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架又不行,叶许只能跑到平躺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叶芝芝旁边,用只有她和叶芝芝能听到的声音说:“醒醒啊,再不醒你妈就要输了。”
看过全书的叶许知道明面上跳河被救却一直昏迷不醒的叶芝芝其实是在装晕,不过演的挺像那么回事的,再逼真点都能直接去演死尸了。
她不得不在心底感叹一句,不愧是书中的女主,小小年纪,演技十分了得啊,听到她妈要输了居然还不醒,奥斯卡欠她一个最佳女主角。
不得已,叶许只能下了一剂猛药,“再不醒我只能找人给你做人工呼吸了,人工呼吸你懂吧,就是别人的大臭嘴对着你的樱桃小嘴吹气。”
话音刚落,叶许看到叶芝芝的眼皮子猛地跳动了下,紧接着,叶芝芝终于悠悠转醒了,她先是呆愣着一副回不过神来的模样,“我还活着吗?”
接着,她咬着牙,看向叶许的眼底带着满满的厌恶和憎恨,不过很快地,她移开双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为什么不让我死?”
这副楚楚可怜的悲恸模样立马引得不少人的同情怜悯,叶二婶连忙跑过来抱住自家闺女,一个哭天抢地,一个小声啜泣,看起来好不凄惨可怜。
围观的村民们恨不得用目光在叶许母女身上戳几个大窟窿。
这时,一道有些沙哑的稚嫩声突然响了起来,“大姐,我把这门亲事还给你,你和任阑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愣,就连抱在一起痛哭的叶芝芝母女都像被按了暂停键,两人的脸上均出现了不敢置信和惊诧之色。
叶母最先反应过来,她伸出手摸了摸叶许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当看到叶许脖子上那清晰的掐痕时,叶母瞪向叶二婶,两手撸起袖子,“是你把福宝掐傻了,我和你没完!”
叶许赶紧拉住又要去和叶二婶干架的叶母,婴儿肥的小脸上满是认真,“妈,我没发烧,我想通了,任阑本来就是女主,不,大姐的,我还小,我要好好学习,将来考大学,赚大钱,让你过上好日子。”
叶母忧心忡忡道:“还说没发烧呢,都烧傻了。”
叶许:“……”
*
不远处有一个三层大楼房,这是水塘村第一个也是最高的楼房,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坐在轮椅上,透过二楼的窗户将河边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男孩脸颊瘦削,年纪虽不大却轮廓分明,一双眸子漆黑幽深,大而不偏圆,看着不似一般这个年龄男孩那么稚气。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放轻脚步走近男孩,温声问:“眷眷,在看什么?”
江眷没说话,只伸出一只手,将窗户啪的一声给关上了。
男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半年前的一场车祸导致儿子双腿残疾,再加上他和妻子离婚的事被儿子知道了,自那后儿子性情大变。
男人工作忙,没法照顾儿子,找的几个保姆都被儿子吓跑了,无法,男人只能把儿子送到乡下来,让奶奶帮着照顾。
男人知道儿子对此很抗拒,从他来到这里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踏出房间门半步,拒绝和任何人交流。
“你要是不喜欢这里,咱们就回去吧。”
良久,他听到儿子冷冰冰的回了两个字。
“不回。”
*
不出一个小时,叶许发烧烧傻了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水塘村。
几乎所有人都拍手称快。
叶许是谁啊?
叶家的宝贝肉疙瘩,整天福宝福宝的叫,村里人是看不出来她哪里有福气,哪里富贵相,只知道她蛮横霸道,作天作地。
整天就知道在村里搞破坏,不是砸了这家的窗户就是烧了那家的草垛子,偏偏还没地方说理去,叶爷爷叶老太一句话就把人堵回去了,“我家福宝小,不懂事,你一个大人和她较个什么劲儿?”
说白了,叶许在水塘村就是个人嫌狗憎的存在。
别看这人嫌狗憎的年纪小,情窦初开的倒挺早,喜欢上了念书好长得好家里条件也好的“三好学生”任阑,天天追在任阑屁股后面跑,吵着闹着打滚着要嫁给任阑。
任阑和叶芝芝从小就定了娃娃亲,但架不住叶爷爷和叶老太的心是偏的,被叶许一哭一闹,就说取消叶芝芝和任阑的娃娃亲,让叶许和任阑定亲。
但现在,叶许居然说要把亲事还给叶芝芝,还说要好好学习考大学,说的好像回回考班上倒数第一名的人不是她似的,这不是发烧烧傻了是什么?
傻了好,最好傻到四肢瘫了再也不能出来祸害了才好。
此时,脖子上缠着厚厚纱布的叶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所处的房间不过十来平米,房顶孤零零的挂着一个昏暗的电灯泡,几只不知名的小虫绕着电灯泡嗡嗡的飞着,不远处有一张很老式的梳妆台和一个矮凳子,墙边放着一张带镜子的大衣柜,还有两个发黄的大箱匣,墙壁上贴着几张港台明星海报。
这是原主的房间,果然够有年代感。
但在现在,这已经算很好的待遇了,毕竟原主从几年前就能单独拥有一间房间,叶芝芝比她大一岁,到现在还和她爸妈挤在一个房间里呢。
叶许不禁又在心底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她真想回到现实世界去,但怎么回去?她不知道,也没人告诉她。
既然回不去,只能好好活着。
想要好好活着,首先,她不能和女主抢男主,绝对不能得罪男女主。
她已经说了要把亲事还给叶芝芝,那她的小命是不是就可以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