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青衣将皮鞭展示给了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杨婉看了以后呆坐在地上,眼中浮现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将二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后,沈夫人也大致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再怎么着,也是礼部尚书的夫人和嫡女,有些事情也不便拿在明面上说。随后,看向南宫迟念,心中愈发地喜爱她了。今日幸亏有念儿,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他人算计成什么样子呢。
看那杨婉的样子,也已经及笄了。为今之计,就是将她尽快许配给此人,此事便算了结。可是,看杨氏的样子定是不愿意将她许配给这个人的,她只是沈府的夫人,也不便于开这个口。
正当沈夫人发愁的时候,门外响起一道声音。
“舅母。”
只见有一个素色锦服的衣角露了出来,随后楚子洵便走了进来。众人见此便纷纷起身行礼。沈夫人连忙将其迎上上座,并命丫鬟速速沏杯好茶来。
紫色,象征着高贵,向来是楚子洵穿衣的首选颜色。就连南宫迟念都是极少见他穿素色的衣衫的。前几日未曾见过楚子洵,今日穿着素色外衫的楚子洵着实让她惊艳。但是简单的样式也不能掩盖住他天生的帝王之气。
“这是怎么了?”楚子洵看到地上跪着的两个人,不解地问沈夫人。沈夫人只好将事情的始末大概地给楚子洵讲了一遍。
“你是何人?”楚子洵直接越过杨婉,问那名男子。
虽说那名男子长的不算俊美,但也是青涩,不至于丑陋,看起来只有十五六的模样。南宫迟念心想“知人知面不知心”,古人诚不欺我。这样的男子,任谁能想到会去帮着杨氏陷害她?看来,杨氏也不是没有脑子之人。
那名男子哆嗦着身子,小声地回答,声音中还带着丝丝媚意,“小人是醉梦倌的萧笙。”
原来是一个倌人?这下,所有人的脸色都不由的变了变,那些曾经想要向杨府提亲的夫人都暗自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幸好发现得早,这样子的姑娘要是娶回去那不是害了全家吗?这得让全家的名声都臭了。还未出阁便玩起了小倌不说,竟还有那种嗜好。
众位夫人的低声耳语其实谁都可以听得到,但是杨婉什么都不说,只是一直在一旁垂泪。南宫迟念也不禁一阵恶寒,若是自己没有提早知道这个陷阱,那名,现在跪在这里,遭受千夫指的就是她了。这样的人,不值得她怜悯。
若是一个官家子弟,赐个婚便是。可偏偏这个萧笙是那样低贱的身份,这样的事情也着实让楚子洵头疼。但是,无论如何,事情总得有个结果。
“沈世子,既然这件事情是发生在你的房内,不如就由你来做决定吧。无论怎样,本宫都应允。”
“是,太子。”沈清尘站起来行礼答道。随后,他的目光轻轻地飘向了南宫迟念,看着小丫头娇憨的模样,心里一阵暖暖的。凭着他的才智,他早就猜到了事情最原原本本的样子。别人不清楚,难道他还能不知道?念儿最是贪睡,无事时绝对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会起。今日她那名早就来找他,还非要催着他翻墙出去,去什么桃林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猫腻。于是故意暗中示意青衣不要轻举妄动。果然,这个局原本是为念儿设的。她们好歹毒的心。那,这个时候,就别怪他沈清尘狠心。
“杨小姐的身份不适合嫁给一个倌人。不如,就让这个倌人入赘杨府。这也是成就了一段佳话。”
沈清尘的话一出,整间屋子都沉默了。杨婉也忘记了哭泣,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话是沈清尘说出来的。他说,她嫁给一个倌人不合适,那最后,不还是嫁给那个倌人吗?就算他们之间没有情分,那也不能说出这样狠毒的话!什么成就一段佳话,她不相信他看不出来这件事的背后有一双操控的手。
“不,沈世子。太子,不能这样啊!”杨氏突然高喊一声,从后面爬到了楚子洵前面,不住地磕头,哭喊地求着。
这样做确实有些过分了。就连楚子洵都忍不住想要劝解一二。南宫迟念看到楚子洵紧绷的面容有些松动,就立刻状似不经意地嘀咕了一句“若不是我幸运,今日跪在那儿的可就是我了”,声音不大,却足够楚子洵听清。
听到南宫迟念的嘀咕声,不仅那一点点怜悯之情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而且怒火正是比之前旺了十倍不止。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是念儿,会是怎样的场景。
“那就按沈世子说的办吧。”说完,楚子洵思索片刻后,又交代:“杨夫人,十日后便是良辰吉日,本宫可等着这杯喜酒呢。”
这下,杨氏彻底呆坐在了地上,与杨婉抱在一起痛哭。而其他人都纷纷起身告辞,唯恐再多带片刻,就惹怒火上身。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低着头的萧笙,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嘴角勾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对于有眼中洁癖的沈清尘来说,那个房间他是绝对不会再用了,就连里面的东西都不想再碰到,便嘱咐青衣将里面他的物品都烧掉,再去给他新备一些。正厅中又有哭哭啼啼的杨氏母女,沈清尘怕他再多带一会儿,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于是,楚子洵与沈清尘只能在沈清弦的房间里商谈要事。而南宫迟念以不便打扰他们为由,自己去寻沈夫人了。
“不知太子找臣有何要事?”沈清尘为楚子洵沏好一杯茶后,坐在了楚子洵的对面,问。
沈清尘不提,楚子洵都差点要忘记,自己找他是有要事相商的。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开口:“刚刚收到消息,北漠王子波尔多和公主赤那已经在来楚京的路上了,预计半个月后就会到达。”
“不知此次北漠突然造访是何意思?”沈清尘皱着眉头问。
“这就不知晓了。我正是为此来与你商议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