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有何干系？”

连淑婷看向徐清源，泫然欲泣。徐清源手足无措，求助地望向姬文晔与林芸卿，两人却皆是极有默契地越过他走进园内。

“一起进去？”

徐清源最后问了句。

连淑婷微微点头，走了过去，跟在徐清源身后。

玉英会三日后才开始，溢香楼于园内为十绝与各国皇储皆备了单独的院子，这三日，便随园内众人自行安排。

若按往年安排，是不会准备多余的院子给持有引荐书之人的。但此届一是溢香楼情报收集准确，二是有梦灵、秋水二人，便单独备了三间院子，且梦灵那间恰恰是园内主院。

众皇储自是不满有人所受待遇于自己之上，皆命人去打听究竟是何人入住。最后才得知是梦灵茶楼那蒙着面纱的女子，手持特制玉佩入此，且其还是此次大会主要评判之人。甚至后秦太子因言语不敬，被人打得至今还下不得床。

有几人欲上门一探究竟，却皆是被拒之门外。

众人愈加好奇，且这三日众人也需要找点乐子解乏。晋国太子姬恒最先提出要于园中摆一酒宴，众人既可饮酒作诗，亦可抚琴弹唱。

此提议立即得到几位皇储支持，而徐清源曾经虽亦是风流成性，但如今却不想参与此等欢娱之事。只是耐不住姬文晔又寻上门来，说是他打听到那掩面女子便是传闻中的梦灵姑娘，容貌只在十绝之上，不在十绝之下。

“不过此事是我母妃告知我的，不知她是如何知晓的，我也无法确定真假。我回信仔细询问时，她便再不多说，至今未再回我信。真是奇怪……”

姬文晔摸着下巴，满是不解道。

徐清源自是知晓此事千真万确，但他却道：

“既是你母妃随口一说，那便是谣传之事，信不得真。与那群庸俗之辈‘曲酒流觞’？你若要去便去吧！反正我是没兴致。”

姬文晔看向他，惊疑不定：“你最近是怎么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

随后他又释怀道：“罢了，你不去便不去。反正我也是为秋水姑娘才去的，梦灵姑娘似乎也要去，到时候若是有幸得见其真颜，我再回来同你说。”

姬文晔便要起身离去，徐清源却是急忙拦住他：“慢着！”

“还有何事？”

“我同你一起去。”

“哎？”姬文晔疑惑道：“你不是说不去？”

但他转念一想，又似是恍然大悟：“我便说嘛，有美人相伴你还不去。”

两人便一道出了门。

……

秋水托着香腮，心不在焉道：

“小姨，你大可不必应下的。那些人，有何值得我们与之把酒言欢之处？”

梦灵正翻看着手中溢香楼呈上的消息，柔声答道：

“你若要成为十绝，可还要他们点头呢！”

秋水叹口气：“那我也可以不要这‘十绝’。”

“真不要？”梦灵笑问。

秋水吐吐舌头，能要，自然还是得要。

她虽非世俗之人，但自幼便不知身世，甚至连名字也不知道，活着自然得寻些有意义之事。况且，说不得自己有所成就，也是梦中那女子，以及那从不知是何模样的父亲所欣慰之事。即便并非如此，那她也算是为了小姨争一争。

“小姨，我何时才能知晓自己的名字？”

梦灵微微一愣，她放下手中文书，走到秋水身旁，将她抱住。有些失神道：

“若是他果真不在了，那你也许便永远也用不得真名了。”

“为何一定要寻到那人？”秋水苦涩。

“寻到他，你我才可无所畏惧。”

梦灵松开她：“走吧！去见识见识这几人，知己知彼。”

……

浣碧苑有一名为“洗乐”的亭子，极尽奢华，据闻曾是当年皇帝与妃嫔宴饮歌舞之地。今日宴席便设在此处。

诸位皇储已等待许久，十绝除齐芸外，亦是齐至此地。段泠岚与段淳共坐一席，二人虽是兄妹，但如此亲密，不知是真如大理皇帝所言二者关系极好，还是为掩饰而故意如此。

鲁国皇后易茹欣坐于鲁国平王上首，平王对其恭敬有加，她倒也拿捏得体，只是双眸流转之间尽显媚意。如梦灵所评价，有故作之态，过而不及。

这姬平倒是一肤浅之人，徐清源心中念道。连淑婷安静坐于其身侧，小心帮其斟酒，每次皆只斟至酒盏一半。徐清源心有感激，却也对之愈加羞愧。

卫国韩玥与卫国太子姬裕兴端坐一旁，两人倒是一致的规矩。

晋国两名“十绝”倒也如外界传闻，风格迥异。擅于舞技的落雪依与以琴技名扬天下的赵国嘉诚郡主李清韵坐于一起，似是在探讨着歌舞，两人倒是聊得情投意合。而叶清霜则是独坐于角落，不言不语，倒符合其清冷性子。

后梁梨笙人称“仙子”，一眼瞧去倒是超凡脱俗，无愧“仙气”一说，但其性子却着实跳脱。据闻其是后梁一位三朝元老的后辈，但细数后梁几朝元老也就三四位，其中并无梨姓之人。不过后梁太子李显倒是对梨笙颇为照顾，亦是礼遇有加。而这梨笙却是与沐瑶一见如故，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沐瑶身为永嘉沐氏最得宠的后辈，被南唐老司徒沐清视为掌上明珠。南唐太子李景对其自然也是万般呵护，何况沐瑶性格单纯，他也是喜欢得紧。那日赵麟欲对沐瑶下手，亦是触怒了他，但听闻徐清源与姬文晔出手，他便放下心来。至于后来与姬文晔比试琴技，是否真是输的心服口服，那也不得而知。

不过沐瑶自幼便与嫡出的三皇子李瑾瑜亲近，而李景夺了李瑾瑜的储君之位，两位皇子之间，关系已是大不如前，甚至有势如水火之势。沐瑶自然不喜李景，李景也无可奈何。

至于后秦太子赵麟与“十绝”齐芸……

“这赵麟还真是……”姬文晔咬牙切齿，“混蛋！好好一位佳人，怎么就被这么一个畜生糟践了。”

“嗯？”徐清源惊疑道：“此话怎讲？赵麟做了何事？”

“你不知道？哦，对，你是应该不知道。这齐芸本是一农户女子，后来其容貌确实令民众惊为天人，她父亲为养活家中几名儿子，将其卖与青楼。这青楼也不敢收，便直接将其送入宫中，随后便被赵麟看中。赵麟将之收入府中，却连个位分也不愿给，只当作是通房。”

“这女子一旦被圈养，便失了灵气，再也并非一完整女子。”姬文晔满是痛恨与惋惜，“你说这赵麟气不气人，他可明白佳人如美玉，需要仔细蕴养，去呵护？当初还不如让我陈国女子入这‘十绝’。”

徐清源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女子并非物件，而是如男子一般尊贵，理应尊重。”

姬文晔满是不屑，徐清源忽又道：

“陈国可有能入‘十绝’之人？”

姬文晔顿时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