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人影的道上,寨主的声音都快听不到了,郝运来也不敢再多耽搁了,急忙打马追去。
远远地还能听到他大喊:“寨主,等等我!!”
见他们都离开了,吴追才望向谢锤,眼中带着些迟疑,但什么也没,只将自己在寨中的公子令递给他道:“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但在这邺州的地界上,你有两样东西碰不得,一个是飞云寨,另一个……是谢铁。”
吴追能猜测出,但还不敢确定他的真实身份,但他敢肯定,这个少年,若他想,必定会给飞云寨带来危险。
这算是警告吗?
少年皱眉回望他,眸底幽深得如沉寂多年的死水,毫无波澜。
“我会保护她,这点不用你警告。”谢锤没有接他的东西,面无表情的从他身旁冷冷走过。
吴追收回东西,面上也无多余表情,只淡淡的了一句:“但愿你能到做到。”
从飞云寨到邺州才一个时辰的路程,谢铁带着郝运来到时,刚好酉时三刻。
还未入城,便看到城门口扎堆了一群人,守城的士兵跟没看到一样,直挺挺的目视前方。其中有个见过谢铁的眼尖,瞅到他们两人时,浑身一颤,顿时如临大敌一般。
“什么事这么热闹?”谢铁骑在马背上,脖子伸得长长都瞧不见人群堆里在干嘛。
正好奇着,突然,城中有个浑身貂氅锦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带来群家丁走了过来。走到人群边时,家丁快速的在人群中扒出一条道来,好让中年男人进去,而谢铁也才看清楚人群在围着什么。
人群堆里跪着一个梳着双髻的姑娘。
那姑娘低着头瞧不起面容,但看她还梳着双髻,想来应该也就十三四岁。而她跪着的前面,一张草席卷着一具尸体,看那尸体露出的脚裸上的尸斑,应该死了有好几日了吧!
呵!在邺州的地界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卖身葬亲的事,着实新鲜。
谢铁也不走了,就骑马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热闹。
守城门的几个士兵瞧见了,怕她闹事,急忙互使了个眼色,离城中最近的一个兵悄悄的对着太守府跑去。
“娘子抬起头来让爷瞧瞧,若合了爷的心意,爷立马让人风光大葬了你跟前的尸体。”
“当真?”女孩抬头,一张清丽的脸映入众人眼郑
中年男人见状,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他还以为是什么绝色呢!竟这般清汤寡水的。不过想到她还是个雏儿,想来肯定别有一番滋味,顿时眸底又浮现起了欲色。
“自是当真。”着,中年男人满脸笑意的蹲了下去,嫌弃的看了眼尸体,一把抓起姑娘的手,紧拽着道:“爷话向来一言九鼎。”
姑娘盯着她,看出他的目的,急忙道:“我…我只卖身为奴,别的我不干。”
“当奴才有什么好,给爷暖床不更安逸吗?以后就伺候爷一个人,爷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着急不可耐的往她的手背上强亲了一口,感觉到她肌肤的细嫩,更是心痒难耐起来,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妖精办了。
看不出来,这看着只有几分姿色的丫头,这手竟滑得抓住了就不想放开。
“你…你无耻,你放开我。”姑娘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了,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却被他紧紧拽着,怎么也挣脱不开,顿时一脸无助的望向周围的人。
周围众人都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望着她,却无一人伸出援手。
不是他们不想帮,而是眼前这中年男人名唤黄有德,虽叫有德,实际上无德得很,什么缺德事他都干。其中最喜欢干的,就是强抢民女,特别是那些才豆蔻年纪的姑娘。
自从一年多前他来了,城中被他强行纳回家做妾的,没有二十也有十多个了。偏偏他还不知魇足族,仗着上头有人,毫不收敛的欺男霸女,被他整得家破人亡的都好几家了。
起先,其中被他强抢了女儿的好几家都去太守府告状,奈何邺州现在上任的太守是他姐夫,去告的人都没落得个好下场,有些甚至还被倒打一耙,现在都还关在大狱里。
大家都怕,城中百姓更是敢怒不敢言啊!偏偏只能忍气吞声。
渐渐的,城中哪家有个漂亮闺女都不敢让人知道了。
现在邺州城中的女子,宁愿寻个庄稼农户嫁到城外去,也不愿意继续待在城中提心吊胆了。
看着那姑娘被人如此轻薄,甚至强行拉走,众人碍于权贵只能袖手旁观,有个路过的大娘见人走远了,才敢声咒骂道:“造孽啊!也不知老爷何时收了这些官官相护的畜牲,还咱们邺州百姓一片安宁。”
“唉!可不是嘛!”路过的人行也摇头接了一嘴。
谢铁听得糊涂,跳下马来问:“大娘,这关城中官官相护什么何事?”
起来,谢铁都已经快两年未来邺州城里了。刚才他们离得远没听清那些人什么,只看到那胖子给了那姑娘一包银子后,才去拉那姑娘的,想来应该是替她葬亲了,打算带她回去。
虽看着强迫了些,但谢铁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毕竟吧姑娘本来就是卖身葬亲,人家钱给了,情愿不情愿都得跟人家走。
话那大娘见谢铁是个姑娘,还是个一袭红衣衬得模样艳丽的姑娘,急忙举高着菜篮子挡住她,就怕那些畜牲回头看到她:“姑娘,眼下这邺州城里不安全,特别是你们这些生得好看的,快赶紧归家去,别在外面晃悠了。”
长得好看便不能出门?这是什么逻辑?
听这大娘这么一,连郝运来都好奇了起来,笑问:“大娘,这长得好看的怎么还就不能城门了?”
不过仔细一看,这城门口虽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但还真没见到个把年轻姑娘,或年轻妇人,甚至女娃娃都见到一个。都是些老翁和男子居多,连老大娘们都没见着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