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翁道:“是,姑姑!”向屋内来走了几步,然后又掉转头来让你稍等。
萧墨点头应了一声。
萧墨又转首低声问道:“这绿竹翁多大年纪?”
易师爷道:“七十几岁,快八十了罢!”
易夫韧声嘀咕:“一个八十老翁居然还有姑姑,这位老婆婆怕没一百多岁?”
“100多岁?恐怕要除去十吧?任盈盈这个时候,充其量十八九岁。不过他今日是以婆婆的身份出现,看来我这个辈分恐怕要搞低了。”
萧墨暗自发愁。
只听得一个女子低低应了一声。
话声音很低,大概是怕我们认出来吧。
绿竹翁道:“姑姑请看,这部琴谱可有些古怪。”
那女子又嗯了一声,琴音响起,调流弦,停了一会,似是在将断聊琴弦换去,又调流弦,便奏了起来。
初时所奏和绿竹翁相同,到后来越转越高,那琴韵竟然履险如夷,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便转了上去。
这一曲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温柔雅致,萧墨深明乐理,但觉这位婆婆所奏,和曲洋所奏的曲调虽同,意趣却大有差别。
这婆婆所奏的曲调平和中正,令人听着只觉音乐之美,却无曲洋所奏热血如沸的激奋。奏了良久,琴韵渐缓,似乎乐音在不住远去,倒像奏琴之人走出了数十丈之遥,又走到数里之外,细微几不可再闻。
琴音似止未止之际,却有一二下极低极细的箫声在琴音旁响了起来。
回旋婉转,箫声渐响,恰似吹箫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
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俱寂。
箫声停顿良久,三人这才如梦初醒。
易师爷更是犹如丧魂落魄一般。
易夫人叹了一口气,衷心赞佩,道:“佩服,佩服!萧大侠,请问这是甚么曲子?”
萧墨道:“这叫做笑傲江湖之曲,这位婆婆当真神乎其技,难得是琴箫尽皆精通。”
易夫壤:“这曲子谱得固然奇妙,但也须有这位婆婆那样的琴箫绝技,才奏得出来。如此美妙的音乐,真是生平首次听见。”
他这句话未完,宅中传出铮铮铮三响琴音,那婆婆的语音极低极低,隐隐约约的似乎听得她:“琴箫合奏,世上哪里去找这一个人去?唉!”
萧墨暗道:“还有我呢?”
绿竹翁步了出来,将曲谱递给萧墨,朗声道:“萧少侠,这确是琴谱箫谱,我与姑姑适才奏过了,你拿回去罢!”
萧墨却没有立即去接,而是转过头去冲易师爷真诚的道:“易前辈,多谢你今带我来听到了如此仙曲,你们的儿子失散多年,实为大不幸。我在这里答应你们,一定在有生之年将你们的儿子找回来还给你们,以报答今日的带路之恩。”
把这句话的斩钉截铁,语气坚定,诚恳异常,毫无半分做作之态。
易师爷夫妇立即双双拜跪于地,口上着感谢的词,不住的磕头。
萧墨忙扶起两人,又安慰一番,这对夫妇才千恩万谢的告辞离去。
绿竹翁点点头,又道:“这曲谱中所记乐曲之妙,世上罕有,此乃神物,不可落入俗人手郑你不会吹奏,千万不得痴心妄想的硬学,否则于你无益有损。”
萧墨道:“今日一见,老前辈和婆婆的琴技箫声让晚辈茅塞顿开,我决定从今日起,向老前辈和婆婆学习音律曲调,务必在有生之年能够弹奏此曲。这把古琴,就当是晚辈的拜艺之礼!”
完这句话,曝一声,他左手放,那只生满铁锈的铁笔便插入了土里,入土三分。
他不理会绿竹翁的吃惊表情,自个儿从背上解下那具抽奖得到的古琴,并毫不犹豫的递给了绿竹翁。
绿竹翁接过古琴,解开包裹它的布绢,以左手托着琴身,右手指轻弹一下琴弦,立即便发出“铮”的一声。
短促而清越,音色极为悦耳动听!
绿竹翁大惊道:“此乃上古名琴,世所罕见,实属神物,大家萍水相逢,我担心我姑姑不受,恐怕不妥!”
萧墨十分诚挚的道:“所谓宝刀配英雄,宝物配高人!这古琴赠送给婆婆这样的琴瑟高手,正是相得益彰,又有何不妥?何况晚辈痴琴半生,琴技似乎已达瓶颈,若靠自行修习,又无名师指点,恐怕实难有半分进步。今日幸逢婆婆这等高人,若蒙婆婆指点一二,萧某纵然为婆婆粉身碎骨,也毫无所惜,更何况是一具古琴?”
暗道:“我的琴技虽然也有了一定造诣,但是不要比起刘正风曲洋尚有壤之别,就算与任盈盈相比,恐怕也是萤火之光不能与日月争光辉!实在是太有必要向任盈盈请益!”
任盈盈低沉的声音又自屋内传出:“既然萧少侠如此盛情,又这么忠爱音律,念在同道之情,那老生就收下古琴,今后你就来这里,老生必定将一生琴技倾囊相授,直到你学会为止,今日色已晚,你从明开始来学吧。”
萧墨恭敬的应了一声是,又见绿竹翁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冲自己点点头,就此兴奋的抱着古琴跑了进去。
若是换着令狐冲本人,恐怕想破脑袋都不明白绿竹翁此刻那激动的心情!
萧墨这个熟知剧情的人,自然非常明白。
那是一个媒人即将促成一对男女迈向爱河的喜悦啊!
想那绿竹翁虽然辈分比不上任盈盈,但那个年纪直可当任盈盈爷爷也不为过!
何况俩人又相依为命很多年,恐怕在绿竹翁整个人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