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多可爱，生气起来兔牙磨得吱吱响，就算是大灰狼，也得缴械投降！

——杨可宜

听到老板娘真诚的解释，杨可宜情不自禁地说道：“你们家的面条确实非常有特色，自从我邻居小姑娘请我吃过以后，我就经常过来。”

夸赞总是受用的，老板娘满脸笑意地说：“你说的那个小姑娘我知道，是不是长长的头发，总是面带微笑的那一个。”

杨可宜没停筷子，说：“对，就是她，时常是带着笑意的。”

“那个小姑娘好像是读高二对不对？她确实是我家的常客，”老板娘回忆道：“她读高一的时候就总是过来吃面，不过她好像不太喜欢交朋友的样子，每一次都一个人来。”

杨可宜有些愕然，居然有人评价吴喜悦不太爱交朋友，“老板娘，咱俩说的是一个人吗？我认识的那个小姑娘可爱交朋友了，在学校里边人缘很好的。”

老板娘像是不服气，赶紧答道：“那她在学校里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反正她每次到我这儿来都是独来独往的。”

杨可宜忽然想起之前和吴喜悦的自拍，她掏出手机，翻到了那张照片，递给老板娘看。老板娘双手捧着手机，看得十分仔细，终于还是十分确信地说：“就是她，就是她，店里的老顾客，我怎么可能忘记。”

答案来得出乎意料，杨可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啥。

老板娘大约是怕她尴尬，连忙打圆场，“嗐，说不定是她的朋友们都不喜欢吃面，所以她才总是一个人来吧！”

杨可宜点点头，按了锁屏键将手机放在桌子上。

“唉，不过说来也是挺有意思，我开了这许多年的面馆，还真没见过哪个女高中生像她这样爱吃面条。这不，国庆节这几天，她每天都要来一次，从未间断。”

老板娘这话似乎是为了调节氛围，谁知入到杨可宜耳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情形，“老板娘，你刚才说，吴喜悦国庆节这几天，每天都要来一次？”

老板娘满是狐疑地点点头，“是的呀！”

杨可宜的眉头已经不自觉皱到了一处，曹向阳见状，颇有些疑惑地询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吴喜悦之前跟我说，”杨可宜顿了顿，“她国庆这几天要回外公家里去。”

曹向阳抿抿嘴，“可能临时有什么变故吧！补课一类的，这几年，高二文科班压力不比高三小。”

“就是就是，”老板娘怕自己说错话，也连忙找补，“现在的学生压力大，好多孩子都牺牲休息时间找培训学校集中补习功课，像国庆这样的长假，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杨可宜一愣，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方一提出疑问，曹向阳和无忧面馆的老板娘就连忙来解释，就好像自己成了吴喜悦的监护人一般。她笑道：“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即便吴喜悦这几天没有补课，自己留在学校玩了，我也不会去给她班主任打小报告的。”

老板娘似乎松了一口气，坐在一旁不说话了，曹向阳也似乎没有在意，专注着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面。

然而，杨可宜心中的疑惑却始终没有消解——是真的情况有变，还是吴喜悦撒谎了？

……

吃完面，杨可宜和曹向阳步行回家，一路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些有的没的。

“杨老师，国庆假期都去哪儿玩了？”

杨可宜的思想还停留在刚才的面馆中，也是听到曹向阳的问话，才猛然间被拉了回来。

“没去远处，就在我家附近四处溜达。”杨可宜垂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答得有些敷衍。

但曹向阳似乎兴致很浓，听他又问：“嗐，这个假期确实如此，你看昨天的新闻了吗？西湖景区挤到爆，还有九寨沟，预约号都排到了三天以后。”

“曹警官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呢？”杨可宜客套地问道。

“放了六天假，加了五天班，就今天下午排到轮休，去体育馆打了会儿篮球。”曹向阳一边说一边抬起胳臂，做了个投篮的姿势，“本来打球的哥们儿约着一块吃烧烤，我明天还要上早班，不太想喝酒，所以就给拒绝了。拒绝了也挺好，吃个面还能遇见你，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杨可宜点点头，“嗯，是挺巧的。”

曹向阳比杨可宜高了至少一个脑袋，杨可宜这一路走，一直垂着头，所以曹向阳便要一直看着她的头顶，“我说杨老师，你是今天下午到的北水吗？”

“嗯，中午的高铁，挤回来的。”杨可宜的声音还是低低的，比之刚才，仿佛更显得有气无力。

“怪不得，我看你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大概是很累吧！”曹向阳停下脚步，垂眸看着她。

杨可宜也停了下来，终于抬起头，一脸懵懂地迎上了曹向阳那干净而明亮的眼眸，但也只是那么一瞬，就移开了，“唉，我跟我妈吵了一架，一个人提前回来的。”

“原来是这样，”曹向阳小声嘀咕一句，复而又笑，“不过，你也会跟人吵架，可见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杨可宜蹙眉，“你怎么骂人？”

“我没有骂你呀！”那男人一脸戏谑，“兔子多可爱，生气起来兔牙磨得吱吱响，就算是大灰狼，也得缴械投降！”

曹向阳这样一讲，杨可宜觉得更奇怪，已经不知道对方是在夸奖她还是在嘲讽她。

“算了！”她腹诽一句，抬脚便走。

“诶，你别走呀！”曹向阳三两步追过去，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臂，杨可宜停了下来，他却不松手，“杨老师，你说句公道话好不好，我们俩认识这一个多月，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半句不好。”

杨可宜轻轻哼了一声，不理他，转头又想走，结果曹向阳加大手上的力气，反而把她往回拉了一步，两人隔得更近了。

“喂，你真的生气了呀！”曹向阳俯着身，“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也许是他的声音太过低沉，也许是夜色之下二人没有注意好距离，空气中竟瞬间有些甜腻的味道。曹向阳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逾矩，他没等到杨可宜做出反应，便径自松了手。

“那好吧，没关系！”杨可宜嘟囔道，“其实我就是不想再去相亲，才跟我妈吵架的，六天时间相三次亲，谁受得了呀！”

“相亲？”曹向阳站在原地，语气冷冷的，“你妈确实太着急了，都不问问你的意见，包办婚姻我们要坚决抵制！还有呀，出来相亲的男人十个男的九个渣，作为基层民警，我建议你，将他们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

“啊？”杨可宜惊诧地回望着那个一脸严肃的基层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