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风高月寒,这一路小跑跟来,夏清歆头上也冒出细汗,穿过三四条街,小二远远指着:“那儿就是了!”
看到小二所指的方向,一个小三层的楼房与旁边的建筑格格不入,从外观上看有种像晚清时期的教堂。
“吴尘,快点!”夏清歆催促着,不由地更加快了脚步。
这一路焦急与担忧终于在到医馆门口的时候有所缓解,虽然已是深夜,大门还是敞开的,里面灯火通明,只有一个当值接待。
“他怎么了?”当值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看到门口一辆牛车驶来,立马出来查看。
夏清歆扶着背在吴尘身上的楚江枫,指着右肩上的伤:“他中了毒箭!”
年轻大夫看了伤口立马推来一个木床,这个床除了材质是木头做的之外,外形与几乎与现代医院的急救床一模一样,夏清歆来不及好奇这些,帮忙扶着楚江枫躺下。
看这个值班的人年纪轻轻,夏清歆有些信不过,“你们医馆就你一个大夫吗?”
“今天钟大夫不在,不过还有丁大夫,公子伤的不重,主要是中了毒,像这种情况还是得我们丁大夫来!”
说话之际,小伙子已经推着床进了一间空房子里,夏清歆和吴尘匆匆跟来,小二完成使命已驱车回去。
年轻小伙安置好楚江枫,回头吩咐:“你们先在这看着,我去叫丁大夫来!”
“好,你快点!”夏清歆催促着,独自在房间陪着楚江枫,吴尘则守在门外警惕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等待之际夏清歆才注意到这个医馆,这间房子很大,里面有四五个大柜子,还有不少急救床,像是一个接待急诊的地方。
不一会儿,一个40岁上下,留有一抹胡子的男子进来了,纶巾束发,白色长袍,身形高瘦。
看着外形更像一个游走江湖的侠客,可偏偏确是个大夫,如果不是楚江枫情况紧急,她真想问问这个丁大夫是不是和她一样穿越而来。
“丁大夫,您快帮忙看一下!”收起心中疑惑,夏清歆让出一道。
褪下楚江枫的上衣,借着烛光,丁石禹拿出银针在伤口上一探,看着银针上的反应,他一眼便认出了箭头上的毒。
“此毒剧烈,有见血封喉之称!”看夏清歆满脸担忧,丁石禹转而道:“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此毒并不是无药可解!”
听到大夫如此说,夏清歆松了一口气,看丁大夫写好一个方子,小伙子立马拿着方子跑出去。
丁大夫开始处理伤口,将毒箭拔出,毒血放净。
只见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打开红布头塞住的盖子,倒出白色粉末涂在楚江枫的伤口上。
因为疼痛,昏睡中的人眉头紧皱,脸上出了许多汗。
夏清歆在救治方面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紧握他的手,不断地帮他擦拭着汗水!
待伤口处理完,刚才出去的小伙子又进了来,还端着刚熬制好的汤药,“师傅,药煎好了!”
丁大夫示意让他过来喂药,“今晚服下这碗药,明天人便可清醒了!”
“谢谢大夫!”夏清歆第一次以患者的身份面对医生,大起大落的心情让她留下两行泪。
擦了把眼泪,她接过小伙子手里的药碗,“我来吧!”
小伙起身让出了碗,看人脱离了危险,丁大夫和小伙一前一后出了去,临走前小伙还不忘叮嘱一句:“如果有事就叫我!”
夏清歆点头,再次道谢!
待楚江枫喝下药,脸色确实有所改善,额头上也不再出汗,看他稳定下来,夏清歆才有心思深深打量这间屋子……
柜子里面是各种药品,里面玻璃材质的瓶瓶罐罐里装着各种药品,更让她惊奇的是她竟然看到柜子里有一个注射器,不由自主打开柜子门,拿着这个厚重的注射器,虽然也是透明材质,不过这不塑料,而是玻璃制成,针尖处也略为粗糙,不过在这个时代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夏清歆激动的心情再也忍不住,跑去门外的大厅。
“你好!”
“姑娘有什么事?”这个医馆虽然要比一般医馆忙,但毕竟这是人口不怎么多的古代,晚上更是没有几个来就诊的,在大厅值夜班的方熠看到夏清歆出来,很是热情。
“你们……这里是医院啊?”夏清歆走到吧台处,打量着各个房间上的标签,门诊室、手术室、药房,楼梯拐角处还贴着一个标有箭头的牌子,上面写着住院部!
“啊?”
本以为她是有事相求,没想到只是来跟自己闲聊,方熠一时没反应过来,医院这个词还是他第一次听说。
看这个小伙子好像没有听懂自己的话,夏清歆指着前面手术室的方向,问:“有人会做手术?”
“哦,你说手术啊,我们楼上几个大夫都会做,不过最厉害的还是我们钟大夫,楼上那几个都是钟大夫的徒弟!”
说起手术,这算他们医馆的招牌,一开始被人误解,因开膛破肚的医治方式无法让人接受,以至于被人传的妖魔化,但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随着越来越多疑难杂症在这里得到救治,相信它的人也越来越多,谣言也就不攻自破!
一听到有会做手术的大夫,夏清歆激动不已,“我能上去见见他们吗?”
“今晚楼上只有周大夫在当班,姑娘若是要见,我去帮你叫来!”
“哎,不用!”看到小伙子如此热心,夏清歆都不好意思了,“我自己上去就行,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到病人的!”
“那姑娘自便!”
得到许可,夏清歆轻脚上了楼,二楼一上去便看到一个标有办公室字样的房间,敲了两下门,里面一个男子回应:“进来!”
夏清歆推开房门,心情有些激动,:“你好!你是周医生吧?”
“医生?”周大夫愣了一下,这个词他倒是听钟大夫提起过。
“你是……?”周大夫看了半天,不像是病人家属。
“我叫夏清歆,也是一名外科医生,听说你会做手术,你……是本地人吗?”
看门口这个姑娘奇言怪语,周大夫继续低头整理着他手中的病历,顺便回她一句:“我也不知我是哪里人,自小漂泊不定,是钟大夫收我为徒,教我医术!”
听到这句话,夏清歆似乎明白了,这个周大夫不是自己的同乡,而大家口中的钟大夫应该才是自己要找的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