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着马车,在一大群人的陪同下,前往秦淮河赴约。人怎么能不多呢?几十个王府护卫加上二十来个锦衣卫,这架势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马车沿着秦淮河边驶着,朱恒看着一路的风景,感叹秦淮河的美丽。花舫如此之多,怪不得天下文人都要来到这秦淮河畔,赏此美景。
马车过了淮清桥,这里的河水宽度变窄了,但是景色更美。到了青溪,这里已经没有普通人过往了,青溪的对岸已经能看到那高大雄伟的宫殿。
马车停在了一艘不起眼的花舫前,已经有一老一少两个人早早恭候在外面。
老的虽然胖,但是白白净净的,看不出已经六十多了,朱恒知道这是镇守太监孙洪。年轻的不到二十,刚从其祖父那里继承了魏国公的爵位,此人正是当今魏国公徐鹏举。
一老一少很主动很客气地对陆炳行礼,陆炳回礼。但是两人不认识朱恒,在行礼时就没有对待陆炳时那样客气恭敬。
朱恒悄悄问陆炳:“这两人如何对你如此客气?”
陆炳说:“还用问吗?肯定是因为大哥。他们知道我是他的奶弟弟,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着呢。也知道今后锦衣卫都是我的,敢不对我客气?”一副小人得志的脸面。
花舫外面看起来不起眼,刚一入内让人觉得一震,这是进到了皇宫?里面不管装饰还是家具都是奢华至极,富丽堂皇。国公爷去的场所岂是一般的?
落座前,徐鹏举硬要把首座让与陆炳。有朱恒在,陆炳哪里敢坐首位,看着朱恒,像是询问要他坐。徐鹏举与孙洪老江湖了,心里暗道此人什么来头,陆炳对他这么恭敬。收回了前面轻视的态度。
朱恒笑着说:“陆小子何德何能,岂能做主位,还是国公爷坐主位,孙公公次席,我们两个小的自当下首作陪。”陆炳连忙跟进说“对对,本该如此。”
看着陆炳对朱恒马首是瞻的样子,两人更重视他了。不过在朱恒的强烈要求下徐鹏举笑着对朱恒说:“兄弟如此谦让,哥哥不好意思。不过我就听你的,大胆坐下了。来老孙坐我边上吧。让来让去的何时能吃饭呀,别饿着客人了。”
四人入座,老鸨叫来了几个年轻貌美的美姬作陪。朱恒皱了皱眉头,眼观六路的徐鹏举马上对着老鸨骂道:“我来这里你都把好货色给我藏着,存心不给我在客人面前面子?现在谁给你撑腰了?”
老鸨连道不敢,马上换了几个进来。朱恒知道徐鹏举会错了意,也不想扫他兴,随便挑了个。人家孙公公不介意我还扭捏什么。
徐鹏举完全是个纨绔子弟,花舫的老手,席间一个段子连一个段子就把气氛给搞了起来。逗的美人脸色发红,更勾人了。
陆炳显然喜欢这个氛围,跟徐鹏举称兄道弟起来,两人也极其投缘。主动介绍说:“他是我二哥,我什么都听他的,他要我死我也认。这次的事你们一定要办成了。”
孙公公一个激灵,朱恒是二哥,那大哥是谁?接着连连对着朱恒敬酒,示好。朱恒对孙洪也很客气,给足了面子。
文人酒后就是作对,投壶之类的活动,但是他们四个不是文人,也就不搞这些了。
朱恒觉得气氛到了该谈话了,呼退了四位美姬。四人带着依依不舍的眼神走了。
朱恒很客气的对徐鹏举孙洪说:“在下初到应天府,人生地不熟的,还望两位多多照顾。以后麻烦两位的请勿见怪。”
徐鹏举大大咧咧的说:“兄弟我们投缘,不是哥哥我说,在应天府块地方,没我们办不了的事。大家兄弟,尽管吩咐,全给你办了。”
孙洪接着说:“朱公子别见外,咱家把你当自己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了有国公爷在,真没办不了的事。”
朱恒感谢道:“有劳二位了。今后有需要我的地方也自当尽力。”
徐鹏举把话说开了:“谢阁老和张公公交代过了,不就是秋闱嘛,明天我就去找杨老头去,这份面子他还是会给我的。这次的解元肯定是您的,准跑不了。”
孙洪道:“现今南京礼部尚书杨溥那我们还说的上点话,老祖宗交代的我自当去办。”
朱恒吓了一跳,连忙说:“别别,只要不落榜就行,求你们了,别真弄个解元,这玩笑真开大了。明年春闱是不是还要张公公求皇上给我个状元?”
众人大笑。一席酒后,朱恒对这位徐达的后代很有好感,觉得此人豁达,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城府较深,绝对不是脓包。孙公公这人为人谨慎,待人接物老炼,是个能手。
陆炳和徐鹏举真的谈得来,朱恒也乐意,这对陆炳没有坏处,魏国公在大明朝可是地位特殊的存在,除非哪天脑抽了去造反。
饭后徐鹏举和陆炳留在了船上,朱恒与孙洪各种回家休息。
就一顿饭,把别人要揪心的秋闱的事搞定了,朱恒暗叹权利真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