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
周兰儿恶狠狠地将利刃挥下,然而还没碰到孟酥,有人丢来一把大刀,直接从她背后穿透而过。
原来,是靠着藤蔓,从悬崖峭壁翻上山顶的方远之及时赶到了。
“我好不甘不甘心啊!”周兰儿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鲜血流出,不甘地望着崖对面的谢佳人,死都不能瞑目。
“酥儿,你怎么样了?”方远之见孟酥倒在地上,急忙过去查看她的伤口,而孟酥也在见到他的那一刻,也因失血过多,彻底晕了过去。
“酥儿!”来不及多想,方远之急忙给她拔箭止血。
而四处查看的手下此刻也回来禀道:“方少将,山林中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只在树林边上的悬崖边上捡到了这只鞋。”
方远之接过那只鞋,眉头紧皱,紧紧握在手中,低头看了眼孟酥,又看了眼对面已经被李慕白等人解决的黑衣人,下令道:“此事先不得声张,本将先送孟姑娘回去,你们留下,仔细在山下寻找。”
“是!”几名部下领命,沿着藤蔓直接下了山。
离百尺峰不远处的村庄里,卫云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挂着蜘蛛网的横梁,慢慢回忆起了滑下山崖时的事。
落下悬崖那会儿,本以为小命休矣,好在悬崖上树枝茂密,自己被带了一路,最后剩小半条小命被挂在离地面十几尺的树上。再后来,那树承受不住她的重量,连根翻了下去,再然后自己好像被人接住了。
对哦,她落下来时恰巧被人接住了。
想到那接住自己的人,卫云舒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躺了太久,闹翻一阵眩晕,触到伤口时,更是疼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也在这时,门哐当一声,被人推开了。
“躺了小半月了,终于舍得醒了。”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端着药的男人背着光走了进来,“醒了就把药喝了。”
卫云舒愣愣地望着进来的人。
这一幕,为何那么似曾相识?
“怎么,摔傻了?”
卫云舒望着他,脑子里打了好几个转了,才问:“完颜渡,你怎么回来了?”
完颜渡大步坐到她床边,边轻吹着药碗中的热气,边道:“那日离开后,本王遇到来寻我的部下,养伤时听说你去了郸州城,不放心便跟了过去。后来听到你被人绑架的消息,就去了百尺峰,正巧看到挂在悬崖上的你。”
完颜渡没说,那一刻他是有多庆幸,庆幸自己跟去了。不然她就是侥幸落下悬崖没死,也该被狼叼去当宵夜了。
“谢谢你救了我。”
完颜渡喂药的动作微顿,不在意道:“不必,你上回救我一命,当我还你了。你先好好养病,你放心,这里是一个废弃许久的村子,不会再发生上回那种事的。”
听到他的话,卫云舒微垂了下目光,两人也沉默了起来。
一碗药喝完,见他端着药碗要出去,卫云舒急忙道:“完颜渡,我失踪了那么久,姨母他们怕是担心坏了,能不能麻烦你去给我报个平安。”
完颜渡顿足,道:“半月前,李慕白身边那女人告诉他们,你已被人推下了悬崖。你姨母以为你死了,自责不已,后来你那将军姨父赶了回来,带着她不知道去了哪里,李慕白一行人,也都回了北境。”
完颜渡没敢说造成他们以为她死了的事,自己没少推波助澜,毕竟那被野兽啃食留下的血衣尸骨,就是出自他手。
“那他们就没到山下找找我的尸体什么的?”尸体都没找到,怎么能认定她死了呢?
不过姨母和姨父以为她死了,肯定是去找爹爹娘亲了吧!问题不大,稍后给他们写封信回去就好。
至于李慕白他们就让他们继续当她死了吧!
“对了完颜渡,你什么时候回金国?”
完颜渡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端着碗道:“你好好休息。”说完,直接离开了房间。
卫云舒身上是伤上加伤,养了好几日,等终于能下床走动时,便立即找来信鸽往家里捎了封信,让爹爹派人来接自己。只在她没看到的地方,她信鸽刚放飞出去,就被完颜渡一箭给射了下来。
结果卫云舒左等右等,等到大启第一场雪落下了,伤都养好大半了,还是没见她爹派人来接她。
这让她都忍不住问完颜渡:“你给找的那信鸽识路不?”
“应该识的吧!”完颜渡没敢直视她,毕竟那信鸽都被他手下炖了,肉没敢给她吃,但和着那野鸡熬出来的汤,她可是都喝了好几碗的。
“完颜渡,这里咱们也呆了些日子了,要不你送我回郸州城吧!”
本以为需要耗费些口舌他才会同意,怎料他只沉默了片刻,便同意道:“好,我去让人准备马车,我们明早再去。”
其实马车早就准备好了的,只是不提要走,完颜渡就想再与她多单独待些时日,因为他知道,他们独处的机会或许不多了。
晚饭的时候,完颜渡命部下猎来一些野味,捉了几条鱼,亲自下厨给卫云舒坐了一桌子吃的。
“原来你真的会做饭菜啊!”
望着一桌野味,卫云舒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她以前真的只当他是说着玩的。
“你若喜欢,我愿一辈子都给你一人做。”
冷不丁的,卫云舒没料到他会来这一句,夹菜的动作微僵,讪笑着,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她这模样,完颜渡眸底暗了暗,将她没夹住的肉块夹到她碗中,嘴角笑意依旧道“吃吧!”
一顿饭下来,两人再没有说一句话,吃过饭后,卫云舒便回了房。她一走,完颜渡的部下便走了出来,跪在地上请求道:“殿下,您不能再耽搁了,若您再不回金国,等胡氏一族彻底掌控金国朝堂,咱们就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若是以前,为了权势,完颜渡会毫不犹豫地赶回去。
可如今,他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