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火焰吞噬者·安图恩是使徒,你还敢这样说!”
莎兰语气平淡,可气势却在节节攀升。
与我并排而坐的凯兰的身体,突然僵硬,紧接着便微微颤抖起来。
她的身体,下意识的在恐惧。
“莎兰小姐,如果您还想继续交谈下去的话,还请您收敛气势”静静地注视面前这个不断向我施压的美女,我平静道:“你应该知道,国家力量级别的威压,对我无效。”
“在你看来,我只是普通的国家力量?”莎兰美眸绽放出冷芒,好似被寒风浸透的铁箭,继而,她冷笑一声,道:“可悲啊。”
“你是什么等级的国家力量,我并不知晓,我只知道,你不及暴龙王·巴卡尔,这就足够了。”
“你在小觑我?”莎兰冷冷道。
“我知道你很强大,甚至参与过灾厄的平息,但你终究只是森妖精,无法与巨龙媲美,更不要说龙族之主——暴龙王·巴卡尔了,虽然这样说可能会让你不开心,但这就是事实。”
莎兰的手,微微颤抖,半晌,她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这样的举动她接连重复数次,颤抖的手,方才停止颤抖,躁动的心情,也勉强算是平息。
端起酒杯,轻轻一抿,她将最后一点酒浆全部吮入口中,并一点一点咽下,仿佛在品尝仙境琼浆。
末了,她将酒杯放下,长舒口气,纤柔的身姿轻轻后仰,倚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双眸微阖,静静品味最后的余韵。
见酒杯已空,她又如此陶醉,我对凯兰附耳道:“去二楼,最里间,左手第三个置物柜,拿两瓶酒下来。”
凯兰起身,轻手轻脚快步离开。
在她刚上楼梯的时候,莎兰睁开眼,静静地凝视我,缓缓道:“你比坊间传闻,更有胆量。”
“胆量这东西也得分情况”我微笑道:“事不关己时,哪怕只是聚众斗殴,我也会躲得远远的,可一旦涉及到家人,即便面对使徒,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冲杀过去。”
“有原则,才有胆量,是吗?”
“正是如此”我道:“你刚才之所以会态度转冷,甚至释放威压,其原因并不是因为安图恩还活着,而是因为安图恩是使徒,而且它还活着,是这样吧?”
“没错,你分析的完全正确。”
“然而事实上,今日的安图恩,已非是往日的那个火焰吞噬者了,那股流淌于它血肉之中,被看做使徒标志的魔界最强力量,已经随着它肉身的死亡而物归原主了,如今的安图恩,真的只是一只拥有很强大能量的大乌龟,或许它仍比绝大多数冒险家都厉害,却再也不能被称作灾厄了。”
“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经过片刻思考,莎兰点了点头。
“我听说过,魔界拥有十二股近乎无敌的强大力量,它们是用来维持魔界平衡的存在,然而有一天,魔界遭遇劫难,十二股力量也分散于宇宙各处,并各自寻找到适合的载体,并与之融合,成为使徒。”
“为了约束十二股力量,魔界之主便将他们拘禁于魔界,以免祸乱苍生,只是使徒由于拥有强大的力量,不肯服从约束,反而擅自逃至宇宙各处,为祸众生,暴龙王·巴卡尔,火焰吞噬者·安图恩,制造者·卢克,还有在他们之前的潜行者·希洛克,与在他们之后的长脚·罗特斯,黑色瘟疫·狄瑞吉等,都是逃至和风大陆,并为祸一方的使徒。”
“为了将灾厄铲除,无数冒险家牺牲了生命......长老大人,你知道为何偌大的月光城,穷极十数亿人口,却只有寥寥数万与我肤色相同的精灵吗?”
“因为我的族人,数千万人口的暗精灵族,皆死于黑色瘟疫的感染下。”
莎兰语气沉重,声音颤抖,道:“那些老人,成年人,青壮,儿童......无论男女,无论老幼,如被收割的庄稼,成片成片倒下,他们痛苦的哀嚎,绝望的挣扎,一双双求生的眼神,一声声渴望活下去的呼唤,在黑色瘟疫的侵蚀下,化作了枯骨。”
“如果当初没有得到启示,如果当初没有组织起行之有效的反抗,那么整个暗精灵族,将消弭于尘世,永远化作历史。”
“黑色瘟疫......狄瑞吉吗”我喃喃自语,脑海中,赫然浮现出一幅清晰的影像,那个似野狗,又似野猪的奇怪形状的怪物,锋利的利齿尖牙,以及那条长长的舌头,还有它不断将烤熟的枯骨卷入口中,咯吱咯吱咀嚼的声音。
原来,它被称作黑色瘟疫。
原来,它的存在,竟然瞬间杀死了那么多人。
但这一切,真如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吗?
会不会也是那个女人的一场阴谋诡计?
想到这里,我蹙起眉头,眼中,满是凝重。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凯兰提着两瓶龙舌兰走了过来,以及......两盏酒杯。
拔出塞子,先给莎兰斟满,清澈的酒浆如晶莹的水晶,在杯中翻滚,溅起点点浪花。
“最上等的龙舌兰”莎兰端起酒杯,轻嗅,半分钟后,不禁赞叹道:“不愧是妖精陛下的孙女婿,精灵陛下未来的夫君,但是这份品味,足以在贵族圈登堂入室了。”
我连连摆手,笑道:“你可莫要取笑我了,我哪里懂得什么品味,只是手头有些盈余,就喜欢买些精致的东西,恰好看到这酒挺别致,就买了下来。”
轻抿一口,回味过后,莎兰心神飘扬,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向我询问,道:“买了......多少?”
“两百瓶”我道。
蓦地,她瞪圆了美目,诧异道:“你说多少?!”
“两百瓶。”
“两百瓶......那是整个月光城的年产总量的三分之二!”莎兰惊呼出声:“你怎么可能买到这么多?这可是宫廷御酒!”
“你刚刚不也说了,我是妖精女皇陛下的孙女婿,是精灵女皇陛下未来的夫君。”
“即便如此,你如何能支付得起这酒钱?这可不是几百几千金币的事,几乎每一瓶酒,初价至少上万金币!难不成,为了买酒,你竟花费了百万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