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雪儿的话,赵柔想到自己陪着小杨磊一路上还算颇是顺利的,在历经两个多月后便赶到了洛阳城,所以对接下来的两千多里路也不太放在眼里的,松了口气的只道:“那倒也是!两千多里路,三个来月的路程,那也便是说,待得开春之时咱们却正好能赶到昆仑山脚下的,想那时昆仑山脚下的风景一定会是极美的吧!秀儿妹妹呵呵”。
李馨秀道:“这个秀儿也不知道!因为这也是秀儿第一次从宗门里出来历练的,对昆仑山山脉外的一切都还不太了解呢!柔儿姐姐!”。
赵柔道:“是吗?第一次?那却也正好”。
雪儿道:“好了!柔儿,你这丫头一说起话来便没完没了的,也不给人家秀儿妹妹歇口气!秀儿妹妹,柔儿这丫头你莫要管她,自你与心怡妹妹上了马车,姐姐还不曾与你们好好认识的,秀儿妹妹你千万莫要怨怪姐姐失礼才是!”。
李馨秀道:“雪儿姐姐说的哪里话,秀儿”。
这边厢,自出了洛阳城西城门,刘洪端坐在马车的车辕上只专心的赶着马车!
那边厢,眼见着太阳已经日上三竿的,将周围的空气都晒热了去,而此时的李馨宁她这才刚醒来的,从袁绍怀里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往窗外看了看,然后打了个哈欠,道:“袁大哥,你看这会让时辰不早了的,咱们是不是也该要起来收拾东西了?”。
袁绍道:“收收拾东西不用哦哦哦宁妹绍绍昨夜沉溺睡着之后便已经吩咐人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的,咱们一会儿只需梳洗,用过午膳便可出发了!倒是出了那函谷关后,咱们对那茫茫草原却不太了解的,听说在那草原上还有许许多多的狼群和猛兽,所以咱们却需多雇佣些武艺高强的好手和武师才是!”。
李馨宁道:“那倒也是!想馨宁才刚与师叔从宗门里出来的时候,以为这天下都极是太平的,即便是日间在荒茫草原上行走也应该无事!但不想却接连遭遇过数次狼群的,若不是因着有师叔在,人家只怕是再也见不着袁大哥你,也更不可能像现在这般的袁大哥你嗯”。
叶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那潜行隐踪出了洛阳城,然后紧赶慢赶的来到杭州城的刘浩刘乘风,他看着眼前那被烧成了一片灰烬的杨家老宅,不敢相信的只一步步挪到了那空荡荡的院子里,捻起了一小嘬沙子,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全没了全没了大哥嫂嫂磊儿怎么会是谁这到底是谁干的是谁啊”。
“你你是你是刘浩刘老爷”
便在刘乘风想到自己那结义大哥一家人极有可能已经遇害,且心里正感觉着极是难受,张口便大声呐喊了出来之时,他身后却忽然有人在叫唤着他以前的名字,而他强忍着心里的难过,悄悄的拭去了眼角的泪珠只回过身来看着那人,道:“你你是”。
那人道:“刘浩老爷,您忘了?小人刘四刘四小人以前可曾是您府上的家丁啊!老爷!”。
刘乘风道:“刘四你原来是你呀刘四!我记得,那时候我不是安排着你们在我大哥他们家做了家丁的吗?可现在怎么对了!刘四,这是怎么回事?我大哥他们家本来还好好的,可怎么忽然间便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了?这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还有我大哥和嫂嫂他们呢?他们去哪儿了?还有磊儿我那小侄儿磊儿呢?他们都去哪儿了?还有杨府这这又是怎么回事?刘四”。
刘四道:“这儿这儿是老爷,您不知道!自您走了之后,小人在杨家这儿做得好好的!磊少爷当年虽然因着老爷您所以后来小病不断的,但却因着有楚大夫在,所以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一直都活的好好的!但只因前些日子那知县县令张俊清他”。
刘乘风道:“知县县令张俊清?他怎么了?”。
刘四道:“老爷,那张俊清他他为了巴结袁家,带着数十名县衙衙役便想与杨老爷为难,但却被临近的百姓给赶了回去!可不想那张俊清仍不死心的,半夜里竟然悄悄的悄悄的带着人将杨家给给一把全火烧了老爷呜呜”。
虽然早便猜到了些许,但当真个听得自己义兄遇害,刘乘风心下一时间却还是难以接受的,愣了好半响才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道:“后来呢?我大哥他怎么样了?嫂嫂她怎么样了?还有磊儿磊儿他他没事儿吧?”。
刘四道:“老爷和夫人他们哎不过老爷放心!磊少爷他没事儿!出事前老爷和夫人便已经将少爷打发了去昆仑山,说是让磊儿少爷去昆仑山找您,向您提亲!只是现在不知磊儿少爷他走到了哪儿的,那只怕要老爷您亲自去找了!”。
刘乘风道:“那还好那还好磊儿没事便好!张俊清,小小的一名凡人知县县令竟敢害我大哥、嫂嫂!刘四,那张俊清此时在哪儿?你快告诉我,我刘乘风若不将他抽筋扒皮、剔肉挫骨便难消我心头之恨!”。
刘四道:“那张俊清他老爷,咱们老爷和夫人因着一心向善,平日里常为穷人施粥、减租,所以向来极得百姓爱戴的,在知道老爷和夫人出事了之后,联合起来便追着那恶徒张俊清一路追杀的,差点儿便把他给打死了!但只因着那张俊清是当地名门孙家的女婿,所以后来还是让他给逃脱了的躲到孙家去了!不过,后来孙家也知道众怒难犯,所以将那张俊清又给交了出来的将他交给了那杭州府衙而杭州府衙的刘大人,他将那张俊清关押了起来的,只等着朝廷批文下来后便准备将那张俊清问斩了!”。
刘乘风道:“问斩?这么便宜!那张俊清倒想死得痛快!我若是不知道也便罢了!这会儿我既然知道了,那便决不许他这个谋害我大哥和嫂嫂的凶手如此轻易的死去!刘四,那杭州府衙在哪儿?你在前面与我带路,我这便去将那厮给抓出来带到大哥和嫂嫂的坟前抽筋扒皮,祭奠大哥和嫂嫂的在天之灵!”。
刘四道:“这这杨不好吧!老爷!”。
刘乘风道:“怎么?你怕了?”。
刘四道:“不不是老爷,咱们老爷和夫人生前对刘四极好的,刘四也想亲手杀了那张俊清给老爷和夫人他们报仇!但但老爷和夫人在出事前曾有吩咐,说是将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儿也决不许咱们冲动鲁莽的,做下那违背良心和道德之事!所以老爷”。
刘乘风道:“什么?你说什么?刘四出事前?出事前?莫不是在出事前我大哥和嫂嫂他们便已经知道那张俊清他会这怎么可能?”。
刘四道:“是真的!老爷,在出事前,老爷和夫人便将府里所有的银钱都提了出来,然后全都分给了咱们这些家丁和丫鬟,将咱们打发了回家!要不然刘四现在也不会有如此成就的,到这儿会儿只怕还是个普通的下人而已!”。
看着刘四那满身锦缎的富贵打扮,刘乘风心下迟疑不敢相信的只沉吟了一会儿,道:“如此说来,那大哥和嫂嫂他们怕是真个早便知道即将要出大事儿的,说不定他们这会儿还活着也未可知!刘四,那楚大夫呢?她这会儿可还在这城里给人诊病施药吗?”。
刘四道:“没没有了!老爷!自老爷和夫人出事之后,那楚大夫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的,小的寻遍了杭州城的里里外外,想要找他给小的那年迈的老母亲治病,可却怎么的也找不到了!老爷,您怎么忽然却问起了这个?”。
刘乘风道:“那便是了!大哥和嫂嫂早便知道要出事儿,所以为了不牵累你们便把你们早早的打发了,而那楚大夫想大哥和嫂嫂的消失应该与她有关系吧!好这样便好!嫂嫂和大哥没事儿便好!呵呵对了!刘四,你今日怎么忽然想起到这儿来了?”。
刘四道:“回老爷的话,小的前日,小的待家里安定下来之后便想与其他得了老爷恩惠的家丁和丫鬟们会一会面,然后商议着大家一起凑些银子将咱们老爷家这祖宅再重新建起来,这样待磊儿少爷他回来之后也能有个落脚之地的,不至于回归乡里却无家可归不是!”。
刘乘风道:“重新建起来?也是!磊儿他磊儿他自出生以来便要承受这种种苦楚,那真是苦了他了!哎刘四,我这儿还有些银子的,你且将它拿去!待大哥的祖宅建立起来后,有时间的话,我会回来看一看的!”。
刘四道:“不不不老爷,承蒙您的关照,刘四有幸能成为老爷和夫人的家丁,承受老爷和夫人的恩惠,且后来还得了所以刘四这会儿怎么却还能拿老爷您的银子呢!老爷”。
刘乘风道:“莫要在推辞了!刘四,你们将要建立的这家大院本来便是我大哥家的祖宅,我出些银子却也是应该的!再者说了”。
刘四道:“不不不老爷,您这些银子小的绝不能拿的小的不能拿呀再者那个老爷,今日赶到这儿来的不仅仅只是刘四一个人,还有刘澍、刘金、红儿、小翠她们也在呢!老爷”。
刘乘风道:“刘澍、刘金,还有红儿、小翠她们也来了?”。
刘四道:“是的!老爷!”。
刘乘风道:“见一见他们那样也好!刘四,你且在前面带路,待我见过刘金和红儿她们后便也该去找一找夫人的,之后也好回山去”。
刘四道:“夫人?老爷您夫人她您不用找了!”。
刘乘风道:“不用找了?刘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四道:“小的说让老爷您不用找了,那意思便是老爷您不知道夫人她她已经来过了!”。
刘乘风道:“来过了?什么来过了?”。
刘四道:“来过了的意思便是哎老爷,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夫人她实在是实在是太过分了!咱们老爷和夫人也不曾得罪过她,更不曾数落或是说过她半句坏话,可她呢?那天夜里,咱们府的人都睡下了,可夫人她忽然却进了院里,一言不发的便拔剑出鞘开始杀人!咱们府里好几个家丁都”。
刘乘风道:“什么?夫人她她来过了?且还杀了人?刘四,你快与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刘四道:“这老爷,此事也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楚的,您不若还是先随小的去见了刘金,待一齐用过午膳之后小的再与您好好的将此事一一道来,您看这样可好?”。
刘乘风道:“那好吧!刘四,前面带路!哎夫人呐夫人你不同意为夫的意见,不想将馨宁嫁与磊儿便也罢了,可你为什么却要杀人呢?为什么?夫人呐夫人哎”。
跟着刘四去见了刘金、红儿几个家丁和丫鬟,刘乘风了解到整件事情始末的,知道那夜自与自己吵过架之后自家夫人便悄悄的出了洛阳城,来这杭州城找自己那结义兄长和嫂嫂的不是,但也知道她此时极有可能是被那楚大夫给带走了,这会儿正在哪儿好好活着的,心下也便不再担心的,慢步从客店里走了出来,出了杭州城,然后回过头来看着城门上那镶嵌着的“杭州城”三个篆体大字,忍不住只长长吁了口气,道:“幸好幸好大哥和嫂嫂没事儿,若不然秀宁啊秀宁我本以为你只是性子霸道蛮横,不听劝告!但不想你竟然心生恶念的,想要谋害大哥和嫂嫂,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不过也好楚大夫磊儿他果然不简单呢!秀儿”。
一句话念叨完,刘乘风转过身看着西方的天空,看着那映红了半边天空的晚霞,眼睛里闪烁着一点光亮的,微笑着只隐没了身形,消失在了杭州城西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