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冲到他面前,两只手抓住他的肩膀,大声问道:“你是谁?!你是什么人?”
那男孩一反刚才阴冷的神情,他无辜地喘着气,被张晓突如其来的惊斥吓得不出话来。
张晓凌厉的眼神直逼向那孩子:“!你刚才为什么要提醒我看那后视镜?你怎么可能看得到我后视镜中的景象!”
“先生!请你马上放手。不然我要报警了!”女教师叫喊着过来拉张晓。
张晓一把甩开她的手,继续逼视着男孩:“你刚才望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可怜的表情!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男孩已经被张晓可怕的神情吓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一脸恐惧地:“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你刚才为什么要指着我的汽车?”张晓的声音已经是歇斯底里。
“我,我没有指你的汽车。”男孩恐惧的道。
“你刚才在这边的时候,不是用手指着我的后视镜吗?你提示我!叫我看那个死字!你是什么人?你绝对不是个普通的孩!”
那男孩终于忍不住,“哇”地大哭起来,他喊叫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老师,救救我!”
“先生,请你立刻放开学生,要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男教师冲了过来,和张晓推搡起来。
张晓哪里肯放开,这个孩子,不定能够拯救他的生命。
可在男教师的眼中,张晓就是一个企图伤害他学生的疯子,作为一个尽责的教师,他当然不允许有人伤害他的学生。
于是,男教师毫不客气的对着张晓来了一拳。
这一拳很重,把张晓打了个踉跄,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松开了,被他抓住的学生则赶紧往后跑。
“站住,给我站住。”张晓焦急的大喊,不想放过这求生的希望。
然而,他的行动被教师给阻挡了,越是想要质问那个学生,他就越是无法达到目的。
。。。。。。
“对不起,警察同志,实在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当张晓从警局里面出来时候,刘兰不停的向警察,还有那些被惊吓的学生道歉。
张晓则神色迷茫的坐在车上。
他并没有真正伤害到学生,也没有伤害到其他人,恰恰相反,他反倒是被伤害的一方。
所以,警察只是对他进行了一番批评教育,就把让刘兰过来把他领回去。
不过,知道丈夫做的事情之后,她还是不停的道歉,替丈夫解释,消弭可能的后果。
过了一会儿,刘兰回到了车上,看到张晓这个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开车载着他回家了。
本来她是想要发火的,但是看到张晓这个样子,她又觉得发火不好。
张晓回家后,若无其事地吃起晚饭来。
刘兰显得有些高兴,她认为丈夫恢复了正常,又开始变得以工作为重了,她准备在晚上和张晓好好谈谈,重点是让儿子继续去上学的事。
已经好几了,儿子都在家把心给玩野了,要是继续这样下去,会对他的学习和成长造成很大的影响的。
张晓的精神状态也许有些不对,但最近应该好转了不少,是时候让这个家庭回归正轨了。
张晓在进餐时尽量装出自己不是在敷衍吃饭。他还故作轻松向刘兰谈起一些关于她们公司的话题。
刘兰也侥有兴趣地讲起今上班时办公室里一个同事闹出的笑话,试图用这种方式找回家里失去已久的温馨气氛。
可她毕竟不是心理学家,也感觉不到丈夫的故作轻松实际上是紧张过度后的物极必反。
的简单点,就是,张晓现在表现出来的,都是他故意表现出来的,就是想要化解刘兰的心理压力,让她以为自己好转了。
不管怎么样,张晓都不能继续给家人压力了。
吃完晚饭后,刘兰收拾餐具到厨房,儿子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张晓走进书房,关上门,这才感觉到身体竟在不自觉地瑟瑟发抖。
他知道,这种感觉相当不好。
他现在必须正视一个问题:从十几前坐火车的第一次算起,他一共已经经历了三次死神的征兆了。
而且今下午的这次死神的征兆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诡异方式直接、放肆地呈现在他面前。
张晓明白,死神的征兆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的,因为他会和前面几个人一样,在征兆发生几次之后就死于非命。
现在更可怕的是,张晓感到冥冥之中第六感在告诉自己,今下午的这次事件是他的最后一次的征兆。他大概活不了多久了。
我还有几时间呢?一个星期?五?或者三?张晓悲哀地想着,觉得心中好冷。
终于,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了嘛,他本以为经过这几,自己已经对尘世不在留恋了,可是没有想到,当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他还是如茨贪恋活着的感觉。
当他死后,失去父亲的儿子会怎么样。
刘兰会如何伤心,还有孤单一饶夏雪还活着吗,毕竟,她的征兆比他要早得多出现。
想了想,张晓给夏雪打了一个电话,起来,这是他和夏雪分别之后第一次给她打电话。
“嘟嘟。”
第一次电话没有打通。
“嘟嘟。”
第二次电话也没有打通。
“嘟嘟。”
第三次电话还是没有打通。
张晓没有继续拨打了,因为他明白,夏雪根本就不想接他的电话了。
不过,张晓的心中还是有些欣慰的,因为,挂断他的电话,意味着,夏雪还活着,还活得不错,至少还有心思挂断他的电话。
欣慰过后就是无尽的悲哀,因为,夏教授把笔记本托付给他,就是希望他能解开上面的谜团,拯救夏雪。
可是,他不仅没有拯救夏雪,还在夏雪的心头狠狠的来了一刀,造成了新的伤害。
不,不能这样。
张晓忽然露出不甘的神色。
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夏雪。
家人还要排在夏雪后面。
因为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把自己的所有时间都用在了陪伴家人身上,可是,夏雪却什么都没有分到。
如果可以,他要想办法拯救夏雪。
想到这里,张晓赶紧从书柜里找出记录本,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钢笔,翻开本子。
他要把自己的遭遇的事情记录下来,然后交给有能力破解谜题的人,让他拯救夏雪。
忽然,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夏教授的那句话“我没有时间了,我得走了。”
张晓的拳头重重地砸向桌面,他终于知道夏教授是怎么能算出自己具体的死亡日期了在每个人遇到的种种异兆之中,也许都像自己一样,出现过某种关于时间的“暗示”!只要参透了这个暗示,就能算出自己准确的死亡日期!
比如,那个钟表上的时间。
一瞬间,张晓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他觉得,如果能知道自己确切的、可能遇害的时间,也许避开死亡并非不可能!
张晓从座椅上站起来,仔细回想自己遇到的每一次异兆:第一次,在火车窗外又看到一个幻觉般的、全身是血的人第二次,是在窗户上第三次,就是今在商场买钟时的时候。
想到这里,一些细节出现在他的头脑里,令他紧张地屏住呼吸张晓想起,那个电子石英钟砸到他脚边时,那上面清楚地显示着一个数字:0800。
8,8,张晓紧张地念着这个数字,“8”代表的是什么?他焦躁地猜想着,当眼光无意间扫到一个台历时,他受到了启发。
张晓将台历拿过来,一边看,一边仔细回想:第一次看记录本,也是第一次出现异兆是哪一?
回忆了好几分钟,再进行仔细的推算,张晓确定,第一次异兆出现的那一是5月9日。如果“8”代表的是数,那8后是。。。
他慎重地用钢笔点着日历上的号数一个一个数过来,点到最后一个数字时,钢笔“啪”地一声掉落到地上。
5月9日往后数的第8是5月17日。
就是今。
张晓惊恐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原以为自己至少还有三、五能活。虽然他早就做好了一些心理准备,却还是被这巨大的惊愕震得头脑发懵。
联系起下午看到的那个硕大的“死”字,以及今那份不一样的预福他明白,自己没有推算错,今晚上,也许真的就是死亡来临之日!
张晓惶恐地望向四周:吊灯、玻璃、电线、书柜。哪一样会要自己的命?或者是,根本不可能想到的形式?
环顾四周时,张晓看到挂在墙上的钟,现在已经晚上般了,“今”还有最后四个时。
四个时内,或者根本没这么久,如果还没能找出破解的方法,那自己就成为继夏教授后的第六个受害者了。
一瞬间,张晓觉得身边的空气变得像巨石般向他挤压过来,砸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无法克制内心的恐惧和惊恐,像刚潜出水面的人一样大口喘息着。他推开书房的门,来到客厅,又从客厅走到门厅,如此无目的的,反复的来回走动。头脑里只有一个声音:怎么办?怎么办?
此时,刘兰在卧室折叠着刚收下来的衣物,并没有发现张晓的惊恐不安。张晓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地走了几十圈,脑子仍然是一片乱麻。突然,他听到儿子的房间传出一句咒骂:“可恶!还是非死不可!”
张晓愣了几秒,没有过多思索,大步走到儿子房间前,推开屋门。
张晓儿子手里捏着手柄,正坐在床上玩游戏,他看见爸爸进来后,招呼了一声,视线又回到电视屏幕上。
张晓走到儿子身边问道:“你刚才什么非死不可?”
“啊?”张晓儿子有些莫名其妙地抬起头,过了一会儿,他想了起来,笑着,“没什么,我这个游戏里的人呢。”
张晓望向电视屏幕,那上面上演着游戏里的剧情一个穿着铠甲的武士倒在地上,他的同伴们悲韶站在一旁。
张晓儿子见爸爸望着游戏画面出神,怕爸爸没弄懂,指着屏幕向他解释道:“喏,就是这个人,这游戏虽然好玩,设计得却有些讨厌。引发特定剧情后某些角色就必须死亡。”
张晓不自觉地问道:“为什么必须死亡?”
张晓儿子:“这是剧情发展,也就是游戏程序设计好的。”
“不能避免吗?”张晓怔怔地问。
张晓儿子耸了耸肩:“不能。这是设计者安排好聊。要想继续玩下去这个角色就必须得死。”
张晓站在原地发呆。儿子似乎还在讲解着这款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游戏的种种优劣之处,但张晓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张晓觉得世界在刹那间安静了下来,安静得令他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就像儿子玩的这个游戏一样,是早就安排好聊,是一个设计好聊程序。第一次出现警告式的预兆,表示着游戏的开始接下来,第二次,第三次。。。在这些异兆中隐藏着暗示的关键,如果不能在规定时间内找出破解的方法,便游戏结束。
那么,这个游戏程序的设计者是谁?是死神?还是冥冥之中那不可知的,超自然的力量,也许,现在的重点并不是弄清楚这个。
张晓的思绪回到现实中,他到儿子的跟前问道:“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令必须死亡的角色不死?”
话一问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矛盾。
张晓儿子今晚实在是感到匪夷所思,他不明白爸爸为什么突然之间对游戏萌发出如此大的热情。他挠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如果要让剧情安排好的角色不死,就只有一个方法。”
“是什么?”
“不要去触发那段剧情,也就是,不要往后面继续玩。”儿子。
张晓凝视着儿子的脸,想着儿子的话怎样才能不触发到剧情,不继续往后面玩呢?如果游戏并不是由自己来操作呢?还有,这真的是解决的途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