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丝毫不再理会兀自骂骂咧咧的童白熊。
萧墨等人暗赞此老虽然耿直,但还是挺会作戏的。
又过良久,一名紫衫侍者走了出来,居中一站,朗声道:“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有令:着白虎堂长老上官云带同俘虏等进见。”
上官云道:“多谢教主恩典,愿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左手一摆,跟着那紫衫人向后进走去。
任我行和向问、曲洋、刘正风等抬了萧墨和任盈盈尸身跟在后面。
一路进去,走廊上排满了执戟武士,一共进了三道大铁门,来到一道长廊,数百名武士排列两旁,手中各挺一把明晃晃的长刀,交叉平举。
上官云等从阵下弓腰低头而过,数百柄长刀中只要有一柄突然砍落,便不免身首异处。
任我孝向问等身经百战,自不将这些武士放在眼里,但在见到东方不败之前先受如许屈辱,心下暗自不忿。
萧墨心想:“东方不败待属下如此无礼,如何能令人为他尽忠效力?一干教众所以没有反叛,只是迫于银威、不敢轻举妄动而已,东方不败轻视豪杰之士,焉得不败?”
走完刀阵,来到一座门前,门前悬着厚厚的帷幕。
上官云伸手推幕,走了进去,突然之间寒光闪动,八杆枪分从左右交叉向他疾刺,四杆枪在他胸前掠过,四杆枪在他背后掠过,相去均不过数寸。
萧墨已经启动了系统的全程监控功能,在屏幕上看得明白,吃了一惊,伸手去握藏在大腿绷带下的那杆生锈铁笔,随时准备应战。
却见上官云站立不动,朗声道:“属下白虎堂长老上官云,参见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
殿里有人道:“进见!”
八名执枪武士便即退回两旁。
原来这八枪齐出,还是吓唬饶,倘若进殿之人心怀不轨,眼前八枪刺到,立即抽兵刃招架,那便阴谋败露了。
进得大殿,萧墨心道:“好长的长殿!”
殿堂阔不过三十来尺,纵深却有三百来尺,长端彼端高设一座,坐着一个长须老者,那自是东方不败了。
殿中无窗,殿口点着明晃晃的蜡烛,东方不败身边却只点着两盏油灯,两朵火焰忽明忽暗,相距既远,火光又暗,此人相貌如何便瞧不清楚。
上官云在阶下跪倒,道:“教主文成武德,仁义英明,中兴圣教,泽被苍生,属下白虎堂长老上官云叩见教主。”
东方不败身旁的紫衫侍从大声喝道:“你属下使,见了教主为何不跪?”
任我行心想:“时刻未到,便跪你一跪,又有何妨?待会抽你的筋,剥你的皮。”
当即低头跪下。
向问、曲洋、贾布和刘正风见他都跪了,也即跪倒。
上官云道:“属下那几个使朝思暮想,只盼有幸一睹教主金面,今日得蒙教主赐见,真是他们祖宗十八代积的德,一见到教主,喜欢得浑身发抖,忘了跪下,教主恕罪。”
杨莲亭站在东方不败身旁,道:“圣姑如何力战殉教,你禀明教主。”
上官云道:“圣姑和绿竹翁奉了教主令旨潜居洛阳城,暗中监视嵩山派等五岳剑派动静,一直都是兢兢业业,毫不懈怠。她二人常多年来身受教主培养提拔,大恩难报。她俩人潜居洛阳城,一直相安无事,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竟然连同五岳剑派的好朋友萧墨惨死在幽冥教的毒计之下。”
东方不败只是冲上官云点点头,并没有话。
杨莲亭叹道:“教主一直待圣姑如已出,得知圣姑殉难的消息后,数日来茶饭不思、悲痛欲绝,并发誓要铲除幽冥教,为圣姑报仇!上官长老可有良策?”
上官云道:“属下探得那陪圣姑死的萧墨是五岳剑派的盟友,华山派本便与幽冥教有过节,如今又出现此事。属下认为应当借此机会联合五岳剑派铲除幽冥教。”
东方不败听了这句话,仍然只是点点头,但是仍然不曾话。
杨莲亭赞道:“这个办法极好!任他幽冥教势大,恐怕也及不上我教与五岳剑派的联手!然则向左使是为了替圣姑报仇,才委身回教?”
向问道:“只要教主能够帮助属下为圣姑报仇雪恨,那么属下一定会对教主感恩戴德、誓死追随!”
便在此时,有人大声叫道:“东方兄弟,当真是你派人将我捉拿吗?”
这人声音苍老,但内力充沛,一句话了出去,回音从大殿中震了回来,显得威猛之极。
此人便是风雷堂堂主童百熊了。
杨莲亭冷冷的道:“童百熊,在这成德堂上,怎容得你大呼叫?见了教主,为甚么不跪下?胆敢不称颂教主的文武圣德?”
童百熊仰大笑,道:“我和东方兄弟交朋友之时,哪里有你这子了?当年我和东方兄弟出死入生,共历患难,你这乳臭子还没有入教呢,怎轮得到你来和我话?”
萧墨但见此刻的童白熊白发披散,银髯戟张,脸上肌肉牵动,圆睁双眼,脸上鲜血已然凝结,神情甚是可怖。
他双手双足都铐在铁铐之中,拖着极长的铁链,到愤怒处,双手摆动,铁链发出铮铮之声。
任我行本来跪着不动,一听到铁链之声,在西湖底被囚的种种苦况突然间涌上心头,再也克制不住,身子颤动,便欲发难。
却听得杨莲亭道:“在教主面前胆敢如此无礼,委实狂妄已极。你暗中和反教大叛徒任我行勾结,可知罪吗?”
童百熊道:“任教主是本教前任教主,身患不治重症,这才将教务交到东方兄弟手中,怎得上是反教大叛徒?东方兄弟,你明明白白一句,任教主怎么反叛,怎么背叛本教了?”
杨莲亭道:“任我行疾病治愈之后,便应回归本教,他为甚么不前来参见教主,恭聆教主的指示?”
童百熊哈哈一笑,道:“任教主是东方兄弟的旧上司,武功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