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腊月二十二号,香叶山庄的门庭前都会来往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这样的盛况自凌开国至今已有四十余年,来者有商人,有朝官,亦有江湖出众之辈。他们大抵都非富既贵,又或是扬名四海。
所以沈青云与李去的到来,显得微不足道,又显得是人群中一道异样的光。
“叶老庄主,不知这两位是……。”一个江湖打扮扮的人像是猜到了几分,但又不确定所以开口对叶老庄主问了一句。
叶庄主笑道:“这两位,便是近日正在集十大山庄授权印的李寻和沈侠。”
那个江湖打扮的人听此默默的点零头,然后又不禁多往沈青云脸上瞄了几眼。
为防人多眼杂,今日沈青云出来特意让茜格尔给她梳剪了一叠厚厚的刘海,再加上她两侧垂着过多的头发,整个人猛的一看便是土里土气许多。
“这衣服看起来倒是不错,只是这气质看上去差了许多,既来了这种盛大的场合,却连脸都不敢露一下。”那人连招呼都没打就从两人身边甩身而去。
叶老庄主呵呵然的笑了一声对沈青云道:“沈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这个人是斗剑阁里的弟子江中水,年纪轻轻的在江湖榜上倒是混得不错,是榜上排名第十二的高手,受师父宠爱,所以这脾气是臭了些。”
江中水,江湖排名榜上第十二的人就是他,沈青云淡然一笑道:“没什么,几句酸话而已,不放心上。”
见沈青云释然,叶庄主眼睛咕噜一转道:“那姑娘就随我入里边,别看我把宴场摆在了院里,可是却比屋子里要舒服多了,我早些年让工匠在地上下了一翻工夫,这大理石的板面之下,建有一道道通热气的火沟,热气从地下大火炉里涌向火沟,踩在上面整个人都是暖的。”
沈青云和李去一边听叶庄主着一边走过一道道华丽的门。
当他们穿过第七道门时,一片广阔的场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里边侍女仆人成群的候着,她们手里端着价值千金的美酒,来客则一个个气派十足,此时最前方的戏台之上正上演着一出戏。
叶庄主的到来,以及他身边带着两位名不经传的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就在有人张口要叶老庄主介绍一下时。
却见那个斗剑阁弟子一脸不屑的站起来道:“这两位便是江湖里名头正盛的沈侠姑娘与李寻公子。”完他又轻轻一嘲道:“一看就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穿再好看的衣服也挡不住那种不入流的土气。”
周围引来一片嘲笑之色,这时李去在沈青云耳边低声道:“这下绝对没有比你更好看的人。”
沈青云目光一怔,什么,她才不会把这些以貌取人之饶话放在心上,不过他一句暖暖的话,忽然间心里像是晴朗了许多,原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她想要的人李去此时此刻正与她混迹江湖之中,她想追随的人寻风此时此刻也就在身边,当渴望的东西演变成了现实,那是一种温厚的力量,这种力量甚至可以击挡外界一切不好的撞击。
就在这片笑声,一道有力而响亮的声音响起:“叶老庄主,在下顾临五来晚了,还希望庄主见谅。”顾临五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缚身短衣,他的身材挺拔宽实,看起来硬汉气十足。
叶老庄主的眼睛从他身上一扫而过放到了他身后抬着的一个大箱子上。
他的声音里泛着狐疑的味道:“真是让顾老爷子破费了,竟送了我一份重礼,现在我颇有好奇,不如这样,沈侠,李公子,你们帮老头子我打开一看可好,叶庄主支使沈青云和李去时显得很随意,就像不是早就作好的预谋,而是他俩恰在他的身边随口一点而已。
沈青云望着叶庄主眼底里一种阴兮兮的光,她想,好啊,这个老头子果然没怀好心,人一来就有心挑起她们与顾临山庄的矛盾,这在顾家人面前指明道姓的让她去碰顾家的东西,不就是想看一看两人之间的恩怨的到了何种程度吗?
沈青云看了一对面被称作顾临五的沉稳男子,她与李去渐渐走近了那个大箱子。
箱子之上被一弯铁扣紧锁着,只要将那铁扣轻轻一抬,这箱子的盖子便可以打开。
不过,也许顾临五不知这箱子里装了什么,可是她与李去却是知道的,要不是早一步步让篱篱知道了顾临十四的想法,她当真不知道顾临十四偷着钻到箱子里跑到了这里。
好啊既然顾临十四,有意冲她而来,那么就别怪她先对他动手了,反正是拐了顾家心甘宝贝的二流子公子,欺负一下他也无妨。
“过来,过来,这铁扣子都冷成冰了,让我喝口酒水再去打开。”沈青云着便拿了临近侍女手里赌一壶酒灌了下去,然后她一转身回头,没等那酒咽下肚便与李去一人一边抬起了箱盖子。
就在人们好奇里边到底装的什么庞然大物时,只听,沈青云卟哧一声一大口的酒水喷进了箱子,然后看着顾临十四抓到大箱子边沿上的五指,沈青云与李去默契的狠狠一手松了下去。
啊,只听箱子里一声呜呼惨叫声传来,离得远的众人不禁围了上来,顾临五看着那夹在箱子外的五根手,迅速的揭开了盖子。
叶老庄主看了一眼箱中人,早就识破到了一切,他知定然这顾家这个不死心的子偷偷前来,看着面色不定的顾临五,叶庄主开玩笑似的嘲笑道:“没曾想顾老将军如此看重我叶家,可惜我那长孙已娶有正妻,就算把你家倾盼丫头送来当个童养媳,那也只是一个妾室啊。”
顾临五看着顾临十四,只觉得怒气已冲到了头顶,他抱出一脸呆呆看着周围的顾倾盼然后把她抱了出来。
箱子里是疼的死去活来的顾临十四,他一边一踢箱子一边求救道:“五哥,快,五哥拉我一把,我的眼睛被那个贱人喷了酒,看了不见,看不见了,还有我的手,我的手已快没什么知觉了。”
顾临五又气又心疼的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一向稳重如他,竟一时间不知如何解决这丢了脸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