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凝刚回到镇国公府,“站住!”一道威严的声音穿透耳膜,正要进院的她止住了脚步。
“这么晚,你去哪儿了?”容华发问,他的音量很大,此刻夜深人静,却不会吵到府里的其他人。容昭凝知道,他在开口前一瞬,就已经布下了结界,旁人听不到这儿的“谈话”。
容昭凝很不耐烦地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老者,唇角一勾:“镇国公神通广大,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我去哪儿你会不知道?何必明知故问!”
容华看着她玩世不恭的样子,真是恨铁不成钢,不曾理会她充满讽刺的语气,责问道:“你为什么要去找她?”
“我为何不能去找她?她是我表姐,我是她表妹,表妹找表姐谈天说地,何错之有?”容昭凝很无语,这么多年他总是这样,管天管地,管人家拉屎放屁!
“你就是错了,大错特错!你要去找她,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急于这一时?你知道你这样的做法会给她带来多大的灾难!”容华冷声呵斥道。
“灾难?怎么我去找她就是灾难,你们找她就是真的关心啦?”
容华大怒:“我是她外公,难道我还会害她不成!倒是你,行事鲁莽,不计后果,你可知你这一行为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呢!”
容昭凝嗤笑:“我不计后果?当年把姑姑送进宫时,你可有想过后果?表姐三岁时自请离宫,你可有想过后果?你们所谓的为她们好,结果呢?姑姑早逝,表姐背井离乡十余载,这就是你给予她们的爱?这样的你都没错,我又有何错?”
“够了!”容华无奈地摇摇头,语重心长,“你执意认为自己没错,我也没有办法,这么多年我让你做的事,你一样也不从。只是如今,你能不能好好想想,你动用内力试探你表姐的事,连我都知道了,宫里的那位会不知道?多年的虚与委蛇,我不希望因为你的冲动就毁于一旦……”
容昭凝反问:“毁于一旦怎么了?难道你怕了?!笑话!堂堂镇国公,这江山有一半都是你打下的,你还怕那狗皇帝将你的老巢连锅端了不成?官逼民反,自古如此,他自己做了什么都不怕被天下人耻笑,你又何必庸人自扰?再说,就算他想这么干,有墨太后在,他还能翻天了不成!”
嘉永帝暴虐成性,治国无方,加之连年水旱灾害不断,四方百姓民不聊生,为什么他们还要忍下去?
她笃定,若他们此时想反,必定会赢得百姓支持,再加上容华当年随先帝打江山时创下的威名,拥护他的人岂会少?如此,想将那狗皇帝拉下皇位,岂不是一如反掌之事?
容华似看穿了她的心思,长叹了一口气:“是,他确实不能把我怎样,这并不代表着他不想除掉我们。我的确不怕他,把他拉下皇位确实很容易,可天下百姓岂非又要陷入战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