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一袭锦衣缎袍的人,出现在别苑,片刻又离开了战王府,他屏气敛息不给任何人发现他的机会,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翌日
穆凡涤睡醒后,已是日上三竿,当孕妇还是挺好的,冬梅不会大清早催自己起床了。
“醒了?”
闻言,穆凡涤蹭的坐了起来,看着正襟危坐在床边的秦照,一袭梅花暗纹纱袍,添一抹清新儒雅气息,增一分侠骨柔情之风。
难怪冬梅不叫自己起床了,原来是他在这里。
“战王好生兴致,来看别人睡觉!”一脸的不胜其烦。
秦照抿了一下唇,并未否定。
今日一下朝便来了,看她睡的安逸一直没打扰。
穆凡涤发现面瘫一样的脸还会笑,着实不易。
“我要起床了,你出去!”她面无表情的了一句,只见人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随后,连带冬梅,四个丫鬟进了屋。穆凡涤只得又享受了一回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娘娘生活。
四人齐上手为她穿衣束腰,为她洗手洗脸,为她编发绾发,为她布菜盛汤。但是,她不能老闷在屋子里呀,早晚会憋出病来的。
于是,暗地里打算吃过饭偷偷地溜出去,可出奇的是,今四个人侍奉她用完膳,不吭一声就走了。
留下自己一脸的懵逼,她这是又失宠了?
“姐,看什么呢?”冬梅在一边喂墨儿和无礼吃食,扭头瞧见自家姐巴头探脑好似寻着什么。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樱桃檀口儿嘟囔一句。
冬梅看了一眼太阳确实歪了,笑着道:“那是姐您老人家起晚了!”
闻言,穆凡涤忍不住笑了起来,冬梅也跟着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她怎么开起姐的玩笑来了,好在姐不会怪罪。
“啊…那个…我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她们怎么走了?”穆凡涤止不住笑的道。
“哦,这个呀,锦玉姐,她问过郎中了,孕妇多走动益于胎儿发育,留奴婢一人不离身就好,人多了会给姐造成压力。”完,便将手里余下的吃食一股脑放在了墨儿的白瓷碗饭盆里。
穆凡涤简直太感谢那位郎中了!待冬梅净手回来,直接拽着她就要出别苑。
“姐,慢点儿,这是去哪里呀?”冬梅看着自家姐这么着急不知做甚去。
穆凡涤一听,对了,她可是孕妇,连忙放慢脚步用冬梅的手来搀扶着自己。
不紧不慢稳步前行,直奔昭雪阁。
一脚踏进了昭雪阁的门,只见前方,奇珍异树,摇扬葳蕤花繁叶茂,杂草丛生浮萍成灾,遮匿光。
此时的昭雪阁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光景,正值草长莺飞季,百花烂漫时,越是深宅豪院,越需要多人打理,可显然秦照早已经将这里的下人撤了。
穆凡涤对昭雪阁不出讨厌也谈不上喜欢,她知道秦照一心寻的是原主,昭雪阁也是为雪儿姑娘所建,这“昭”便是去了四点水的“照”,顾名思义他是怕自己这个太阳融化了那人间皑皑圣雪,还真是爱人深切不惜折损己身,这雪就更不必了自是他的雪儿姑娘。如今,就当顺便替她来看一看吧。
一人独自呆坐在前院的厅内,右手的伤已经痊愈,手心手背只剩下一个一寸左右的疤痕,在纤细白嫩的玉手上突兀而明显,极其丑陋。
不知是秦照留情还是为何,李雪柔带来的右相府的两个壮丫鬟依然侍奉左右。
看见某惹堂入室,一副心翼翼的样子。“你来干什么?”李雪柔虽然俨然一只死气沉沉不如鸡的落魄凤凰,但依旧改不了恃强凌弱的性子。
穆凡涤唇角微扬,耻笑一声,“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李雪柔怎甘心示弱,昂起头颅,双目似火怒视着厅内莲步轻移的人,“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
闻言,继续欣赏这极尽奢华的陈设,古朴雅致的书画,精美绝伦的瓷器,栩栩如生的摆件…
秦照和秦曌还真是两兄弟,疼饶方式一模一样。
给人建造一座金的鸟笼子,就认为鸟儿不会飞走了?
穆凡涤不恼不怒,最后走到中堂前落座在犀牛角色蟹爪纹,紫檀木雕梅花扶手椅上,身后是一张条案,两架高几,分别摆放一个玉石假山盆景和两个青花瓷瓶。
李雪柔看着穆凡涤一副主人做派坐上座,坐在曾经战王最常坐的位置。
面状泰然道:“我丑不丑的,我又看不见,恶心的是你的眼。”顿了一顿厉声一呵:“倒是你,鸠占鹊巢,非偷即盗!”
李雪柔闻之一震,她明白了,穆凡涤这是要赶自己走!可她怎么能善罢甘休,秦照不敢杀她的,逸国的神武战王宠妻灭妾的言论传出去,对他极为不利!
“你根本就不是雪儿姑娘!”忽然想起雪胎梅骨之事,扬起左手欲指着穆凡涤,立即又将手收了回来,她的五根手指已经没有了知觉,如同废物一样,只是个摆设罢了。
“我不是,你是?”穆凡涤觉得甚是好笑,这是冒充别人上瘾了?还抓着不放,她可从未把自己当成什么神圣的雪儿姑娘,她就是她自己。
与其是借尸还魂,不如是魂穿往生,她释然了,廖凡涤也好,穆凡涤也罢,都是凡涤。一个是现代孤儿无父无母无姓,一个是寄人篱下,生父不详,母亲不要,同样也无姓。
在这平行时空中,同时死去,她的魂魄意识才进了古代的肉身里,想到此处,猛然一惊,莫非她们魂魄意识互换,雪儿姑娘去了她现代猝死的肉身里了?
其实,非也。
李雪柔一下子愣住了心神,她竟然承认了。
…
“侧妃,您怎么了?”壮丫鬟看着人呆愣许久不出声,试探的问了一下。
“人已经走了…?”瞧见上座早已经没有了人影,室内安静了下来,如同刚才根本就没有人来过,她留下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她也不是,可她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