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腊月,谢迁准备辞别兴王回余姚过年。朱恒知晓此事,登门拜访了谢迁。谢迁当时在院中练书法,听到是朱恒拜访,立即头大了起来,又不好撵人,况且听听他的来意吧。
朱恒进院,对着谢迁行了一个大礼。谢迁安然受之,问:“你今日前来何事?”朱恒用手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对谢迁说:“得知先生不日动身回余姚,学生有个不情之请,请先生带上学生,一同回去。”
谢迁闻言,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连忙说:“这可不成,我回余姚过年为什么要带你,不行不行。”朱恒说:“学生也是浙江会稽人,家里已没了亲人,和先生回余姚也算回家乡过年,心里自然开心,请先生同意。”
谢迁还是不同意,坚决地说:“没得商量!”朱恒不罢休地说:“先生只要答应,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学生无不应允。”谢迁想让他知难而退,道:“行,我们约法三章,你若不允,同回余姚就别提了。”
朱恒开心地说:“好,先生尽管说,学生自然做到。”谢迁说:“一,路上不得问我问题。二,到了余姚不得随意外出。三,有客到家里做客,你不得乱说话!”朱恒心想我先答应了你,到时候怎么样再说吧,就算乱说话人家也不会怪罪我这个小孩吧,立马答应了下来。谢迁自然不知朱恒心中所想,只好答应三日后一同出发。
朱恒欢天喜地把事和朱厚璁及陆炳说了,两人舍不得他走,近三年几乎形影不离,每日在一起,这一走两个多月时间,很不习惯。朱恒轻松的说:“暂时分离有啥不舍,今后我们天各一方做大事,见面才叫少呢,提前习惯吧。记住我们的感情与信任永远不变就行。”
三日后,朱恒与谢迁同车离开王府,朱厚璁与陆炳在护卫的陪同下,送出城20里。在二十里坡,朱恒下车与朱厚璁陆炳拜别。直到看不到马车的影子,朱厚璁才和陆炳依依不舍的回了王府。
腊月天寒地冻,马车的窗户与门用棉布遮掩的密不透风。车内装饰豪华,羊皮毯子厚实,坐在上面舒服无比。车内暖炉供热,用的是杨木长柴,无烟,有清香。朱恒一句不问谢迁,不时地揭开窗布看车外风景。
一路无话。十来天后到了余姚。
“山如碧浪翻江去,水似青天照眼明。
唤取仙人来此住,莫教辛苦上层楼。”道出了江南的美景。
过了龙泉山,到了城里,一路走来,朱恒感叹江南的富庶,用前世的话说幸福指数真的高。通过了通济桥,就到了谢迁的家。谢府占了半条街,朱红大门上一块黑匾上两个金字:“谢府”苍劲有力。听谢老说,这是唐寅所书。朱恒记得唐寅此时应该还在世,今后有机会一定要把他家的字画全部搜刮来。
小年,府中来了客人,顶顶有名的王华带着儿子王守仁前来。这???乐坏了朱恒,他来余姚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见见这今后闻名天下的阳明公。
正堂中,谢迁坐在主位,朱恒站在他身旁,左手边的自然是王华,下首是王守仁,谢迁右边坐的是次子谢丕。朱恒看向王华,觉得这人长得不怎么样,但自然发出的官威倒是不小。而王守仁倒是四十岁上下,风流潇洒,气度超脱,给人以亲近之意,但又有种拒人以千里之外之感,反正朱恒对他评价颇高。
王华与谢迁也是多年好友,两家交好,谈话比较轻松。其实王华早就看到了谢迁身边气度不凡的朱恒,问道:“少傅身旁的是为何人?”
谢迁本不想介绍朱恒的,谁让他开口就让人头疼呢?但王华询问,只好做答:“此乃兴王世子的伴读,我的学生朱恒。别看此子年幼,但绝对的天纵之才,旷世奇才。”
很少听到谢迁对人如此高的评价,王华立马对朱恒高看一眼,就闻:“小子拜见王尚书,王御史。今日在家乡有幸得以见到二位大人,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他这句话的确没错,王华和王守仁同时在余姚过年真是少之又少,其实还是托了刘瑾的福,使得王华大人得了个闲差。
几句话一说,使得二王对朱恒的好感加分不少。王守仁现在正是仕途的上升期,刚刚平定江西叛乱,回家呆上两天就要回京。
谢迁心里想着这小子别给我添麻烦,谁知那个好听的声音又想起:“听闻王御史刚刚立了不世之功,平定了江西十多年的混乱,小子对于王御史的军事哲学佩服不已,今后有机会一定登门讨教。望王御史不吝赐教。”
谢迁瞪了他两眼,咳嗽了声说:“自己玩去别胡闹。”王守仁倒是哈哈哈大笑道:“世叔无妨,此子今后必有大作为,您的学生真的了不起。”
朱恒心想,说不定是今后我给你行方便,给你充分的信任呢,反正和我交好没坏处。不过大家第一次见面还是收到了不错的效果,为今后打好了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