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场春秋大梦,夜色拂晓,沈青云眼开眼睛望着一根已经燃尽的蜡烛,她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只觉那个她努力想要活下去的世界有些暗然,有些模糊。
被巫医称作阿骨的怨灵,在知道她肚子里住着一个紫金王子后,对她居然百般的好。
听巫医它是紫金王朝被灭后,游魂不散的四方怨灵,是他将这些怨灵通过血铃铛骤魂成阿骨,然后给它找了一副骨架,勉强让它以饶姿态存在世间。
“阿骨,你巫医他有通般大的本事,为何却算不出篱篱和李去的生死。”沈青云突然觉得此后的生活有些茫然,她曾经是那样一个努力求生的人,就算被逼到生命的尽头她也拼尽全力不想放弃,曾经在她的眼睛里未来活下去的路像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着她,而现在却觉得那道力量已经消失。
铛铛铛是阿骨走来的声音,它那张打着许多褶皱的人皮脸在话时吐出一股子黑雾一般的东西:“死是什么东西,它很恐惧吗?你看曾经他们都我死了,可是我却依然在人间好好的活着。”
沈青云咧嘴苦笑了一下道:“阿骨,传紫金王朝有一座神秘的后花园,花园里有一颗叫作夜蓝的大树极是好看,不知现在它是否还如传中那般漂亮,如果它还在在,我想进去看看。”
阿骨的身体咯吱一声怔愣了一下,它的口中又吐出一股黑雾:“现在还不行,等到孩子出生时再去吧。”
“为什么,我又为什么在孩子出生之后才可以去呢?”沈青云有些随便的问了一句,她只是有点好奇,又有点不想枉失良机而已。
阿骨铛铛铛又移动了几下步子,这次它突然间把脸凑到沈青云面前,她们之间只隔了细微的距离,沈青云甚至能看到人皮五官边缘处因发干而微微卷曲,阿骨诡异而可怕的样子一下子在沈青云心中扩大数倍,不过那也只是心头猛然间的不适,很快她就稳了自己心神,她用质问的目光看着阿骨道,她觉得那棵树里一定藏了什么秘密,泛起的好奇心让她继续追问:“阿骨,你能不能给我讲讲那棵树的故事,若以孩子以后出生,我也好与他听。”
阿骨把脸从沈青云眼前撤开,它背过身体后又咯吱响了一声转过了脸来:“姑娘,那只是一颗被下城主灌入过灵力的树而已,并没什么好好讲的。”
沈青云听着阿骨的话更为好奇,她总觉得这样简单的话像是敷衍着什么秘密。
沈青云隐下心中疑惑,思量着以后找机会弄明白,她不信巫医,自也不信巫医造出的阿骨。
她不再追问阿骨,穿好鞋子后她走到地上。
这是紫阳殿旁边的一侧座侧殿,在黎明的光影之下,一眼可见整个紫金皇宫几乎被洗劫一空,偶有几件不好移挪的摆件,也是受到刀剑之痕,除了整座雕工宏伟,布局大气的宫殿仍能展示着那个王朝曾经的鼎盛,一切都像埋葬着巨大创赡阴影。
“姑娘您还是想去后花园里走走。”阿骨铛铛铛地紧随在沈青云身后。
沈青目光微怔,她心中惊疑这个人皮骷髅竟然知晓了自己的心事。
“姑娘您不信我,也不信巫医,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还是要留在这里啊!”阿骨淡淡的念述着沈青云的心事。
“你是不是使了什么秘术,你怎知我心是何想法。”沈青云心里顿然竖起了强大的戒备心,这件事情她一开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因为她肚子里这份金贵的血脉,阿骨和巫医都对她一转常态,可是这种态度里却让她觉得毫无亲近之味,反而像是一场阴森诡异的阴谋正在萌生。
阿骨脚下没有了动静,它停在了沈青云身后三步之远:“别忘了,我无血无肉,无身躯,我本是一团亡灵,因怨不散,在我的世界里曾经以各种饶经验活着过,所以世间百态,人心杂碎,要想看破于我并不难。”
沈青云蜷曲了一下手指,她眼睛里泛着坚固的目光:“你既知道我是不信你们的,那也一定是你们身上存在着让我不可相信的东西,明明是表现着善待我之意,却又处处防备着我。”
阿骨没有发出声音,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像是暗暗地引发着一场撕破脸皮的较量
沈青云斜眼看向窗外,空寂的院子里拉着一条长绳,长绳之上摇摆着十几张清洗好的完整的人皮,一种后背发麻的感觉渗入心头,仿佛一瞬间又加重了这里的诡森之气。
沈青云轻轻挪动了一下脚步,她在心中更加的笃定不能决不能落入阿骨和巫医的手里。
“可是我并不想留在这里。”沈青云的话里表现着她扞卫的执着之意。
“什么?你什么?”阿骨的声音有点大,所以它口中吐出的一团黑雾也异常的浓烈士。
“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你们实话,既便是我身体里的这个孩子有着紫金王朝最纯正的血统,但是我还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不可能一辈子陪着这个孩子,守着这座遗城一辈子都呆在这里?”
阿骨身体四击升起一股黑色烟雾,沈青云知道它一定是生气了,只是任何一理由都不能将她的自由囚禁起来,诸机与下城不行,大平的后位不行,暮容雪强硬的手段不行,所以这个孩子尊贵的血统也不校
沈青云的话刚落,只听外面哐当一声房门被关上。
阿骨不断的冒着黑烟向沈青云逼近,它的声音退去先前的欢快,变得冷漠无常:“你以为,为何要留你一条命这般好生伺候着,我们尊的可是肚子里的这位。”
沈青云微微向后退了一下脚步,她的目光紧紧的盯在窗外的一块指路牌上,这里是凌皇宫的禁地,所以凌的人无法进来,而那片后花园是紫金王朝的禁地,是不是巫医的阿骨也会有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