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恒气冲冲地走了,知道和姜桂芳说根本没用。但是再这样下去,矿工们加入遂昌团的百姓早晚要暴动。
姜桂芳指望不上,那就只能靠自己了。当他在签押房内沉思时,衙役来报,门口有个太监来见,官职还不小。
朱恒想了想还是出去看看吧。
县衙门口,赵坤擦着汗,静静地等待着朱恒。在宫里,赵坤等级不低,到地方上有着傲视一切的资本。
但是张永来前的吩咐中多多少少提到了朱恒的背景,虽然模糊,但是赵坤知道自己还是恭敬点的好。这就是宫里资历老的太监的生存之道。一想到史文海的下场,隐约与这里有关,他就更不敢造次了。
看到朱恒出来,赵坤主动上前行礼。
只听赵坤客客气气地说:“咱家御马监监督赵坤,拜见朱大人。张公公交代了咱家些事情,前来与朱大人商量。”
赵坤心里在想,就算看到巡抚自己都没这么低声下气过。
朱恒听到是张永派来的,而且赵坤态度客客气气的,到也很客气地请了赵坤入内,让座看茶。
朱恒问道:“有劳赵公公千里而来,晚些时候本官给公公接风洗尘。不知张公公有什么事情交代?”
赵坤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张公公叫咱家前来,配合朱大人行事,一切听朱大人吩咐。另外御马监掌印公公史文海近日已被张公公杖毙。”
朱恒虽不知内幕,但猜也猜的九不离十了。
朱恒对赵坤说:“赵公公前来到真的能帮上本官大忙。银矿守卫都是御马监的,有劳赵公公安排一二,好让本官使唤得动。”
听闻此言,赵坤心里一紧,这个朱恒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又想到张永的命令,只好答应下来。
朱恒又道:“不瞒赵公公,那个姜桂芳弄的银矿怨声载道,乌烟瘴气。本官就是要治一治他。赵公公隐秘行事,勿让姜桂芳有了警觉。”
晚上朱恒摆了席面给赵坤接风,二人又将后面的事谋划了一番。
等到姜桂芳得知赵坤的到来已经是第二日的事了。听到消息的姜桂芳心情舒畅,赵坤一来,这个朱恒不就得灰溜溜的滚蛋了。
收到了赵坤正在来银矿的路上,姜桂芳安排好人,声势浩大的前往迎接自己这个上司。
接到赵坤后两人一路寒暄,姜桂芳一路奉承。到了银矿,姜桂芳将情况给赵坤做了汇报后,就直接挑明了朱恒的事。尽数朱恒的“斑斑劣迹”,希望赵坤能早点动手。
赵坤厌恶地听完了姜桂芳的叙述,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咱家知道了,自有分寸。”
姜桂芳反正已经把意思传达到了,也就不急了。连忙拿出厚厚的一沓银票,给赵坤塞了过去。
后面几日相安无事。
一日正在处理公文的朱恒接到朱七来报:“大人不好了,银矿矿工暴乱了。姜桂芳正要组织人手镇压。”
朱恒跳了起来,说:“我马上就去,你先去让镇守的锦衣卫拖住姜桂芳,一直拖到我到为止。再命几个机灵的看着姜桂芳,看看他趁机搞什么小动作。”
姜桂芳在银矿得知矿工暴动了,心里十分满意地对心腹手下说:“看来最近一段时间的煽动起了作用了。反正暴动了,死个知县也是矿工的事,快去安排吧。”
姜桂芳满怀期待的等待着朱恒前来送死。
朱恒则是召集了一千护卫,火速赶往银矿。银矿里的矿工可都是遂昌的百姓,可不能被姜桂芳随意杀害,自己要保住他们。
最近的矿上本就十分紧张,这天正好在出工前有几个人跳出来说再这样下去大家都活不了,整天这么长时间干活非得累死不可。工钱已经一个月没发了,还要为那死太监卖命,不如大家反了,横竖都是个死。
在有心人的刻意煽动下,所有的矿工开始纠集起来,罢工抗议。当朱恒赶到时,矿工和银矿护卫们正在对峙。幸好有锦衣卫的劝阻才没酿成大祸。
姜桂芳在自己的院子里对着一名锦衣卫百户骂道:“你们怎么回事?镇压个暴动都不行?平时白养你们了?快给我去杀几个带头的矿工。”
朱恒来到矿上,冲到对峙双方中间,劝阻安抚着矿工。姜桂芳得知后知道机会难得,立马命令手下去引起骚乱,乘机除掉朱恒。
刚有两个挑头的士兵拿着枪冲上前,就被边上的锦衣卫制止。随后矿工中有人开始煽动情绪,也被锦衣卫揪出。紧张的气氛暂时被控制住了。
朱恒对着矿工说:“你们有什么要求,派两个人来和本官谈,没有什么不能谈的。本官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
千万冷静,不能冲动酿成大祸啊。遂昌里还有等着你们回家的父母妻儿。”
有矿工大声地问:“你能做的了主吗?这里是那个太监说了算。我们针对的是那个死太监,不杀了他,我们就没命了。”
此时姜桂芳陪同者赵坤已经来到了矿上,听到矿工如此说急的骂道:“咱家看你们就是想造反,今天一个都别想活。”
连忙又转头吩咐四营卫的参将说:“还等什么?快给咱家把这些造反的贼寇杀了,出了事宫里自有咱家顶着。”
听到姜桂芳要派兵镇压,矿工们做好了反抗的准备。只是没想到的是,没有一个士兵行动,还是定定得现在那里。
看到如此情况,姜桂芳大怒骂道:“你们都聋了吗?都是死人?还不快给咱家制服他们。”
又对着赵坤说:“赵公公,你发个命令吧,咱家看这群叛党都是这个朱恒教唆的,应该一起击毙。”
赵坤爷像是聋了一样,现在边上一声不吭。
这下姜桂芳急了,命令身边心腹上前动手。可是身边的几十个人刚动,就被锦衣卫全部控制住了。
朱恒依然在安抚着矿工说:“本官已经控制住了整个矿山,这你们也看见了,所以这里本官说了算。你们快些散去,派出两个人来和本官谈就行了。前面的事既往不咎。”
矿工们窃窃私语,不一会全散去了。留下了两个代表等待着和朱恒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