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城的书厅,又是一轮的人满为患。
自昨日两位皇子大婚,这书厅里的客人便一直逼着这位神通广大的胡先生道这几位新人间的秘密。
相对于并没什么动静的康王府,静王府的事情似乎让人觉得更加有趣。
且不大婚当,那倒霉的吕大姐被叭嘛女使代行了大婚之礼,听就连当晚的洞房花烛也被那女使代行了去。
其实来也是那女使踩上狗屎运,三人同时在静华宫落水,偏生静王府那两位染上寒疾,以至于大婚之时都未全愈,同为落水之人,人家叭嘛女使却没事人似的,连个喷嚏都没打。
如此境况之下,静王殿下血气方刚之年,不能欺负生病之人,自得没法子才进了叭嘛女使的房里。
当人们正津津乐道时,只听胡先生拍桌长叹:“可惜啊,可惜,最可惜的还是那位失了踪影的沈青云大将军,可怜静王痴情还为她留着王府妃位啊。”
胡先生此话一出便有人寻问:“胡先生此话何意,静王妃位不是落到吕大姐手中了吗?难道这事还另有隐情。”
胡先生一展略带褶子的脸,嘴巴下方的山羊胡子也跟着动了一下:“可是不是,听吕大姐虽坐上了王妃之位,但也只是代行而已,陛下曾亲言,若是哪一日沈青云大将军回来,仍是静王府的正主。”
又是一片哗然,一时间那个人人羡慕的吕大姐竟成了人们暗嘲的对象。
这是哪门子的风光大嫁,婚礼被人代行,洞房花烛新郎官也没去,就连静王妃位都是个替别人暂行之事。
静王府。
沈青云一早就被门外的婢女叫醒:“乌雅侧妃,该起床了,一会要去王妃那里敬茶,还是不要务了时辰的好。”
沈青云在还有些蒙笼的纱帐里睁开眼睛,顶着浑身的疲惫,她伸展了一下胳膊,准备打起精神面对这后院里的争风吃醋的无味事。
起身下床,穿衣,梳装,洗脸,漱口,然后带上那个藏在衣服里的银镜,不过短短片刻沈青云便收拾完壁。
“可见到茜格尔姑娘去了哪里?”沈青云一边将门打开一边道。
站在门外的婢女被沈青云突然出现的脸吓了一跳,在稳了一下心神之后,那婢女摆出了一副明显的瞧不上沈青云的目色。
她端着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子道:“奴婢不知,我是静王妃府里的人,不过是过来传个话,哪知这红莲院里的人去了何处。”
沈青云看着那婢女微微闪动了一下的眼睛突然口齿冷冷的道:“你知道她在哪里?”她的话不是在寻问,而是带着一种威胁之意的笃定。
见那婢女惊措的愣了一下,沈青云又道:“我这红莲院里自有婢女,为什么要亲劳王妃那边的婢女过来引路。”
那婢女看到沈青云上穿的异服,似乎是想起了她不过是出身卑微国,所以自己的胆子也便大了些道:“自然是我家王妃为人体贴周到,怕有些人不知我大平礼数,给静王府里添了笑话。”
沈青云并没有将这婢女的话听进心里,她目光随着满院子扫视了一周,见其中没有茜格尔的影子,她再一次问道:“你这话中既把我当外人,那我便没有必要尊你大平的礼数。”着沈青云一转身,独自大步走开。
“乌雅侧妃,您这是要去哪里,我可什么都没,要是王妃怪罪下来……”
那婢女的话还没完,沈青云一口接过道:“要是王妃怪罪下来,那自然是要怪罪于你。”
似乎没想到这叭嘛女使如此不好控制,婢女急忙道:“乌雅姑娘,奴奴婢想起来茜格尔姑娘去了哪里。”
沈青云眼睛里划过算计之光停下了脚下的步子。
“奴才想到方才王妃,以后为了方便照顾两位侧妃,于是连夜请了两位侧妃身旁的贴身婢女前去寻问两位侧妃的喜好。”
连夜请去,沈青云想到昨晚李去入住自己房中,又想到那个时候定然是吕芳莹怒不可竭之时,一抹凶煞之光断然浮在眼睛里,原来这个府里的斗争早就开始。
碧荷院。
沈青云一进门便看到吕芳莹一副精心装扮的样子坐在高坐之上。
见沈青云毫无仪态地走来,她轻轻流转了一下那双吊眼尾的细眼慢声道:“来人,嬷嬷教教这位乌雅侧妃当是如何走路。”
吕芳莹一下令下,便有一位长了年纪,看起来一副残恶之相的老婢女向沈青云走来。
“不必了,若是王妃好好相待,我本还是愿意敬你一杯荼喝,如今看来没有必要。”沈青云掩在墨色之中的眼睛含射着深暗的光。
“乌鸦侧妃是何意。”吕芳莹心知肚明,慢条斯理的问道。
“找人。”
“何人。”
沈青云:“我的贴身婢女茜格姑娘。”
吕芳莹嘲笑着道:“婢女就是婢女,什么茜格尔姑娘。”
沈青云看着吕芳莹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越发觉得茜格尔定是入了她的诡局。
“难道堂堂王妃脑子竟是如此不好用,同你讲一句话非得解释好多遍,你仍是辩不清我的来意。”
这叭嘛女使真是好大的胆子,坐在侧坐之上的医女洛惜,一双秀美的眼睛不禁在两人之间打起了转转,像是在定夺在这王府之中到底与谁结成一派才好,原本她的计划是连同叭嘛女使将最难搞定的吕芳莹从王妃之位上拉下来。
可是种种迹象看来,似乎这个叭嘛的女使也非简单之辈。
吕芳莹听着沈青云当着众人之面的羞辱,气极晾:“竟敢本王妃脑子不好用,我倒要让世人看看你叭嘛人有多下贱,你你的婢女不见了,本王妃是请她来过一趟,不过后来让侍卫将她送了回去。
现在你的院子里却找不到人,谁知是不是你那婢女生不要脸,想着你与殿下春帐销魂,自己去做了不要脸的事。”
沈青云听着吕芳莹分明道出了实情的话,心中暗然起粒心,难道她竟找人毁了茜格尔的清白,虽然她知道茜格尔当过人妻,但屈于男人跨下的日子是她的心魔,如果再一次让她受到这样的伤害,她一定会疯掉的。
这时那个一脸凶恶相的老嬷嬷道了起来“回静王妃的话,您这一,老奴倒是想起来了,昨晚我确实看到一个身着异服的姑娘随着侍卫走去,但那方向也不是出咱们碧荷院的方向,我看着倒向是侍卫们轮休的居所。”
“哦,既然嬷嬷这样,那其中事情定然不简单,本王妃就陪你走一趟,也省得日后你上我这里来寻人。”吕芳莹的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阴森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