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快。”,傅昭恶狠狠地看着徐莫行,长出一口气。
徐莫行却道:“前提是……先放了二小姐。”
“这……”
“你现在有这个本事跟我们提条件吗?”,还没待傅昭出言,一旁的陆安奉接过话道。
此言一出,他与别山云皆是上前两步,作势压迫徐莫行。
别山云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笑道:“余步行,我对你的武功始终很感兴趣。记得头次马场交手,那时你在我手里处处落于下风,可在山神庙之时,短短两月时间这武功进展神速。方才我全力一刀,你受伤之下还能接下,更让我不得不好奇你究竟是什么门道。”
说着说着刀尖直指徐莫行,“来,咱两再过两招,你再自行了断。”
“诶,山云兄,今日是傅兄弟清算恩怨的时候,你便不要插手了,让傅兄弟去了解他的心结罢。”
一旁的的陆安奉伸手拦下了正欲上前的别山云,说着说着斜眼使了个眼色。
傅昭缓身上前,抽出背后双刀,对着徐莫行道:“余步行,今日你已是穷途末路。毕竟相识一场,盼君自绝。”
徐莫行看他抽出双刀,手法自己似曾相识。那枯木林中的黑衣人,果然是他。
不想徐莫行听罢却冷笑一声,抬起刀来道:“不放我家小姐,我这条命,你们收不走。”
傅昭心中怒火中烧,他岂能放走李清影,他要杀掉徐莫行,再装作救出李清影的样子回到凌波。
毕竟,李清影并不知道自己参与了此事,他有办法洗刷掉自己的污名。
“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你虽有伤在身,我也只好胜之不武了!”,他身手本就不弱,转瞬间已是人到刀到了。
徐莫行虽身上有伤,可脑子却没坏,反应自然是极为迅捷。
翻身躲过傅昭全力怒劈一刀,几步倒退间,不知何时早已雕弓在手!亮银银的箭头直指傅昭!
“嗖!”
傅昭一刀劈空,本想跨步向前追穷不舍,哪知徐莫行翻手间竟然射出一支箭来,只得长刀一磕,崩飞来箭。
便是这一缓给了徐莫行时间,他立时闪身暴退一越至巨石身后,又是一箭!
就这样猫捉老鼠般,徐莫行仗着自己箭法高超,乱石又多,索性跟傅昭玩起空间腾挪的手段。
他本就与傅昭武功相差无几,如今他身上有伤,若是硬拼,他毫无胜算。
傅昭几刀落空,被徐莫行几箭骚扰的不由得更加急躁,“看你箭囊还有几箭可用!?”
“哼,想拖时间?余步行,我劝你死了这条心罢,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一个人前来,不让你手下白白送命,你就当知道是不可能有人来救你的,乖乖的引颈受戮罢。”,陆安奉在一旁看得两人你追我闪,饶有兴趣道。
陆安奉心里自然是十拿九稳,稳坐钓鱼台。他不似傅昭,一点也不着急。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今夜这里几个高手,就算是徐莫行没有受伤,他也插翅难逃,更何况徐莫行一个人带伤之人。
至于凌波的人,他金威营地里一百多号趟子手便是为他们准备的,凌波的趟子手只要一动,他们便会牵制住他们。
若是徐莫行带着手下人来,那便更妙了,前后夹击,让他们全军覆没在半路上。
这本就是个死局,自从他绑走李清影开始,这就是个没法破的局,一个完美的局,徐莫行必死无疑。
“这小子手段多着呢,得小心些。”,别山云一旁道。
陆安奉听罢,无所谓地伸了个懒腰道:“一力降十会,这余步行看起来虽然有两下子,如今却是只病虎,陆某想杀他,十合之内定取其性命。”
别山云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陆兄武功超群,杀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倒是大材小用了。”
陆安奉看着两人奋力厮杀,眼神戏谑,深陷的眼眶中精光流露,仿佛在看角斗士以命相搏的大戏般。
“把凌波那个二小姐带出来罢。”,正当两人厮杀时,一旁的陆安奉侧首对着身后的两名手下道。
那两人应了声便从火堆后的巨石中带出来了一个白裙少女,此女被捆着手,帛条蒙住嘴,吱唔不止,清泪纵横,却满目怒意地看着陆安奉,又惊觉地看着打斗的两人。
陆安奉背手走到李清影身旁,笑道:“李姑娘,陆某为你准备的这场大戏,可还喜欢?”
见李清影眼眶通红地怒视着自己,也不管她,兀自来回踱步道:“陆某却没想到,这凌波李府的二小姐,一个与郑家有婚约之人,竟然迷的自家两个统领神魂颠倒?李姑娘,你当真是好大的魅力。”
李清影听罢紧咬布帛,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这情敌相见,当真是分外眼红。一个为你不惜引狼入室,另一个呢?愿意为你以命换命,啧啧啧,这样的大戏,陆某生平第一次见。”
别山云在一旁呵呵笑道:“李小娘子,你究竟是喜欢那个傅昭多一些,还是喜欢那个余步行多些?啊?哈哈……”
一旁几人都大笑起来,唯有李清影眼泪夺眶而出,却奈发不出半个字……
这边傅昭杀红了眼,怒道:“余步行,你便认命罢!你放心便是,你死后,二小姐会安然无恙的!”
徐莫行冷笑一声,“蠢人。”,兀自张弓搭箭。
傅昭见他又是老把戏,不由得哼一声,“箭快没了吧!”,说罢一脚踏在巨石上,飞身一刀直取徐莫行!
“嗖!”
傅昭左手一刀崩飞,右手中借势变幻刀势一挑,便欲扎入徐莫行心脏!
“啊!”
一声痛呼声响起,只见傅昭双刀落地!右手捂着左手疼哼着,退后几步。
定睛细看,不知何时,傅昭左臂上被一支箭贯穿,血流不止。
傅昭心中惊凛,他方才降降崩飞一支箭,却没想到,徐莫行竟然能够一弓两箭,一箭紧随一箭,他不及反应,着了道。
“傅昭,收手罢。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不要在自相残杀了。”
徐莫行看着受伤的傅昭方才松了口气,他方才虽是一弓两箭,可是却与当日射陈璧不同。
那时他初通双箭,两箭齐发便已勉强,可方才他却是一前一后,有了快慢之分,自他武功精进以来,这些细节点点滴滴也在逐步地完善。
常人拔箭射箭,讲究手法,他一弓两箭,前后射出,不知情的人根本防不胜防,他本可取他性命,却是留了情。傅昭着了他的道,也在情理之中。
陆安奉看的眉毛一挑,倒是有些意外,不过转瞬便消失了,嗤笑一声,“废物便是废物,看来这戏还得我们来唱完。”
就在傅昭捂臂痛哼之时,却响起了一阵刺耳的掌声。
徐莫行看去却见到是陆安奉上前拍手道:“精彩,当真是精彩,余兄弟果然身手不凡。”
“不过……你看这是谁?”,说话间,眼眸一斜示意手下。
那手下心领神会,松开了李清影口中布帛。
“傅昭……我自小视你如兄如友,凌波上下对你知遇之恩,你为何?你为何要这般做?唔……”,李清影哽咽道。
傅昭见到李清影竟然出现在此,一脸绝望地看着自己,心中骇然!
不由得上前走了几步,拉下面罩对着李清影道:“二小姐,傅昭爱慕您多年,为此不断努力,就是为了让你摆脱郑家,难道,难道爱慕也有错吗?”
李清影闭目垂泪道:“所以你就设计杀害余步行,再将我捆成这般模样,深陷险境?傅昭,这便是你所说的爱慕?”
“不……不是的……”
“你的爱,李清影承受不起,你让我,让我二叔,让凌波太失望了……”,李清影垂眸蓦然道。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傅昭上下乱了分寸,脑海一炸,嗡嗡作响。
徐莫行走上前来,“傅兄,我早告诉过你,你我只是一枚棋子,你不到做了行主的弃子,还做了金威的弃子……”
傅昭听罢,顿时醒悟,怒目直视着陆安奉,看着陆安奉怡然自得的笑容,他胸中更怒,“是你,你一开始便是在利用我,利用我手下的情报,利用我引出余步行!”
他们本来的计划是将李清影带至小洲的尽头,少说有几百步距,自己在这里将徐莫行解决掉,再已救人者的身份出现,带回李清影。
可谁知道,陆安奉一开始便没有打算将李清影带走,而是偷偷的背约将她放置在附近,方才他与徐莫行的对话,以及和陆安奉等人的计划,全被李清影知晓了。
如此一来,就算杀掉徐莫行,也无济于事了,他还有脸回得去凌波吗?他已走上绝路,可笑他方才还做着春秋大梦,追杀着徐莫行。
陆安奉笑着摇摇头,一副戏谑的表情看着傅昭,“傅昭,只怪你太愚蠢。驱虎吞狼之计亏你想的出来,不论是你还是他以及这个李姑娘,都是凌波的人,不管谁前途无量,都是祸害,我金威岂能放过你们?”
徐莫行冷眼看着得意洋洋的陆安奉,心中飞快的思索着应对之策,不过好在,至少自己这边除去了傅昭的威胁。
可另外两尊,无论是别山云还是未出手的陆安奉,都让他感到巨大的压力。
傅昭猩红着双目,单手持刀,不顾左臂的伤势,喝道:“算我傅昭瞎了眼,找上了你们,我要将尔等碎尸万段!”
说罢便欲冲上去,徐莫行见状刚欲阻拦傅昭,不料后方劲风欺身!
徐莫行暗道不好,难道还有高手!?
“噌!”剑锋出鞘声,徐莫行翻身跳开,回手便是一刀!
“乒!”,一刀格住剑锋,却不料那人从剑中再抽一柄寒芒,直取傅昭!
“子母剑!?”,徐莫行惊凛,他自然是见过这种兵器。
“傅兄小心!”,他虽然反应架住母剑锋,却来不及去挡刺向傅昭的子剑了。
傅昭此时受伤在身,又遭受打击,失了魂般看着陆安奉,哪知道背后有人刺杀?
“噗!”,一口鲜血喷出。
却是被那人,一剑洞穿了胸膛。
那人一招得逞,凌空一脚踢飞傅昭,剑芒挥动间,已然收回母剑,借力荡开距离,落在火堆旁,寒风中衣袂飘飘。
淡笑一声道:“愚不可及,死不足惜。今日凌波的人,一个不留。”
徐莫行目光如炬,盯着那人。
“陈,子,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