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乔自然只是想吓唬一下阿醉。
说不定因为她君威一怒,小狐狸就吓得赶紧把药喝了。
不过……
那只小狐狸,仍然只是呆呆愣愣地看着她。
却像是发现了一件极其有趣的珍宝一样。仿佛陛下在他眼里,很可爱。
半晌,动了下软茸茸的狐耳。
或许是因为白鹭不在殿内,没有外人,他才轻松地一笑,“姐姐要做暴君?”
随后慢慢地,逐渐朝殿内鸾椅之上的陛下走近。
俯身凑近她耳际,漾开一声轻笑,“好像也挺不错。”
他不作抵抗,浑身都没什么防备,很自然,也很松弛。
似乎真的在求她跟他做一次暴君一样。
许乔从来没见过这么软硬不吃的臭狐狸。
一时有点失语,“……”
小狐狸又慢悠悠地启唇,低低地反问。
“……那,是为了我么?”
分明是清朗微病的少年音,漾开在耳畔,却低沉的勾人。
“……”
许乔的耳尖,掠过一丝少见的薄薄的浅红。
手里的暖玉烟杆利落的收回,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似是想掩饰什么一样,哼了声,“朕看你是不清醒。”
小狐狸深邃的狐眸,眼尾轻挑。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然后,慢慢地勾了勾唇,“姐姐说谎。”
“……”许乔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
只好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外头的天。阳光照进来,一片明亮。
上朝的时辰到了,实在不能再耽搁。
“别说没用的,你到底喝不喝药。”
他的姐姐,一向,说话干脆。
“……”
雪千醉眼底的慵色很深很浓。
视线落在她微启的红唇,果然很美,很清艳。
歪着头,眯了眯眼。
慢条斯理地牵起唇边的弧度,病恹恹地笑了笑。
“嗯,那姐姐喂我。”
许乔又是一哽,“……”
白鹭怎么还没回来……也罢,她今日就是不该多管闲事。
就应该让这个臭狐狸病着,自己捱过去才舒坦!
“你爱喝不喝。”
许乔一副懒得管小狐狸的样子,整理了一番衣裙。
冷淡地撂下一句,“反正朕没这个功夫跟你废话。”
雪千醉还是那样看着她,一点也不失落。
他是一只狐狸,不懂人的喜怒哀乐。有的只是天性,和兽性,仅此而已。
小狐狸懵然的看着陛下,看着她很快穿好外袍——
正要逐步朝殿外走去。
“姐姐。”他喊住她。
默默地端起长案上那只药碗。
深色的汤药已经放的凉了,幸好还有一点余温。
“……”
苦涩的味道很浓,他只瞧了一眼,就动作利落,眉头也不皱一下地饮尽。
药是真苦。
雪千醉抿了抿泛白的唇,随意舔了下自己的齿尖。
嗯,果然连回味都透着苦涩的药味。
“……”许乔有点意外地回望着他,小狐狸正乖巧地勾起笑容,朝她走过来。
“姐姐去上朝吧。”
雪千醉两只软绒绒的狐耳逐渐舒展开,似乎在向她取悦一般。
拉了下她的袖口,慢慢地,才松开。
岑薄的唇略微上勾起,似乎含着几分笑意。
“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