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静楼前,王中默然走过,对门口啬招揽不理不睬,不过眼角的余光却让他看到范鸿膺进门之后,很快便在两个红妆女子的簇拥下往深处而去了。
围着明静楼转了大半圈之后,王中总算找到了这富贵场所的后门所在,相比起前院的富贵堂皇,后门这边的装扮就寒酸的多了,但喧闹程度却依旧不低,不少侍从厮丫鬟来去,一幅热火朝的景象。
王中闻到了美食的气息,还听到有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各种杯杯盏盏碰撞的声音,想来这明静楼的日常家什库房以及厨房等建筑,都处在这一块,上上下下的伙计们忙个不停。
而且这后门还不停的有人进进出出,车马来去,像是在给明静楼供给着什么东西。
这时王中忽然发现,这明静楼上下,与普通民居大不同的是,在整体上居然没有防御阵法。
不过他想了想好像也是,这种开门做生意的,又不是打烊了,把个阵法打开,那多不方便?
看着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人群,又望了望明静楼中的喧嚣,王中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
一刻钟后,某个出来不知道做什么的明静楼厮忽然觉得脖子一麻,炼气三层修为的他甚至连嘴都还没来得及张开呼喊,就眼前一黑,委顿了下去,顺便便被人拖进了一处拐角的阴影之中,整个过程甚至不到十分之一个呼吸。
片刻之后,王中穿着明静楼伙计的衣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而那个伙计则要昏睡到明早上才会被发现,因为那一处阴影之中,也有一个的障眼法,大晚上的,没人会去探究这等犄角旮旯所在的。
装作一副慌忙的样子,王中急冲冲的从后门进了明静楼,来往各色热络绎不绝,也没人理会得他。
穿过杂乱而又忙碌的后院,前面又是一排楼阁,王中还在想着到哪里去找范鸿膺,忽然旁边传来一个呼唤声:“哎,你,过来!”
王中楞了一下,看向一旁,原来是两个丫鬟正一个端着托盘,一个拿着一个精美的布包,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也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灵韵十足,像是一件法器。
王中疑惑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两个丫鬟立刻没好气的点头道:“就是你,赶紧过来。”
“两位姐姐有什么吩咐?我正赶着去给范大爷复命呢。”王中立刻笑嘻嘻的步走了过去,同时随口捏了个理由,这些厮丫鬟个个都忙个不停,谁也不知道这些客人有什么吩咐,所以他这理由出来,也不怕这两个丫鬟拆穿。
那个拿着布包的丫鬟立刻便指着另外一个丫鬟手里的托盘道:“你把这个,送去到如月姑娘房里去,然后再去复你的命也不迟,赶紧的,去吧。”
托盘上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一壶酒,外加几个酒杯,只是看这酒壶龙吞兽口,壶首流光,想来应该是极为珍藏的佳酿。
这样的事务转交似乎极为寻常,这丫鬟也不管王总答不答应,顺手就将托盘拿了过来交到了王中手上。
王中刚接过来,她便把手里的布包一抖,又对之前那个送托盘的丫鬟道:“这香罗包今日怕是不够用了,我刚到库房看了,就还剩最后两个,咱俩先给姑娘拿了,免得等会再晚点怕就是没得领了。不过你听我的,回去告诉姑娘,这包越晚用越好,不然怕是吃不住。”
王中听得一阵莫名其妙,这玩意儿到底做什么用的?啥姑娘还越晚用越好,怎么奇奇怪怪的?
对面的丫鬟赶紧点头“嗯”了一声,然后之前的那个丫鬟便把手上的包儿一抖,原来这包儿下面还有一个,不过形状却不一样,下面那个要比上面那个一些,所以之前王中没看清。
之前托酒盘丫鬟接过香罗包,转头却见王中还在好奇的看着她们,顿时脸上一红,对他啐了一口:“色胚子!”接着扭头便急冲冲的走了。
王中正一脸的莫名其妙,另外一个丫鬟已经眉毛一横:“你还看什么,还不赶紧把酒送过去,你是哪个管事手下的,怎么这么没规矩?”
王中连忙唯唯诺诺的点头致歉,端起托盘就跑,那丫鬟却还在后面嘀嘀咕咕:“才炼气六层,想什么呢,真是不知所谓。”
言语之中,对表现出修为的王中极度不屑。不过这丫鬟修为好像也不高啊,甚至连炼气六层都没有,但言语之间的架势好像两个饶地位有差地别,弄的王中一头雾水。
不过转瞬之后,三人就彻底分开了,王中托着酒盘,有了正经的差事,这下冒充起伙计来更是得心应手了。
路过好几个楼环廊,有人正要召唤他用事,不过看了他手上有着东西要送,便又换成了别人。
王中托着个酒盘,便如同有了通行令牌一般,在这明静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胡乱瞎逛。
他哪里知道那什么劳什子如月姑娘在什么地方,他正在趁机寻找着范鸿膺到底在哪呢。
明静楼有一大四五座高楼,最高的五层,最低的三层,中间有环廊连接,间或还有一些院落厢房点缀,建筑格局还挺复杂的,一般人初次进来,绝对分不清东南西北。
此时在东边红绡院门口,正有一个丫鬟在左右张望,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要死了要死了,不是让后厨端一壶上等的玉叶清来吗,怎么还不到?得罪了蔡前辈,今儿个可就连我也少不得一顿苦楚了。”
念叨了半,忽然边上拐角窜出来以个晃晃悠悠的伙计,正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壶银龙吞口的酒,外加两个晶莹剔透的夜光杯,不是王中是谁。
而这酒,正是她等了许久的玉叶清。
这丫鬟二话不,急忙忙冲上前去就从王中手里将托盘一扯,劈头盖脸的就数落道:“你们后厨怎么办事的,要一壶玉叶清让我等了快两炷香的时间了,要是得罪了蔡前辈,我……”
到这,这丫鬟似乎又想起了正事,立刻转头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接着骂着:“蔡前辈要是不高兴了,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她也没管王中辩不辩驳,径直就进了院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