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失踪后,摘星草堂可就炸开锅了。
林在坊市的大街上把我弄丢之后,几乎找遍了摘星坊的每一个角落,仍然没有我的踪迹。最后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哭丧着脸回去向丹婢报告。
丹婢听木生不见了,心中大骇,表面上却假装镇静。她一方面立刻下令封锁消息,另一方面派遣心腹四处打探木生的下落。整个摘星坊就在一种内紧外松的气氛下,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当撑着一对熊猫眼的我,遇到了同样黑着眼圈的林的时,我笑的肚皮都要快要爆了。要是你见过饿了一个月的熊猫,大概就是现在林的模样。
林看到我的时候,跟儿子见到爹来送生活费似的,激动的放声痛哭。
他眼中饱含泪花,冲过来一把抱住我,带着哭腔道:“我的祖宗,可算找到你了,再找不到你,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本来我还觉得他挺可怜的,但是当我想起这个家伙昨在我面前抖威风时,那副得意忘形的嘴脸,立刻就觉得林有今,全都是他咎由自取。
叫你昨嘚瑟,不给你点苦头吃吃,你就不知道我这个王字怎么写。不对,我现在是木生。应该是,你就不知道木字怎么写。
“叫大爷。”我一脚把他从我身上蹬开。
“大爷。”林这个家伙还想粘上来,我用脚抵住他,不让他靠近我。
“学狗剑”
“汪汪!汪汪!”
不错,真是一条听话的狗。
“前方带路,带我去见你家主子。”
林子果真学着哈巴狗的样子,“哈哧哈哧”的跑在前面为我引道。
一夜没睡觉,我感觉自己走的不是路,而是棉花,整个人轻飘飘的。
林子立即贴心的叫来了四名仙奴,抬着轿子将我送回摘星草堂。
丹婢正在摘星草堂二楼的会客室等我。此刻她神色黯淡,略显憔悴,一见到我,立刻起身迎上来。
她目光中饱含惊喜和埋怨,关切的问道:“木生弟弟,昨夜你去哪里了呀?可把姐姐给急坏了。”
我总不能告诉她,我赌钱赌了一晚上吧,这样会显得我太不懂事了。不但会给木生的脸上抹黑,连我自己都觉得丢脸。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就用孩子通用技能哭来对付丹婢吧。
我嘴一扁,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丹婢果然中招,她心疼的问道:“木生弟弟,你这是怎么啦?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姐姐,姐姐替你做主。”
我假装委屈,却打死都不崩一个字出来。
我干嚎了一会儿之后,发现自己哭得有点假,假到连我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趁丹婢低头揉眼睛,我偷偷吐了一口唾沫,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假装泪眼婆婆的样子。
“木生弟弟,昨夜……”
一听她又想打探我昨夜的去向,我赶紧扁嘴,调高了哭声的分贝,重新上演刚才嚎啕假哭的情境。
丹婢只好叹了口气,暂时放弃询问我昨晚的去向,继续用温柔的语气哄我。
在她的安慰下,我渐渐止住假哭。
“昨夜……”
我哭!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丹婢被我发达的泪腺所传染,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乘机凑上前去,丹婢顺势半推半就地张开怀抱将我揽入她怀中,我俩就这么抱头痛哭起来。
不过,她是真的梨花带雨,我却是假哭。
依偎在丹婢姐姐的怀里,我发现丹婢姐姐的胸怀好温暖,好宽广。我有种无法自拔的感觉,要是能和她抱着一直哭下去就好了。
实话,假哭可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体力活。哭着哭着,我就困的不行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我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我强打精神撑开半条眼缝,看到一缕袅袅香烟缭绕在我身边。我还是没有打败瞌睡虫,眼皮一耷拉便又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一弯新月早就挂上了青色的空。
丹婢不知所踪,一名药童正闭着眼睛,慵懒的轻摇蒲扇,为我驱赶蚊虫。旁边放着一个香炉,香炉里香烟袅袅。刚才睡梦中闻到的檀香味,就是药童在香炉中焚的香。
突然我记起来跟轩辕坊姐姐还有个约会,我可是个男人,话是要算数的,尤其不能失信于女子。
我提着鞋子,蹑手蹑脚的从药童的眼皮底下溜了过去。然后,爬出窗户,顺着窗外的张开成弓形的树干,兹溜一下滑下去。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借着淡淡的月光,我如脱缰的野马一般,飞也似的朝轩辕赌坊狂奔。
我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轩辕赌坊的位置。
白繁华的街道上,此时依旧是人流不息。特别是轩辕赌坊,几十个迎宾姐姐正在门口招揽赌客,进进出出的赌客更是络绎不绝。
可惜我没有看到昨带我玩的姐姐。哎……我就是太真了,太容易相信女饶甜言蜜语。
我沮丧的蹲在赌坊门口观察形形色色进出赌坊的客人,通过分辨每个饶气色,来推测他们的赌运。
老爸过:赌钱讲究一个气场,被财运包围的人,躺着也能赢钱。被衰运包围的人,还是趁早回家洗洗睡吧。
我认为这个道理放在赌功法水晶球上,也是适用的。
通过观察,我得出一个结论。从客人出门时的神采可以分辨出,他们是赢钱了、还是亏钱了。有几个脸上挂着黑眼圈的家伙,整个人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囧字,这种人不输钱,赌坊就可以关门大吉了。
看到这里,我不禁心有余悸,原来我早上走出赌坊的时候,就是这副德性。怪不得我会把晶石袋子输了个底朝。回想起来,还真要多谢王贱的死谏。
这时,一名骑着大耳飞猪的侏儒修士落在了赌坊门口。侏儒修士猪躯一震,身上的衣袍猎猎作响,一副威风八面的样子。
立刻有五、六名迎宾姐姐迎上前去。
这个侏儒的个子还没有我长得高,却长着满脸的大胡子,眉骨和鼻梁有明显隆过的痕迹。连我都能看出来他用了易容术。
不过,此人身后金光闪闪。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当他的飞猪落地的一刹那,我竟然听得仙乐阵阵。种种迹象显示,此人今日行运,跟着他赌钱,即便他吃肉,我喝汤,那也必定能赚个盆满钵满。于是,我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这位行运侏儒。
“金师兄。”我大喊一声。
没错,他就是入学测试那,骗我吃不老丹的金翎子。另外,我还有一笔账要跟他讨。欠我钱的人,不管整容成什么样子,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金翎子一个趔趄,差点当场出糗。
“谁呀,这么没有眼力见,没看到本尊微服出访吗?”金翎子卸下了伪装,满脸的不乐意。
“金师兄,是我。我是木生,还记得我吗?”我笑嘻嘻的迎过去。
“我当是哪个不要命的,原来是师弟。”金翎子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
他个子比我矮,所以要仰着脖子话,“听师尊对你的要求很高,让剑婢全候监督你的修炼。今怎么胆子这么肥,一个人溜到赌坊来玩。师尊她老人家没有给你布置功课吗?”着金翎子又朝我身后张望了一眼,面露忌惮之色。“剑婢呢?”
“师尊差她去办重要的事,所以没跟我一起。这不,我也有机会偷偷溜出来耍一耍。”我奸笑了两声。
金翎子一听,立刻心领神会,拍拍我的肩膀,“不容易啊,良宵苦短,好好珍惜。我正要进这家赌坊视察一二,要不要一起进入检视一下这家轩辕赌坊,看看他们有没有违规经营呀?”金翎子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正好我要抱他这棵幸运树,连声称好。
走进轩辕赌坊,金翎子先走到轮盘赌的赌桌前,败家子似的将整个晶石袋子随手扔在赌桌上,正好落在套押区八十八号水字上面。
“先看看意,测测今运气好不好,丢到那个格子就押哪个格子。”
负责轮盘赌的司仪显然认得金翎子,立刻抖擞精神,将随机属性的功法水晶球置入暗海当他正准备将灵力注入暗盒中的时候,金翎子一道金光打过来,霸道的吞噬了司仪正在注入功法水晶球中的灵力。司仪闷哼一声,跌坐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金翎子冷哼一声,“辈,不懂我的规矩吗。”
着,他将灵力注入暗盒中的功法水晶球。一颗水属性的功法水晶球落在转动的轮盘上。金翎子又催动灵力,给轮盘提速。只见那轮盘转得如飞轮一般,轮盘底座的机械装置超负荷运转,火星四溅。
那颗水属性的功法水晶球在金翎子的操控下,几乎是漂浮在轮盘上的。金翎子突然手掌一撑,按在轮盘的边缘,失速的轮盘被他强行截停,功法水晶球也应声落进了八十八那个格子。
“木师弟,收钱。”着,金翎子又踱步走向下一张赌桌。
司仪咬牙切齿的从地上爬起来,又咳出了几口淤血。这位司仪一定以为我是金翎子的跟班,在给我兑晶石的时候,一直都恶狠狠的瞪着我。
切,打你的又不是我,你瞪我干什么?有本事找金翎子报仇去。
五十多万晶石,足足装了十个推车。我请来十位可爱的姐姐,一人推一辆推车,跟在我后面。
这气势,这排场,今晚我就算一分晶石都不赢,我也爽到了。
我的眼光不错吧,金翎子果然鸿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