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馆顶层,走廊最尽头的一个房间内
沈青云顶着画着乌鸦的脸一下子无比畅爽的仰面倒在了床上。
“姑娘,我想不明白,若是您以沈青云的身份归来,那岂不正好夺回静王妃位。”茜格尔递到沈青云手中一杯热茶问道。
沈青云抬头喝了两口,黑暗的侧影之下,她的目光显有些模糊不清:“茜格尔难道你不明白,我之所以选择混进叭嘛使团回到大平,是因为这一条安全的路线,而想要保持安全,我就得继续以乌雅的身份活着。”
茜格尔清澈灵动的目光里闪绕过一丝亮光,她促了一下眉间道:“你一直都怀疑那次落入人贬之手跟本不是一场意外,你的意思是这大平之中,有人不想让你活着回来。”
沈青云眼睛里像是一汪深谭,看起来平平静静,实侧探下去深不可测:“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从恢复记忆那就开始想,最终我还是认为那并不是一场落入人贬之手的意外。”
茜格尔心中疑问道:“可是那日你与静王殿下去阿碧斯城,一切行走的路线并未有人干涉,你入了那家装有暗室的卖衣店也只是随机而去,我想不明白这场阴谋到底是如何策化。”
沈青云的目光依然静无波澜:“如果不是从我入手,那只能对我身边之人入手。”
“你是是静王殿下导致你误入了那家卖衣店。”
沈青云目光混沌了一下道:“大概就是这样,但我相信这件事情他定然是不知情的。”
“可有怀疑之人。”
沈青云想到那个原本随军的医女子一跃成了静王侧妃,并且还是以寒光将军义妹的名义,这一切都显得有些进升的不合常理,若不是她身后有权利推波助澜,若不是她对那人有利用的价值,怎么可能平步青云。
放下心中所思,沈青云对着茜格尔道:“放心,我沈青云决不会做一个被人玩弄于手掌间的人,一切的一切都自会有真相的一。”
茜格尔看着沈青云那一身浑然成的浩然之气,她微微有些心生敬意,她是一个绝对充满理智的女人,在一切荣耀面前她不会头昏脑胀,她虽然看上去有些瘦弱,但是内心却隐含着惊饶一股暴发力,一但她要出击,便如同能在这个世界所向披靡。
静王府。
“静王殿下,洛惜姑娘看您脸色有些不好,特意让人送来了亲手煨好的营养汤,洛惜姑娘还,殿下身上政务烦重,难免休息不好,这汤有固本培元,解疲之效,请您务必喝下。”一个穿着深蓝色侍卫的男子对坐在书房的静王道。
李去目光里划过一丝微不可见的戾气之光,他用一派温和的声音对那侍卫道:“汤先放下,我刚饮过荼水,一会再喝。”李去的眼睛放在眼前的汤药上停留了一下目光又道:“你出去之时,去把院中修剪枝草的二虎叫来,我有些事情要交待。”
那侍卫心中有些闷闷不乐,明明他才是静王殿下随身侍卫,可是这位静王不知是不是因有过身在大狱长达十几年的时光,他虽然看起来温温和和,从不为难下人,但他身为一个贴身随侍,静王从不爱使用他,甚至他连静王的书房都没呆过半刻,这让他觉得自已有些形同摆设。
“阿才,你在想什么,还不快快去。”
静王一声提点,那叫阿才的侍卫慌忙走了出去。他一边走,一边暗想,奇怪都静王殿下是最好伺候的一位主,可他怎么觉得自已有些害怕他呢。
夜幕之下,一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杂役走进了静王书房。
“二虎,你帮本王把这碗汤喝下。”静王放下手案抬眼看了二虎一眼。
“静王殿下,这可以吗。”二虎有些不知所措,他想院子里的活他也没干得比别人出色啊,怎么突然间就被赏了一碗汤喝
“你若不喝,那我便倒掉。”李去不温不怒,听起来又不像开玩笑。
二虎一听慌忙夺碗一饮下尽,事毕之后他一脸无比认真道:“佛,粒粒皆辛苦,每一粒食物都是由汗水浇灌而成,浪费食物便是浪费生命,浪费生命便相当于杀戮,若是犯了杀戮这一条,便会入地狱。”
李去淡淡无心的听着二虎这扯了十袄弯的哲理道:“可以了,出去之时,便此汤是我喝下。”
二虎一愣道:“出家人不打狂语。”
“二虎你现在并不是和尚,你是静王府的下人,若是不听本王的话,那便是以下犯上。”完李去不再看二虎。
二虎看着这个表面淡然无事,实则自有手段的静王,他突然感触了一下,可惜啊,沈姑娘此生就这么错过了这样一位男子。
李去看着房门轻轻合上,一瞬间那谦若君子的模样不覆存在,随之而来的是他一脸深恨的表情。
洛惜,医女洛惜,若不是这个女子告诉他,在叭嘛的风俗里,男子有送给女子彩衣之,并且女子所穿的衣服色彩越多,就代表着两人此后会一生幸福。如果不是他听信这些话,也不会让沈青云去试那件彩衣,沈青云也不会从此下落不明。
一想到此李去只觉得五脏惧焚,身体里像是有一种可怕的力量横冲直撞,仿佛随时随地都能撕破他的身体。
哐铛一声,在李去冷静到有些可怕的目光之中,那只刻着龙凤呈祥的碗在地上碎成一片。
沈青云,你等着,如果这不是人贬制造的意外,如果这是一场早有计划的预谋,哪怕是这个仇来自于九之上,我也定会执剑九,为你冲破云宵。
凤梧宫。
李恪在站一间闭着房门的屋子前缓缓的笑着:“光,她回不来了,真的回不来了。”
听着李恪这种计谋得逞的味道,姚光的影子耸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声音听起来沧桑而平静:“沈青云是个你绝对想不到的聪明女子。”
听着姚光那暗示着反驳之意的话,李恪阴诈一笑:“这世上但凡活着的都能死去,她沈青云再如何才华绝姿,也是肉体凡胎,当身体里的血流尽,她便再没有滋养生命的源泉。”
姚光听此,突然莫名发笑:“可是既便如此,你依然没有找到她的尸体,你依然是用静王殿下的定婚之礼想要确认她是不是还活着,李恪,你怕她,你怕那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疯狂笑从喉咙间的发出,似乎能发泄出他满心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