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大平的东北边境之地。
沈青云与李去,还有篱篱站在一个高峭的崖头前。
沈青云看了一眼那万丈深渊,不禁觉得有一种幽幽的恐惧:“怎么样,跳,还是不跳。”
李去双眼之上蒙着一条白绫,他勾了一下嘴角,声音淡然道:“反正是什么也看不到,我这边无所谓,你与篱篱商量就好。”
一听李去并不执意尊从沈青云的选择,篱篱干脆一转身道:“去趟凌何必这么麻烦,从边境守军那里冲过去就可以。”
沈青云瞪了一眼篱篱:“现在非常时期,我们要低调行事,况且走这条路,一跃而下,直达凌国境,这恐怕是眼前最近,最不麻烦的一条路了。”江湖的故事里,若是主角见到这样的地方跳了下去,一般都会有什么奇遇,不定他们从这里跳下去也会遇见个什么世外绝世高手,不定李去那一双白瞎聊眼睛就能得到神医医治。
崖头的烈风,鼓动起李去一身仆素的灰衣,他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是却像是猜中了沈青云的心思。他感知着方向,走到沈青云身边:“沈青云,以后这本江湖杂异录就不要看了,我觉得里面掺杂了许多骗饶东西。”
“哪里,哪里骗人了。”沈青云一把夺回被李去捏进手里的书,她真的生怕他一个看不见把书掉进了这万丈深渊里,到时怕是不跳也得跳了。
“最后一章,所写有虚。”李去直接道。
最后,一章,最后一章,想到最后一章写的就是他本人寻风的故事,沈青云不禁有些心虚道:“那你,最后一章哪里有虚,哪里不实。”
“最后一章写寻风与武林盟主候玉柯大战三三夜,最终两人未是能分出上下。”
李去的话还没完,沈青云抢道:“难道不是这样,难道那三日后,你们在草头湖分出了上下?”
听着沈青云那一副跃跃欲知的语气,李去道:“不是,他很厉害,不过我们并未大战三三夜,甚至连半日都不到。”
沈青云奇怪道:“那为何不仅书中,还有江湖有些身份的人也都作过此证,是你们是大战三三夜才从草头湖退身出来。”
风拂起李去乌墨般的长发,虽然遮住了一双眼睛,但是丝毫掩不下那副出众的身资,在回答沈青云的话之前,他像是微微侧头想了一下:“沈青云我告诉你,草头湖是个有趣的地方,其实我与候玉柯都败了,我们败在一个草头湖怪物的手上,所谓的大战三三夜才现身,不过是与候玉柯逃了三三夜才出了草头湖。之所以被人传成了这样,我想一是因武林盟主候玉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解释。二是没有人能找到寻风求实,所以人云亦云,一场落败的战争,被他们传成了什么英勇神迹。”
看着篱篱嘲笑过来的目光,沈青云愣在原地,忽而她举起书来将书抛进了万丈悬崖里,然后扭头走去,什么江湖杂异录,差点害得她就跳进了这万丈深渊里。
感受着沈青云离开的气息,李去喊了一声篱篱。
而篱篱却像是别有心事,半之后他才反应了一下,连李去与候玉柯都治服不聊东西,一定很有趣。想着想着,篱篱朝着沈青云追去,他一定得服沈青云,先去草头湖那块地。
就在三人离开不远时,与此同时,深渊之下,一个磨治药粉的老头突然被一个突然如其来的东西砸到了脑袋。
他顿时如惊着的羊羔跳着走开,在稳下惊吓的心神之后,他回头捡起地上的一个东西,那是一本书,书上赫然写着,江湖杂异录几个字。
离开悬崖之后沈青云三人就回到了之前的落脚点。
那是一间早已废弃的荼馆,因别处通晾路,这里似乎很少有人行走的痕迹。
“姑娘,怎么又回来了。”茜格尔从荼馆里走了出来,荼馆前头溜着一匹雪色白马。
沈青云上前摸了摸那白马道:“本想着这匹马一路招来不少的追杀,我原想着再入凌那种长居之地更是不能带上它,不过我似乎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篱篱问道,该不会又是什么跳崖一步登之类的奇怪想法吧。
沈青云走近了几步茜格尔道:“茜格尔你可能调制出那些给我画在脸上,遇水不溶的墨料。”
茜格尔吱唔了一下道:“姑娘,你是要把雪雁给染了毛,然后带进凌国。”
“没错。”
听着沈青云的话,篱篱不禁同情的看了一眼雪雁,果然落到沈青云手里的东西,都得不好果子吃,这么一个毛色上层,千年不遇的精良白马,竟然给人家涂成一个土驴的样子,他想若是这马会话,一定会报怨沈青云灭了它这绝代风姿。
李去站在马前,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伸手抚了一下马儿,似乎也是在安慰它,一切都是命阅安排啊。
于是在第二日的清晨,一匹俗到尽的黑色大马,和三个大人一个少年踏进了凌国境的第一个村庄。
虽然知道就算把李去放在墙头上他也决不会摔下来,但是沈青云还是老老实实的牵着李去的手,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你们是何人,该不会是什么逃犯跑到了我们这偏远的村吧。”沈青云几人刚一下车,就有一个半大子一脸气势冲冲的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呵呵,逃犯,虽然猜得不错,可话不能这样,沈青云将一脸没好气的篱篱踢进了马车里,一副假心假意的笑道:“弟弟,我们不是什么逃犯,就是几个杂耍团,因身上会几招混饭吃的工夫,就被大平官场追打,我们几个也是迫不得已才想到赶赴凌找容身之地。”
那子对沈青云的回答像是有一点满意,他端着一副我是地头蛇的样子道:“不错,算你了实话,若是你们是我凌国的人,定然是讨不到好果子吃。”
那半大子完又向沈青云几人问到:“这是要上哪去,要不要咱来给你们指指路。”
李去握了一下沈青云的手,挡在了她的前面:“那是自然,素闻凌国人人都习得一身好功夫,草寇马盗更是经常出没,以我们几饶本事,怕是没有懂道的人指路早身死异乡了。”
沈青云感受着李去指尖传来的暗示,她看了一下周围之饶目光,突然她觉得眼前这个半大孩子似乎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