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整齐束起,蓝色上好丝绸的衣袍绣着白色云纹滚边,腰束玉带,手持玉箫,眼神温和带着浅淡的笑,俨然一副贵公子模样。
“姑娘若在王爷府门口杀人,传出去有失颜面。”
“说的有理。”
“在下有笔生意,邀姑娘赏光。”
“生意?”
叶清涵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莫名出来一个这样的翩翩贵公子来跟她谈生意,这很难让人不联想到是个骗局。
应了那男子的邀请,叶清涵把云胡送回梅林,再跟随他去了茶楼,楼下说书人正讲的是血蟾宫宫主吃人的恶事。
叶清涵靠着椅背目光不经意落在他的玉箫上。
玉箫。
江湖上不乏传奇人物,就连那秦昭誉放在江湖上也是个赫赫有名大人物。眼前这位蓝衣翩翩贵公子,如猜的不错,应是血蟾宫的毒长老——公孙袭月。
蓝衣,玉箫,温润。
“毒长老亲临,有话不妨直说。”
公孙袭月显然没想到这个女子竟这样直接道出他的身份,一个豪门深闺备受嫌弃的女子,竟能一眼看穿。
可面上依然保持着风度翩翩,“在下公孙袭月,叶姑娘是如何看穿的?”
“猜测。”
“传闻果真信不得,在下适才说的生意,正与叶姑娘有关。”公孙袭月立即切入正题,“火魂珠在叶太后陵墓中,若叶姑娘能取来,血蟾宫长老之位,便许给姑娘。”
“一个徒有虚名的长老之位便想换至宝火魂珠,你家宫主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好。”
“依叶姑娘这口气,这火魂珠定是能手到擒来?”
“火魂珠能收集人魂,莫不是你认为火魂珠能够为你家宫主再造五脏?”
公孙袭月微微挑眉,这个女人看的太明白了。
“火魂珠你们就算拿去了也达不到目的。”叶清涵食指似有若无的轻轻敲打桌面,话说的确实漫不经心,“我能给他再造五脏,但此事非同小可,一个空架子长老还不够格。”
“价格我们可以再谈,但姑娘的本事在下如何肯定呢?”公孙袭月被勾起了兴趣。
“生意本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你出价我办事两相情愿,你不信我便也没必要做这笔生意。”说着,叶清涵起身便要走。
“叶姑娘且慢,姑娘说的有理是在下思虑不周了,那不知姑娘对报酬方面……”
“与宫主平起平坐,分一半血蟾宫。”
公孙袭月显然被震惊了,这个小丫头的胃口竟然这样大,张口便要了一半血蟾宫!
见他不说话,叶清涵倒也不急,“你做不了主可以跟你家宫主禀报一下,思虑好了再来寻我。”
“干娘!”
这边刚刚谈完,那头便传来了云胡软糯的声音,闻声看去,圆滚滚的云胡正朝她跑来,而身后跟着的人,竟是秦昭誉!
这孩子……是怎么找到他的?
叶清涵心下一紧,像是做错了事要被发现了那种紧张,可转念一想,她跟血蟾宫的人见面与他何干?紧张什么?真是太没出息了些!
走神间云胡已经跑到了跟前,扬起圆滚滚的小脑袋眼巴巴望着她,奶声奶气的说道,“干娘你看,我把干爹带来了,你晌午还说想干爹了呢。”
叶清涵一头雾水,“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起初我也是不信的,但听云胡说,你为了见我特地去了王府,我倒也不得不信了。”秦昭誉似笑非笑。
“你想多了。”
“干爹,就是这个漂亮叔叔把干娘带走的。”云胡指着公孙袭月,活将他当成了不怀好意之人。
漂亮……叔叔?
叶清涵只觉得头疼的厉害,这义子也不知收的划不划算了。
“公孙长老带走本王的未婚妻,于朝堂于江湖都不合规矩。”秦昭誉脸色阴沉。仅短短几日不见,这女人竟被血蟾宫盯上了。
“来的匆忙,行事唐突,还望王爷不要见怪。”公孙袭月微微拱手,“他日王爷与叶姑娘大喜之日,在下定当备以厚礼。”
秦昭誉不再言语,只是盯着公孙袭月。血蟾宫盯上她绝对不是因为叶芙蕖,在这世上知道太后重生之事的人,只有四个人。曾经他也调查过叶清涵,这女子身上并无特别之处,懦弱、无能,究竟是何原因,她竟吸引了江湖势力。
叶清涵感觉寒气逼人,着实待不下去了,牵起云胡的手飞快离开。
集市上人来人往,云胡手拿着一串糖葫芦正舔的津津有味,走路蹦蹦跳跳,活泼可爱。叶清涵跟在他身后,脑海里不断思索。
火魂珠在江湖上一直是个传说,能知道此物在皇室之人不多,血蟾宫能探得此消息想来也是花了大价钱。但梅园能人众多,盯上叶清涵这样一个小人物,是巧合?
“干娘,血蟾宫是什么呀?”云胡突然转过身,恰好撞进叶清涵的怀里。
“血蟾宫啊……”叶清涵蹲下身子,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里面有个坏叔叔,专吃肉多的小孩子。”
“肉多的小孩子……那我……”云胡低头看向自己圆滚滚的小的肚子,捏捏肥肉,欣喜地说道,“干娘我可瘦了,师兄们都说我瘦得像竹竿,坏叔叔才不会吃我呢!”
叶清涵忍不住笑了出来吗,“竹竿?你是竹笋吧。”
说话间叶清涵余光瞥见暗处有一个人正盯着她,那双眼睛深邃又透着一丝毒辣。集市里人多眼杂,她并不担心那人会做出什么,却又下意识将云胡护在怀里,内心却是猜疑不断,只觉得后背发凉,被这样的人物盯上,着实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走。”
突然,秦昭誉不知从何处走来,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一把揽住她的腰身,带她隐入人群中。
“你看到了?”
“是鬼魅。”
鬼魅?
两人同身,似鬼似魅,凡是被他们盯上的人,必会剥皮抽筋,生不如死!
这样的人物究竟为何会盯上她?看来这个叶清涵远比看上去复杂多了,她这样想着,重生到这样一具身体里,究竟是幸事还是不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