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哪都能看到你。罗夫已经把实验搞糟,精神不正常了。而我刚才得到了上级的肯定。不管怎么说,这已经是你们所有人最后一次待在这个房间里的了。你可以不要再耍聪明,挡我的路吗?”
有着和强壮的体格不符合的,牲畜似的呆滞……被激怒的男人走向加尔,用一只左手揍他。加尔的脑袋从右边打向左边、再到右边。
“快点。”
加尔向我红肿淤青的眼睛看着我,用大拇指指向地面。他的虹膜漆黑、宁静。
“抱歉,现在才想到的。不过,是一个好主意,如果暂时无法逃走,我们至少得需要争取做些什么。”
他的唇形这么说道。
我顺着视线向下,看见了板面下面支撑柱上盘绕的铁丝。
我点了点头,蹲了下来用钳子将它整个截取下来,绑在手腕处,然后毁掉钳子,将手柄处和金属头拆开,把最小的金属部分塞进完全裂开的鞋底缝里。
男人转向我,向我走来,我后退,面对着他,后背就靠在栅栏上,沿着栅栏房的最外围和他转圈圈。
“为什么....”
“小家伙,你也不能四处乱跑。你问为什么......毕竟初上岗,得好好表现啊。”
所有栏杆彼此的间距只能允许一个新生婴儿的头通过,毫无例外。我摸到了栅栏门口,但已经被锁住了。
“您为什么要竞争这里的职位,做如此残忍的事情呢。如果您有一些良心的话,就应该停止迫害生命的工作。更别说,成为里面的佼佼者了。”
“为什么?当然是以牙还牙了。因为你曾别人接受同样的训练,付出了更多的努力,但还是被当成愚笨的傻子。我的同事们在巡逻港口外面的温暖小房里喝酒,而让我上守在门内,难道要我一辈子都一动不动直挺挺地杵着,监测长廊吗?如果离不开这个地方,在终身服务协议内任何人都会想办法过得更好一些吧。回想起来,成为医生倒是和外界恢复联系的唯一方法,但我没有通过那场测试,依旧被排除了。”
“你是被强制待在这里的,”我感到震惊,感觉完全无法想象,“你是说,这栋房里的成年人也不是自由的?”
怎么可能。
就算生活不能自给,而在这里勉强生活的话。他们也会愿意一辈子待在这栋建筑左右,选择去签订....这种协议么。
“行了,新来的实验品闭嘴。等你虚弱,变得安静的时候,会有见习医生给你们讲解,等着第一个烙印的数字吧。”
史密斯抓住我,拖到栏杆屋的角落,这里有一个间隔的木板条制成的箱子。
“钻进去!”
他摇晃着我,命令道。随即,胃部传来锤子般的钝痛。我蜷缩着,随即视野被限制在两个板条之间的缝隙之间。
史密斯径直回到那些孩子中间。其他的三个男孩木偶般的睁大眼睛,随着他走过的位置而转动。他们好像永远都会处于这种像是完全睡着,但呆滞的状态。他们头顶毛发稀少稀少,而且都被剔掉了眉毛。
“010号,这是什么东西?”
史密斯问到,指着鲍勃。鲍勃的嘴像是变成一张棉絮翻开的布偶,胳臂断裂,肚膛刀痕处开裂流出鲜红内脏。
“045号,是罗夫医生带来的,实验失败了。罗夫很愤怒。不是哪个孩子都会像我这样总是保持着清醒,他注射的太多了。”
加尔说完,再次闭上了眼睛,吐掉一颗被打下的牙齿。他耗光了所有的力气,握紧拳头,像是静静聆听,或者等待着着什么,
“史密斯,我很恭喜你能爬升到现在这个高度,从三年友谊的份上。我不说自己用观察力帮过你什么忙,只希望你每次用完后不要随便把我这么扔掉,然后当软沙包。”
(“但是,加尔和史密斯建立过合作关系?而现在,史密斯从警卫要被提拔成....仅次于医生的实验辅助者,是这个意思吗。”)
‘我还情愿多被挨打呢。为了交换情报。’看着我,加尔眼神仿佛这么微笑道,他全身都带着淤伤。
‘或许我应该和其他人那样放弃。但是,还是宁肯去承受多余的痛苦。’
“哦。我在想,去向上级递交一份违规检举,内容就是,关于罗夫近几个月实验进行到一半,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而造成失败。是不是稍微有点牵强?哈哈。管他呢。毕竟,虽然也是项目的创始人之一,罗夫这个疯子可是自愿接受了失去忠心即接受处分的规定的。第一个被处罚的大头目是他们的总计划人乔纳森,多么疯狂!那么下一次为什么就不可以轮到他呢。”
史密斯走到水桶的旁边,拽住和我现在待着的一模一样的空箱子,下面连着两个滑轮。他打开位于上方的开口,把鲍勃的尸体放了进去,
“对了。以后我还要多动用特权来来改善自己的居室呢,办公室也要有。可以像这样为所欲为的生活也真他妈的棒。”
我严重的弓着背部,只能在几厘米的范围内,微小的活动一下自己的胳膊。
鲍勃破裂的嘴大张着,胳膊和脚像蛇一般的盘在一起,正对着我。
“有点感伤起来了呢。三年前,我当一个小警卫,扛着木制的枪托,基本的沟通都是一些暗号,每天工作之后待在四周只有墙壁的单人间里,伙食又那么差,和我再来伦敦塔监狱的时候一点区别都没有。那时候,我就励志一定要熟悉这里的架构了。”
史密斯忘情的自言自语着,我们都是他的听众。
“对了,010号。如果能把仪器室炸掉,罗夫用来给自己辩解的理由也就消失了....里面最贵重的有啥呢。”
“是显微镜,一些用镜片和金属桶的结合。还有不同动物和人体上培养、分离的血清和菌落。罗夫经常会谈论到,有一次还拿过来了。嘛,毕竟我们都是些以为濒死的实验儿童不会外泄嘛。”
010号露出诡异和虚弱的微笑,
“史密斯。你不想留着我,让我告诉你它们具体有些什么吗。就像以前一样?”
史密斯将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慢慢捻着纸板火柴。那大手和很小的铅笔很不相称一根根撕着,弄得火柴纸板湿乎乎、黏嗒嗒,成了一团。就像高大的原始人那样,从粗糙、简单的环境下生长起来的,享受着最野蛮的快乐。
“当然.....不会了。不会的。之前为止,我一直像在本宁山上穴居一般的生活,现在警察走了,春天也来了,目及所处都是我的一切。你被记载有着该死的抗药性,还比我聪明。我要立马给你打上一针,以后都用不上你了。”
“可是,史密斯......你至少很想知道仪器室在哪里吧。”
“当然咯,比任何人都想。你是个聪明的小孩,也选中了我,真他妈幸运。可是,你那套幻想中的逃跑的方法实在令我恶心。一个实验儿童,你到底是多么自以为是,你以为我会像以前那样信任你,然后在春风得意的时候随便落到你算计好的圈套里?哈哈。”
(“什.....加尔!!”)
我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史密斯拿起针管,将药品全部都推进加尔身上,开始大笑。他最后抓住加尔的头,后脑重重的撞向板面,打开了拘束带。
加尔翻落下来。右腿蜷曲着,膝盖碰到胸口,左腿伸展着,上半身歪斜着。就像,完全失去了肌肉,表皮底下变成了液体一样。
“致幻剂和....慢性毒药。”加尔待着窒息似的表情,鼻涕和眼泪都一齐流下,枯瘦的手指像爬树一样抓住史密斯的的腿。
史密斯笑得满脸皱纹。
“只是最新的实验药剂,不会有任何止痛剂参在里面,哪来的毒药!我嘛,就是为了看一下你的窝囊样子....他妈的,你这个产生抗药性的怪胎,为了不重蹈罗夫的后辙,我还特意给你申请了三倍的药物用量。罗夫的实验室,还有该死的图纸总会被撕下来,以后就都是我的了。你是最后一个幸存者,活的够久了。而另一个新来的,对了,这小东西不是连号码编入都没有吗。”
“放开她...”010号低声说道,头昏昏欲沉。“你不可以决定顺序,你缺少权限。”
“我现在可是有临时权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