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开朗并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痴迷街头文化的潮流舞者，他反而更像校园偶像剧中的男主角，整个人都散发着雨后青草般的清新明亮。

——杨可宜

吉娃娃吃完小面包，居然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望着曾开朗，看着它那双突出如弹珠般的眼睛，杨可宜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杨老师，你不用怕，吉娃娃就是叫得厉害，它不会咬人的。”曾开朗站得笔直，对杨可宜道。

杨可宜不放心地瞥了一眼那小狗，然后说：“你怎么在这里，今天没去上课吗？”

“我向老师请了假，有点事……”曾开朗简略地答道，却没有详细解释他要做什么。

杨可宜笑了笑，“行，那你快去吧！”

可是曾开朗却半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见状，杨可宜忍不住又问：“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

谁知，曾开朗竟忽然鞠了个躬，然后说道：“杨老师……谢谢你，我会继续努力的。”

杨可宜愣在当场，实在有些莫名其妙，可是那个男孩子却表情郑重，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你……谢我什么？”

曾开朗也是一愣，后道：“当然是你叫吴喜悦带我去天台的小花园练舞这件事呀！”

杨可宜恍然大悟，但她又怎么忍心当场拆穿吴喜悦那点小心思，于是她轻轻一笑，说道：“这没什么的，你还是应该多感谢吴喜悦，毕竟她……考虑得很周到。”

曾开朗嗯了一声，点点头，非常诚恳地说：“我跟她说过谢谢了。”

“你快去忙你自己的事吧！”杨可宜一边说还一边瞥了眼地上那条吉娃娃，“对了，我真的很怕狗，所以可不可以麻烦你顺便把这条小狗也给弄走？”

闻言，曾开朗的嘴角竟然带了几分笑意，杨可宜当时难免怀疑，他这笑，多半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嘲笑，但男孩子的语气却是十分温和，“没问题！”

他俯下身，双手抱起了那条狗，还轻轻抚摸着小狗的脑袋，“那我先走了，杨老师再见。”

杨可宜微微一侧身，便眼见着那个男孩子抱着小狗离开。

简洁的衣着，清淡的神情，温和的态度，俊秀的外表，说真的，杨可宜眼中的曾开朗并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痴迷街头文化的潮流舞者，他反而更像校园偶像剧中的男主角，整个人都散发着雨后青草般的清新明亮。

“或许，这就是反差萌吧！”杨可宜不禁感叹道。

……

“晚上可以穿得正式一点。”大清早，杨可宜正在刷牙，忽然看见手机上闪过一条微信。

在她被“正式”二字惊吓到后，屏幕上弹出了一个定位，杨可宜点开一看，才发觉，那条定位指向一间餐厅，可是餐厅的名字却是一长串的法语。

杨可宜吐了口中的泡沫，发语音茫然地问：“曹警官，你找的这是法餐吗？可别太高级了呀，我……小穷人。”

曹向阳也回的语音，“对，就是法餐，而且还是私房菜，在北水绝对是首屈一指的。至于价格的问题你不用担心，他家老板是我朋友，我们去吃，全都按VIP算。”

“哦，谢谢！”杨可宜稍稍平和了些，心下才明白他为什么一开始要让自己穿得正式一点。

“你晚上怎么过去，要不，我来接你？”曹向阳问。

“哦，不用麻烦的，我下午先去师姐的工作室，晚上和她一起过去。”

谁知，那曾开朗竟然发了个瘪嘴的表情，然后道：“呜，杨老师，你没良心，我和你师姐、师姐夫又不认识，你却叫我一个人去，那我不是很尴尬吗？”

听到他那假装委屈的口吻，杨可宜心下觉得好笑，可是她也当即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你看这样好不好？如果你提前到了，就在大堂等等我，到时候我向师姐和她男朋友隆重介绍一下你这个大功臣。”

“那行吧，也算勉为其难。”

“还有，曹警官，你辛苦，但有件事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杨可宜清了清嗓子说：“我师姐虽然温和，但她不是一个特别爱开玩笑的人，所以你还是尽量别当着她的面喊他男朋友‘师姐夫’，可以吗？”

“哎呀，知道了，”曹向阳满口戏谑，“能和你杨老师成为朋友的人，不用想也知道，一定不怎么有意思。当然，能遇见我这样性格开朗，懂得变通的好朋友，也是你人生一大幸事。”

听完他发的语音消息，杨可宜仿佛都能够想象曹向阳在电话那头那自吹自擂的骄傲模样，她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对对对，曹警官英明神武、幽默风趣，遇见你，真是我此生有福、三生有幸。”

“行了，别客气，”曹向阳顿了顿，“咱们俩，来日方长。”……

杨可宜翻箱倒柜找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勉强找到了一套可以和“正式”二字搭边的衣服。

那是一条黑色的长袖连衣裙，硬挺的剪裁类似于奥黛丽赫本的经典穿搭。这条裙子，是杨可宜大四的时候妈妈给她买的，她嫌弃裙子颜色暗沉样子古板，所以从来没有穿过，不过，就目前而言，它似乎已经成了整个衣柜中最正式的一套衣服。

师姐看到杨可宜那一刻，竟然忽然一下子咧开了嘴，这明显的表情变化，让杨可宜一度以为是自己穿得太丑，入不了她的眼。谁知，师姐竟然道：“可宜，这条裙子真的很适合你，简直大变样。”

杨可宜有点不好意思，踩着高跟鞋的腿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紧接着，赵园将她从头到尾审视一遍后，竟微微蹙眉。

“师姐，有什么问题吗？”杨可宜忐忑地问。

“我觉得，少了点东西。”赵园单手扶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忽然她眼睛一亮，像是忆起了什么，“我这儿有个好东西，你等着。”

说罢，赵园扭头出了办公室，不到两分钟又转了回来，这一回，她的手中多了一条红色的腰带，“加上这个，点睛之笔。”

“这是……”杨可宜正不知所措之间，赵园已经走上前来，将腰带系在了她的腰间。

“可宜，你应该多像今天这样穿搭，不要总是牛仔裤T恤衫，像个稚气未脱的高中生。”

“师姐，我这样，有点不习惯！”她扭捏道。

“唉！”赵园摇摇头，“我看你不是不习惯，你呀，是还没有遇见那个让你每日盛装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