脸面。”
花老三瞥了一眼四弟,嗤鼻,“花家?我们早在二十年前就不是一个花家了。哼。”
花青青年纪小,压根没有听说过这四叔和自家父亲之间的故事,就连花母都不知道。村里知道这事的大概就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有和花老三一般年纪的。
花青青依旧将长剑架在花奶奶的脖子上,也就和胖子四叔瞎扯的功夫,那老妇人竟然吓得瘫倒在地,花青青见状,也没有咄咄逼人,而是收回长剑,立在身侧。
“老三,你这个不孝子,你竟然独吞了你爹给我留下的钱财,还盖起了这青瓦红墙的宅院,你给我吐出来,都吐出来。”长剑离开脖子,老妇瞬间恢复了战斗力。
围观的村民议论纷纷,有的说要是这花老三有钱,还至于当初摔断腿后,让花青青一介女流进深山采药?也有的说着这花奶奶估计是眼红三儿子,不然怎么不去大儿子和二儿子家呢?
“切,还二儿子,我从嫁到这花家村里来,就压根也没见过什么花老二,一直都是花卫南和花卫东两兄弟。”一个头戴青红头巾的大嫂子说道。
说道这花家兄弟,还是有几个知情人的,比如说四十多岁的花虎媳妇,她朝花奶奶的方向呸了一声,才嫌弃的开口,“这花奶奶原来是四个儿子,老伴身体不好,早早去了,那年饥荒,带着七八岁的四儿子逃荒去了,把另外三个半大的丢在花家村,这一走就是二十年。”
“天哪,这么狠心。”
“那花老二,挨饿发风热,生生熬了四五天,没了,可怜见的,连块棺材板都没有,还是老大老三借了刀子去山上砍树做的。”
花青青一边注意花奶奶的动向,一边竖着耳朵把这些议论听的七七八八。怪不得,自己只有大伯,没有什么二伯,原来是……
花青青看来老实爹一眼,心中都是不忍,她从心底心疼这个爹爹。
“老三,你聋了?”花老妇中气十足,她双手叉腰,嗓门大的,震得人耳朵发麻。
“娘,你再闹什么啊?”花老大耷拉着肩膀,无奈的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娘亲。他其实早就来了,一直看着这场闹剧,他想看看,这个娘这么多年到底有没有后悔过,可事实证明,花老妇压根没有变化,还是那么自私。
花老妇看了一眼花老大,压根没有认出来眼前这个人是谁,既然叫自己娘,那肯定就是大儿子或者二儿子。
“老二,你管管你三弟,这不孝子,竟然吞了你爹留给我的钱财。”花老妇几大步走到花老大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拖到花老三面前。
兄弟二人苦笑连连,花老大,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娘,你刚才叫我什么?”
花奶奶可不管那么多,她紧紧抓着花老大,使劲掐了一把他的手臂,“你没听到娘说的话吗?”
花老大吃痛,可心更痛,可他依旧紧盯这花老妇,重复问道:“娘你叫我什么?”
“老二,你是怎么了,发什么疯,还不去给我管教你三弟。”花老妇伸出另一只手,在花老大的背上重重一拍。
“老大呢?去把老大叫来,他就是这样管教弟弟的吗?”花奶奶叫嚣着,不停在花老大身上乱掐。
花青青看着花老大的模样,十分不忍,没想到,最后关头,他们还对这个抛弃自己二十年的娘亲还抱有幻想。
“娘,”花老大嚎叫一声,跪倒在地,“二弟没了,早就没了。”
花老三听到大哥说二哥没了,也掉下泪了,背过身去,擦了擦眼睛。红着眼睛走到花老妇跟前,将花老大从她手里拉扯开,十分冷漠,:“娘,你不要再闹了。”
将大哥拉到一旁,花老三继续说道:“二十年啊,你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我们兄弟一眼,连个信都没有。你当时带着四弟拿着家里值钱的东西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三兄弟的死活。寒冬腊月,那是活活把我们往死里逼啊。”
花老三有点说不下去了,眼泪纵横,花青青眼眶酸涩,心里愤恨不止。
“大哥也才十三岁啊,你心疼四弟,你可曾心疼过我们?”花老三生生将眼泪逼回去,“我们吃树皮,啃黄土,一步一步挨过来的,你都知道吗?”
花青青拍了拍花老三的背,“爹,别说了。”
“我爹要是留下什么银钱就好了,那我可怜的二哥就不会早早就没了,那是我的兄弟啊。”花老三说完,泄了气的转身进了屋内。
“你胡说。去把老二给我叫出来。”华老妇依旧是声音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