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正僵持着,外面洗碗的叶清涵遇上了来找她的阿水和阿绫。
“还没谢谢你们呢,在村长面前仗义执言,真是好孩子。”叶清涵笑着摸摸他们的脑袋,两个孩子瘦瘦的,皮肤有些黑,看起来十一二岁的样子,穿着粗布衣,一双眼睛十分单纯的望着她。
“我们是看姐姐背着哥哥真是太不容易了,原来那位哥哥是姐姐的弟弟呀,姐姐保护弟弟,真好。”阿水笑着说。
“阿文哥说你是他的媳妇,叶姐姐,你真的阿文哥的媳妇呀?”阿绫凑上前来,笑嘻嘻的拉着她的手,“阿文哥人可好啦,空闲的时候还会给我们做风筝,姐姐,有空了让阿文哥带我们一起去放风筝好不好?”
“咳,好,好。”
“阿文他媳妇啊,”闻声是个胖胖的大娘,手里拎着个用红布盖住的篮子,走到跟前便笑盈盈的同她说话,“你这初来乍到的,阿文家里肯定也没有姑娘家的衣裳,这不我找了些我家姑娘的衣裳,你将就穿着,啊。”
是了,此时的叶清涵浑身很是狼狈,之前在血蟾宫同凤倾珏打架之时就受了伤,后来又在迷雾森林搏斗猛兽,又受了伤,接着又背着江玉怀在山上走,身上这身红衣早就破破烂烂的了,想必她脸上也狼狈的很。
“多谢刘大娘了。”屋里的秦昭誉迈着大步走出来,实在是不想同那江玉怀待在一处了,索性出来看看叶清涵,这一出来便瞧见街坊邻居过来串门,“我这媳妇啊脸皮薄,之前旁人总是叫她阿文媳妇阿文媳妇的,羞的不敢出门儿,以后便称清涵就好了,这要再羞的不出门儿,旁人还以为我金屋藏娇呢。”
刘大娘顿时了然,“哈哈哈哈,大姑娘害羞很正常嘛,好好好,清涵啊,这衣裳你拿去试试,要是不合身跟刘大娘说,我拿回去给你改改。”
“多谢刘大娘。”清涵向她道谢。
“不谢不谢。”说着便走了。
“阿文哥,我们什么时候再去放风筝啊?”阿绫抱着秦昭誉的腿,仰着头很是可爱。
秦昭誉将她抱起来,摸摸她的脑袋哄着她,“阿绫乖,等你叶姐姐身子养好了,我们就一起去,好不好?”
“好,那叶姐姐要快些养好~”
两个小家伙回家去了,秦昭誉给叶清涵烧水梳洗,叶清涵在屋内给江玉怀煎药,这画面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没想到尊贵如誉王爷也能在乡野间活得这般自如。”江玉怀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叶清涵待他总归是同秦昭誉不同的,他很高兴。
“王爷曾经也是征战沙场的能手,这些杂活总该也是会些的,王爷此番帮了我们,日后我也会同他道谢。”她端着一碗银耳梨汤过来,又是一勺一勺仔细喂他,“昨日夜里便只吃了些果子,今日便更是什么也没吃,这样对身子可不好,我手艺不算好也只能做个梨汤了,你且吃一点,等药好了再喝些。”
“好,清涵,我很高兴能听到你说‘我们’。”
“嗯?”叶清涵微微一愣,手上的动作也顿了顿。
“这样显得亲近些。”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叶清涵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的眼眸还是这般清澈,盈着笑意的眼神就这般直勾勾的落在她身上,这个神情像极了江松眠,曾经他也是这般含笑看着她,教她念书,给她讲先贤们的传奇。
他说为官者,在其位便要尽其责,他视天下为己任,他将百姓看做自己的儿女,是朝中难得的清官。
这样的人,竟这样死了。
想到这里,叶清涵的手有些发抖,眸子里有些湿润,她连忙放下梨汤转过身去平复情绪。
“想到些旧事,一时伤怀,让你见笑了。”
江玉怀拉过她的手将她转回来面对自己,将她捧在手心,轻轻拍着她的手,似是对待一件珍宝般小心翼翼。
“我知道的,你过去在叶家过得不好,我都听说了,那时我没能来是我的不是,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我都陪在你身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清涵,”他不待她说完便打断了,“我身子不好,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能够保护你?你别怕,以后有什么事你都躲到我身后就好,我来替你撑着,好不好?你不用那样强撑着,今日你一路背着我,你在我耳边说的话我都知道,你能为我豁出命,我也能的。”
叶清涵垂下眼帘,眸中黯淡,过了好一会抬头笑着看他,“说什么命不命的?我们都要活着,你也要活着,好好的活下去才对得起你父亲。”
“我会把你当做亲人般照顾,玉怀,我已经长大了,不是要你保护的小女孩,你只需养着,从此以后,我来护你。”
说完叶清涵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出去了。
她在江玉怀的眼中看到了一些同之前不一样的情愫,这让她感到害怕,她只是将他看作江松眠的儿子,看作晚辈来疼爱罢了,再无其他。
厨房里秦昭誉正气鼓鼓的坐在灶台边烧水,哪怕现在穿着粗布衣也难掩他的一身贵气,果然穿什么衣服还是要看脸的。
“终于舍得来了?本王还怕去屋里打扰了你们郎情妾意呢。”
“辛苦王爷还要为我这叶家弃女烧洗澡水了。”叶清涵端着新盛的银耳梨汤进来,“这是王爷的,可要尝尝?”
“听你这语气,本王不是第一个吃的?”
“嗯~不是。”她转而端着便要走,“那王爷不吃了?”
“不吃。”
“那我拿走了。”
叶清涵端着汤刚走到门口,前脚还没踏出去,秦昭誉在身后抬了抬手,似乎想拦住她,可一想自己堂堂王爷怎么能屈居江玉怀之下呢,这般想着便也愤愤放下手。叶清涵回头正巧看见这一幕,忍不住觉得好笑,这个誉王爷孩子气的时候也是半点不输云胡的。
“你说你堂堂王爷,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