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中第一次靠近,大魔王对她的杀意不是假的。
但诛魔阵中,那股杀意减弱了。
之后灵池里,不管他有没有亲她,总归是不排斥不厌恶她。
时欢不明白大魔王的态度为何会转变,但这里他最大,又没敌意,抱他准没错。
凤姬看着扑入魔尊怀中的少女,妒忌几乎令她失去理智,一心只想杀了那女孩。
她没收剑,也不想收剑。
其他魔兽纷纷大惊失色:
“凤姬!你要干什么?”
凤姬的剑指着时欢没错,却也同样指着魔尊大人,乃大不敬之举。
在他们看来,那个少女瞧着弱爆了,完全构不成威胁。
而且人在魔尊怀里,要怎么处置,魔尊心中自有决断。
凤姬逾越了。
然,就在剑锋即将刺入少女后背时,魔尊忽地掀起眼皮。
血色的瞳孔像一把厚重的枷锁,锁住凤姬,令她立即动弹不得。
“魔尊?”
声音难掩受伤,表情哀戚万分。
她死死咬住唇,倔强开口:
“人族阴险狡诈,诡计多端。这女人接近您肯定不安好心,她必须死。”
魔域常年阴冷潮湿,寒气森森。
千机殿两边靠山两面靠水,入夜时分,凉意嗖嗖地渗入皮肤。
时欢没忍住,冷得打了个寒战。
正好大魔王怀里热乎乎的暖和,她不禁抱紧了些。
魔尊身体僵了僵,辨不出情绪地说:
“小孩,你有点得寸进尺啊?”
调调带着他独有的慵懒与邪魅。
时欢不服气,小声抱怨:
“我就抱抱而已,你还亲我了呢。”
吃了不认账,渣男。
魔尊大人眯了眯眼:
“你这是赖上我了?”
那叫渡气。
他若不那样做,这个在水中发呆的女人早成了一具尸体。
念在那个时候,他忙着疗伤,匆匆丢下这女人,没来得及交代什么。
他可以不计较她不知死活的闯入禁地。
但他的忍耐有限。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女孩肩膀,还没用力,便听到怀中无辜的声音:
“我冷。你们这很穷吗,给我换的衣服太薄,我快冻死了。”
之前那套衣服湿了,她身上这套薄纱衫裙很像魔域风格。
黑色,低领,薄而透。
白皙的皮肤和玲珑有致的身段若隐若现。
不知道是谁给她换的。
少女的柔软与男子坚硬的胸膛相抵,于是,那只准备拎走时欢的手顿住没动静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场景落在凤姬眼里,成了打情骂俏。
魔域风气开放,男女之事比人族随意许多。
凤姬不是没想过用肉体和美貌接近魔尊,可人家不买账。
偏偏到了时欢这里,一向讨厌别人触碰的魔尊却没推开她,搂搂抱抱,聊得还挺开心。
忍受不了这画面,凤姬歇斯底里地喊:
“魔尊,这女人绝对是人族派来的奸细,您不能中计。”
“她是我带回来的。”
清隽缓慢的声线,犹如弦上之音,格外好听。
凤姬目光痴痴,重复道:
“可她是奸细。”
“你在质疑本尊?”
他用的不再是我,而是本尊。
地位悬殊,清晰明了。
果然是大佬,真的好霸气啊。
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噤若寒蝉。
这时候,一道粗狂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凤姬怎么可能质疑魔尊大人,只是我们派去人间的探子带回来一个消息。”
紧跟着,黑暗中,走出一个黑袍男人。
大概四十多岁的模样,络腮胡,手里拿着一根蛇头仗。
那阴郁幽深的眼神如蛇信子划过时欢,阴沉沉地笑出獠牙:
“据说人族要用他们的圣女炼制一把噬魂剑,专门用来对付魔尊您。而她,恰好就是人族圣女。属下认为,这女子留不得!当然,您是王,是留是杀,您说了算。”
姜还是老的辣。
这大叔表面给了魔尊选择,话里话外早已判了她死刑。
他那些话说出来,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一个杀字。
既已到穷途末路,干脆豁出去了。
时欢紧紧搂住魔尊脖子,可怜巴巴地说:
“一把破剑炼出来也奈何不了您,反倒是我白白搭上一条命,可惨了。大人特意把我带回来,肯定是觉得我有别的用处。您还没用呢,杀了怪可惜的。”
加了特意,强调别的用处。
比如,在灵池里,她用灵力替他疗伤。
魔尊目光微闪,心道若不是他脖子结实,估计要被这丫头拧断了。
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声音飘散入风:
“哦,说说看,你有哪些用处?”
他没提噬魂剑,似乎对它一点也不在意。
时欢立刻接话:
“端茶倒水,捶背捏脸,贴身伺候不在话下。而且我长得这么好看,摆跟前看着那叫一个赏心悦目。”
唔,豁出去就别留底线了吧。
这么想着,又加了一句:
“如果你还有别的需求,也不是不可以。”
两次从寝殿醒来都没看到侍女,她猜魔尊大人缺个贴身丫鬟。
“哈哈哈!”
魔尊大人悠地放声大笑起来,笑得肩膀都在抖。
好一会才用撩人的声线说:
“嗯,是挺有用。”
“魔尊!!!”
嘴里说着让魔尊选择的大叔,第一个不赞同。
他嗓门洪亮而粗狂,突然一吼,吓得时欢一哆嗦,整个人快挂魔尊身上了。
魔尊大人慵懒轻笑,如夏花盛开,风华绝代。
一副“你们看到了,我很是无奈”的表情,和下属道了句:
“美人入怀,盛情难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