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云看着燕儿出气不成,反与沈舒韵灰溜溜的逃走,心中翻出一段过往的时光。
那段时光承载着她与篱篱寄人之下的痛苦,老头死后沈青云便带着只有三四岁的篱篱住进大姑姑家柴房,那时篱篱还只是一个很,很不懂事的孩子,燕儿与她那混张哥哥成日以欺负她俩为乐。
甚至在大冬里,他们将篱篱冰封进一个大水缸里,那时她以为篱篱真的死了,她拼命的砸着将篱篱封在其中的冰块。
她用血淋淋的手抱出了浑身僵成冰块的篱篱,篱篱死了,她觉得自已在大姑姑家的日子也算过到头了。
正当她准备葬了篱篱时,篱篱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慢慢的他整个身上都开始冒着热气。
从那之后篱篱大病一场,高烧十未退,求医束手无策。
大姑姑认为篱篱会给家里招来晦气,于是请帘地巫医为篱篱做法。
那巫医在为离离切脉之后居然还未走出柴房便吐血而死。
到现在沈青云仍记得那巫医的话,她死时面布达到极致的恐怖,她一边满口吐着鲜血,一边神秘兮兮地道着妖邪之物,妖邪之物。
此事发生之后,大姑姑更是直接逼迫两人离开赵家。
那时寒地冻,沈青云被赵家的人一通乱棍赶了出来,就在大姑姑叫人将篱篱从屋中抬出来时,篱篱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是火红色,像是两束烈火在眼睛里跳动。
众人只以为他因十日高烧不退才出了这样的异常,于是两个下人又上前拉了一把篱篱,没想到篱篱只是轻轻看了他们一眼,那两人便沉昏在地。
一场高烧,将篱篱变成了两个的样子,突然之间他的身体里像是藏着一种神秘而可怕的力量。
也正因有了这种力量的相助,两人才能扶持着走到现在。
“沈青云,那个决定你改变了吗?”篱篱闲悠悠的从树上跳了下来。
沈青云收起心头往事,苦苦一笑:“没有,但也可能快了。”
篱篱看着沈青云那略有惆怅的面色,收起黑剑跳墙而去。反正他觉得自已搞不懂这女人,因为他们是沈老头的亲人,所以不能下杀手,她啊,到底还在盼望着那点微不可见的血缘亲情。
二虎一旁听着两人这只有一个来回的对话,心中很是纳闷,决定,要改变了,沈青云的什么决定要改变了,难道这丽城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
没有注意到二虎眼睛里的疑惑,沈青云好好地收藏起那本江湖杂异录,准备去石匠那里做个好点的牌位。
就在沈青云包好大黑棍,背在身上准备离开时,这时跎背管家老吴走了过来。
沈青云收回迈开的步子等待着管家老吴话。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沈青云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在见到沈青云时,吴管家还是对沈青云的样子略感吃惊,他用有点紧张的声音道:“沈,沈姐,大姑姑,今日是大姑姑初登沈府的第一日,老爷就别让姐一人在院里开灶子了,大家一起吃个团圆饭。”
沈青云听着吴管家的话,神情飘乎不定,她的目光里像是犹豫了一下才道:“吴管家你先回,我一会便去。”
那吴管家听到连忙点头:“那姐快些收拾,大姑姑脾气不好,别让人姐拿架子怠慢了抚养之人。”
沈青云听着那吴管家的话不禁又多看了他一眼,这个吴管家一看就是表面老实,实则内心聪明透彻,他的这一句话真是不知道是出于真心,还是出于陇络之心。
沈青云对着那吴管家轻嗯了一声,然后便转身回了屋里。
沈府主房,大德堂。
沈青云做了最简单的妆扮之后便来到了大德堂,屋内的欢声笑语在沈青云出现时骤然安静下来。
沈青云的脚步随着这声安静微微慢了一下,然后他继续向着屋内走了进来。
沈培,大夫人,二姨娘,三姨娘。
沈舒暖,沈舒韵,沈舒君,沈舒兰。
大姑姑,赵燕儿,还有一个异服之人。
这些人,看或者不看她,恨或者不恨她,每个都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郑
“青云丫头,这几年未见,姑姑不再你身边,你可受苦了。”大姑姑从沈培身边的次坐站了起来。
沈青云望着她那一脸真切,一心假意的着子道:“姑姑不在我身边,自然也不会受苦。”
众人听着沈青这句话,那是一片尴尬。
沈青云本以为,依着大姑姑那种蛇蝎毒心的性子,见到自己时必会来个下马威,没想到有朝一日,她浑身的剌不再向着她张牙舞爪。
沈青云随着大姑姑的话,面无情绪的坐了下来。
“母亲,你过一个贱蹄子生的女儿,永远不可能坐与我们同起同坐,如……”
燕儿的话还未完便一掌被大姑姑甩了过去:“混张,你青云姐姐,身怀正气,哪容得下你这这里胡。”
那燕儿在大姑姑一个阴狠的眼神之下含怒闭嘴。
沈青云看着沈舒韵默然无声的嘲笑着燕儿,心中只觉得什么闺中姐妹,那份情谊简直比蝉翼还溥。
这一耳光再次将这顿饭的气氛压到最低潮。
沈青云不理大姑姑那故作神态,在所有饶安静之下,她拿起桌上碗筷便开吃起来。
大姑姑见沈青云并未对燕儿的话深究,她拿起筷子往沈青云碗里夹了一块肉道:“青云啊,你自就有过饶肚量,大姑姑自觉得这些年愧对了你,所以啊,大姑姑决定,七日后你与你母亲的祭封典礼,一切都由大姑姑亲自来操办,必是让你舒舒服服的坐回沈家二姐。”
沈青云在心里哧哼一声,沈家二姐,她当真是不稀罕,若不是想让生母有个息身之地,她才不会去挣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
沈青云将碗里的肉往一边推了一下,又扒了一口饭道:“那就有劳大姑姑了。”
看着沈青云那既无怀恨,又无敌的样子,大姑姑目光划过一丝阴森。
不过两言三语之下,沈青云便吃完了一碗饭,她看着桌上几乎都未动过的碗筷站起道:“既饭已吃过,那青云先行告退。”着沈青云便向着门外走去,在刚走了两步之时,她突然回头:“大姑姑,母亲的牌位之事,我想尽些儿女之力,亲手选石,这一道您就不必过问了。”
大姑姑见沈青云发话,隐忍了一下心里的不爽道:“好好好,这自然是好事。”
而沈青云仿佛并未等待着她是否同意,在大姑姑话还未完之时她便已不见了踪影。
一场所不欢而散的饭宴之后,
大姑姑沈华与沈培站在大德堂前看向偏北的院,那里正是沈青云的上阳院。
在两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异服之人。那人脸上刻着数道横横竖竖的面纹,眼睛看起来神秘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