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照!!!”
随着声嘶力竭的一声呐喊,秦照从水里面冒了出来!
只见她人正跪在寒玉池边,双手伸在冰冷的池水里,好像捞够着什么,身形不稳。
穆凡涤听见水声,抬起了头,此时她早已泪流满面。
见她为自己哭成了泪人,立即来到池边。“爱妃莫哭,本王没事儿…”抬手想要为她试一下眼角的泪珠,可是他仅有的意志却在告诉他不要去冒犯,如若失控,那样会让她记恨上自己。
穆凡涤见他那左胳膊袖子,已经划开了一道深及血肉的口子,漾着血水晕染在水面,像彼岸花一样绽开,一丝一缕猩红而刺目。
紧急关头,管不得秦照喊了她什么,也顾不得他那松松垮垮的衣襟,用尽气力将人拽出了水面。
秦照知道穆凡涤懂医理,也就任由着她摆布。
他没有想到,看见自己一身疤痕的她并未害怕,针下的快准稳也狠。
“真是一块好肉都没有?”施完针,忍不住开口。
秦照看着那并非厌恶与害怕的眼神,可是疼惜?他不敢确定,却又内心喜悦。
“脸还是可以看得。”低声着,他的不近女色,冷面煞神虽是逸国人尽皆知,但是他可以为雪儿一人而绽尽笑颜,牵动心弦。
穆凡涤自顾自扯了一段衣裙裙摆,并未抬头,给受赡胳膊做着简单包扎。
“是呀,当初就是因为这张帅脸,把你当成了阿曌哥哥。”
秦照听的云里雾里,不明其意,他与宫里的秦曌可是半点不相像。
穆凡涤知道他听不明白,遂解释道:“不是皇上,是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嗯?秦照听见了世上竟有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一把攥住了如凝霜雪的皓腕,追问道:“他在哪里?他是谁?”
“放尊重点!”倏地甩开了攥着自己的手,她只是医者父母心,就算秦曌是利用了她,但是秦照一开始又何尝不是利用她。
秦照意识到自己操之过急,穆凡涤的脾性,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想起了方才她问的问题,回答道:“那薄玉面具是本王放的,事因本王没有保护好你,表示歉意。”
“以后战王不要再上当就好了,李雪柔的狠你想象不到!”着,收了针,替他拉好衣襟,将那一朵鲜艳欲滴的梅花盖了起来。
现在穆凡涤似乎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秦曌支走秦照,然后让自己深陷他的宠爱无法自拔。
当自己被毁容以后,只是了一句会治好自己的脸来安慰自己,没有实质上的一点作为。
反而是秦照送给自己一副极具心思的面具,秦曌看见后并未过问,想来是知道这是谁送的,因为让秦照爱上自己是他计划里的一部分。
闻言,秦照不置一词,他不是不信她的话,只是李雪柔再狠,他杀死她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她都对你做过什么?”
面对突如其来的询问,穆凡涤竟不知从何起了,李雪柔仿佛就是为了害她而存在的。
“战王不必问了,她造的孽,恐怕地狱都收不了。”一脸释然,让李雪柔死实在是便宜她了,现在自己想杀死她同样易如反掌。
着手从寒玉池里捞起秦照的外袍,随手给他披上,收好自己那曾经爱惜的要命的针袋。
起身,扶着人来到主院的主卧,看着里面极简的陈设,想起了夜凉谷的三间竹屋,除了必不可少的东西,连个多余的摆件都没樱
“怎么了?”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止步不前。
“哦,没什么,你衣服在哪里?我去给你拿。”回过神来,那些都是过去了,她不能沉浸在里面。
秦照指了指檀香衣柜最右边那扇门,穆凡涤将人扶着坐在了软榻的蒲团上,走过去取他的衣袍。
一开柜门,只见里面清一色靛蓝色长袍,再打开另一扇柜门又全是梅花暗纹纱袍,如此一冬一夏两季衣衫。
又去打开其他柜门,除了一套紫色直裰朝服,竟是空空如也。
软榻上的人,不明白为何翻自己的衣柜,虚弱的开口问道:“有什么问题?”
穆凡涤才发觉秦照其实孤冷的可怜,这一点和秦曌又很像,那一位除了会配合自己穿一些同色系,其余不是黑即是白。
“没事儿,就是看见这梅花暗纹纱袍,想起留入猎坑的事。”
秦照闻言,往事涌上心头,不自觉了一句心声,“对不起。”
听见这莫名其妙的道歉,打趣道:“怎么,那是你的苦肉计?”
完,突然意识到被自己中了,人已经迅速来到她的身前,“本王保证再也不会了,以后真心实意待你。”
闻言,忍不住暗嘲,兄弟俩还真是像啊!
一个不惜受伤另一个有过之无不及。
“不用了,你这点事扎不了我的心。”着,将手里的靛蓝色长袍递给了他,然后转身离开了主院。
秦照方才想起,李雪柔刚才的那一句:你与丽妃无异!
谁是丽妃?只有秦挚的后宫妃子众多,莫非是他的宠妃?
秦照知道穆凡涤深爱着他的三哥,当今皇上挚帝,他也依稀知晓那日密室里发生的事,致使她人回来后心如死灰一般,一度不想醒来。
着手将湿漉漉的靛蓝色长袍脱了下来,重新穿上干净整洁的袍子。
他最近确实瘦了,腰身窄了一点,于是将腰带紧了三分。
“叩叩!”一阵敲门声。
“谁?”
“换好衣服了?”熟悉的嗓音传来。
“进来吧!”
听见回音后,推开了房门。
只见穆凡涤肩挎着那个黑色的药匣子出现在门口。
回想起记忆里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白衣使,穆凡涤的母亲原来名为瑾瑜未央,而她当时只是笑眼微弯的告诉自己,她是上来的使者,来看一看人间烟火,体会一下人世间的八苦七情六欲。
穆凡涤径自来到软榻前,将黑匣子放在了方桌上,顾了一眼身后出神的人,喊了一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