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同知本来想悄悄地结案,判个丈二十,反正人也被打过了,让他们几家把人给放了,毕竟不是什么大事。
谁知今天知府大人召见自己,并表示了对发生在上海县的这一煽动闹事恶性事件的关注。好嘛,一句话把事情都给定性了。接着知府大人要他把人从上海县提来,要亲自审案。
松江同知知道自己插不上手了,这事想瞒都瞒不掉了。只好把人交给了知府大人。
何鳌审案也是效率,见犯人不肯说自己是哪家的,用了刑后判流三千里。这可吓傻了堂下之人,马上给招了。
晚上那五家家主在松江最大的酒楼酒仙楼宴请何鳌,何鳌当然知道为了什么,欣然接受邀请前往。
席间五家家主纷纷放下姿态,阿谀奉承,尽拍何鳌马屁,见火候到了,其中一位说:“前日发生的事都是场误会,都是些小事,何敢劳烦知府大人过问。家里那些不争气的,让我们几个老家伙接回去好好教育可好。”
何鳌也很爽气:“原先不知道是各位家中之人,要是早知道了怎么会如此。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上海县不点头,我可不敢徇这个私呀。”
王家家主接话道:“我等晓得了,明日就去上海县道歉。”
何鳌点头道:“都是些小事,上海县那里没问题了,我自然放这个水,哈哈放心吃饭。”
得了何鳌承诺五家家主心里也放下了,知府都发话了,你一个小小知县还能怎么样?
第二日一早五位就来到了上海县衙,求见县令,谁知胖门子说:“县太爷一早就去浙江余姚访友去了。”
王家被抓的是自己最宠爱的十姨太的亲弟弟,这两天给自己闹的床都不让上。王家家主急着递上五两银子问:“那请问知县大人何时回?”
胖门子答复到“这个不好说,短则半个月,长则半年吧。”见五人走后,黄锦看着手里的五两银子说:这钱也太好挣了。
五人没办法只好到徐家一起商量。王家家主最急,首先说:“这上海县令存心避着我们,现在人也见不到,这可如何是好?”
钱家的脾气有点冲,对着徐老爷说:“当初是你说那个工地那个朱恒没什么背景,我们一起去弄的。现在可好,事没成功,反而把人给搭了进去。”
徐老爷则慢悠悠的说:“我徐家也有人在里面,我也急啊。真没想到这个朱恒年纪小小手段到是不差,这次是老夫看走眼了。”
钱家家主又道:“你说这个有个屁用,想个什么办法捞人吧!”
徐老爷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和他计较,沉思了片刻说:“如今就算找到袁知县也无济于事,看来只好向朱恒低头了。但是你们想好了,既然低头就准备好给对方杀价吧。”
众人摇头,也只有如此了,还能怎么办呢?
第二天五人在上海杏花楼邀请朱恒,朱恒带着黄锦说:“胖子,去吃好吃的,给我多吃点。今天本公子心情舒畅!”
到了杏花楼自有人把朱恒引到最高层最好的包房。刚进包房门,五位家主已经起身对朱恒行礼了。
朱恒笑道:“小子来晚了,叫五位大人久等了,自罚三杯,请恕罪。”
席间,朱恒给他们说南道北,就是不提那事。黄锦闷头吃菜喝酒也不理那五人。
王家家主忍不住了说到:“今日请朱公子来,还是为了上次那事,给朱公子赔罪来了。看在我们几个老人的面子上,揭过了这事吧。”
朱恒看都没看他,态度傲慢地说:“这事你找我干什么,这是县太爷的是,我无官无爵,帮不了你们啊。我又管不了袁知县。”
钱家家主听这话忍不住了:“你别在这里给我们灌迷魂汤,你要如何才肯罢休?”
朱恒把筷子朝桌上一放,说:“什么我罢休不罢休的,好像我没对你们五家做过什么吧?
外滩工地是我的,有人搞破坏,我告到了官府,官府拿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徐老爷打圆场道:“是我们几家不好,没有管好下面的人。我们几个老的不是给你赔罪了吗?老夫托大叫你一声贤侄,把人当了吧。”
朱恒还是那个态度:“我真没办法呀,官府又不是我开的。我也不用你们道歉,知县大人当放不放人我可管不着。”
徐老爷知道他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只能主动提出:“你有什么要求什么损失尽管提,我们能做到的自然答应。”
朱恒见差不多了,也不好太拿捏,对这五人说“行!第一,散播的谣言损害了我的声誉,你们负责给我补回来。第二,把家里的闲人弄点给我,加快我施工的速度。第三,你们五家把自己的土地控制在一万亩之内,多出来的退还农民佃户。”
听了第三个要求,五人气愤不已,这是要人命啊,怎么可能接受。就算是势力最小的谢家,家里都有近三十万亩土地。
只听朱恒说:“我早就和徐老爷说过,你们的损失我会补给你们的,只要你们带个好头,我承诺你们只赚不亏。”
五人惊讶地盯着朱恒看,只见朱恒随意地喝着酒吃菜,也不理他们,给了他们充足的考虑时间和,
五人你看我,我看你,这个使个眼色,那个努个嘴。还是徐老爷子发话了:“请问贤侄,我们的损失如何补偿?”
朱恒诚恳地说:“最多两年上海市舶提举司要开,我想办法到时候弄几种商品的独家代理权给你们。到时候那几样货物只能你们出口,其他人不行,这笔账你们会算吧?”
五人都是商场的老兵,这个里面的利润当然看的到,当场同意了朱恒的三个要求。皆大欢喜。半夜,各家被捕之人就回到了家中。
终于在松江府,没人敢小看朱恒的能量了。并且对于他身份的猜测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