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过后,有两件事情轰动了整个楚京。一件是传闻中的战北王独女南宫郡主竟然出现在七夕诗酒会上。要知道,这位南宫郡主可是很神秘的。从前,南宫郡主极得皇上的宠爱,就连太子都比不上。可是五年前不知为何突然发病,渐渐退出了人们的视线。如今却出现在了诗酒会上。第二件事是天下第一公子兮寒公子将会在七夕后三日抵达楚京,并且下榻醉仙楼。要知道,传闻兮寒公子玉树临风、学富五车、武功盖世。因着是寒雪宫的少宫主,而寒雪宫掌握着楚华五分之一的经济命脉,所以兮寒公子虽然称不上是富可敌国,那也能算是家底丰厚。这样一个如玉的公子,自然是很多闺中少女的梦中情人。不止如此,得兮寒者得天下,多少皇亲国戚也会为之拼个头破血流。
三日后,醉仙楼中人满为患,这些人均是前来为了一睹兮寒公子风采的。醉仙楼中的小二看似在忙着招呼客人,实则在不动声色地监视着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
醉仙楼的设计极为巧妙。一楼大厅是大众消费的场所。普通老百姓若是有点闲钱,也可以来此点几个酒菜,享受一番。二楼包厢则是给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准备的。在包厢内,不仅可以看到一楼的场景,也可以看到醉仙楼外街道上的场景。而且每一间包厢都悬挂着名人字画,摆放着古董玉器。故而光是这包厢费就需要不少银子。三楼和四楼则是住房。每一间房间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风格。而五楼却是不对外开放的。因为那是醉仙楼老板所住的地方。众所周知,醉仙楼是寒雪宫的产业,所以兮寒公子的房间必然是在五楼。
“念儿,你为何偏偏回绝了太子殿下的帖子,而收下了三皇子的帖子?”问魍请过脉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不解地问。
“我自幼就和子洵哥哥在一处,太过熟识。就算现在我易容,他也总能瞧出端倪来。所以和他相谈,风险太大。倒不如一口回绝。而三皇子楚子轩就不一样了。他的生母是静妃,而众所周知,静妃与皇后最是不合,所以我与三皇子并没有多加接触的机会。再者,三皇子野心勃勃,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笼络兮寒公子。所以,我回绝太子却见了他,一定会打消他心头的不少猜忌。”南宫迟念娓娓道来。
“即便如此,难道念儿没想过,这次见面之后,他会缠着你共商所谓的大计吗?到时候这块儿狗皮膏药可不好甩掉。”问魍忧愁地问。
“哼。”一声鼻音响起,南宫迟念的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孤傲地说,“区区蝼蚁,不足为惧。若是我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何谈保护爹娘?”
“少宫主,三皇子到醉仙楼了。”
坐在窗边的随影淡淡地说到。问魍赶紧将药箱放入柜中,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色的面具戴在脸上。
须臾,楚子轩推门而入。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踏入醉仙楼五层。看来,传言也不尽都是真的,寒雪宫的富裕远远超乎了人们的想象。从迈向五层的那阶梯算起,白色羊毛地毯铺满了整个醉仙楼五层。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镶嵌一颗夜明珠,那夜明珠足足有成年男子的拳头那么大。就算赞一句雕梁画栋也不为过。
随行的侍卫推开那扇华丽的大门后,楚子洵感觉到了一阵芬芳,哪怕是出身宫中,他也说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熏香,竟然好闻得紧。香气过后,出现在楚子轩眼前的是一副特别和谐的画面。
房间正中间的矮桌旁正坐着一个身穿翠绿色锦服的少年,衣摆及袖口处用银线绣的仙鹤栩栩如生,这绣工恐怕就连楚华第一绣娘也是望尘莫及的。看来寒雪宫的能人异士果真不少。少年的墨发用一根同色的丝带松松地束于脑后,直至垂于腰际。仅留几缕较短些的在脸颊两侧,衬得他肤色更为白皙。剑眉下的桃花眼摄人心魂,琼鼻高挺,粉唇微嘟,竟是有些雌雄莫辨。再看少年两侧的两名男子,均是银色面具覆盖,只留下半张脸。左侧穿红色锦服的男子更显妖魅,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左使随影。右侧穿青衫的男子则是青涩更胜,到不知究竟是谁。听闻寒雪宫里只有绝色美男,看来此话当真。
“三殿下不坐下来喝杯茶吗?”少年的声音如同清澈的泉水。
“久仰兮寒公子的大名,今日幸得一见,果然传言不虚。”楚子轩寒暄过后,在南宫迟念的对面坐下,而那名侍卫则在楚子轩侧后方坐下。
待酒菜上齐后,楚子轩才小心地试探道:“不知此次兮寒公子来楚京是所谓何事?”
“楚京人杰地灵、地大物博,是个难得的好地方。我打算在楚京发展一番。”南宫迟念四两拨千斤地将楚子轩的问题打发了。
“那不知兮寒公子打算在楚京待多久呢?”楚子轩接着问,心期盼着兮寒公子可以多待些时日,最好是可以助他夺嫡。
似是料到了楚子轩的想法,南宫迟念状似三思之后再三思的样子,答道:“等这边的情况稳定了再计划离开。”
听到南宫迟念模模糊糊的回答,随影的嘴角勾起了无奈的笑容,但是很快就又恢复平静。看来这么多年了,少宫主的腹黑程度日渐增加,她明明知道楚子轩在想什么,可是偏偏不给他准确答案,还装作一副深思熟虑后才给出答案的真诚样。再看楚子轩,一脸怒火无处发的模样,随影不得不承认,这深深地愉悦了他。
“那不知公子可否助我成大计?事成之后,定有丰厚的回报。无论公子想要什么,只要是本宫能够满足的,本宫都会尽力满足。”楚子轩的这一番话,说的是相当直接明白。可在字里行间也透露出来他的不满,就连“本宫”这样的称呼都用上了。
“既然三殿下直言不讳,那么在下也就直话直说了。在下是江湖中人、一介草莽。朝廷之事,在下实在不愿意插手。而且这又怎是在下能够办到的事?”南宫迟念依旧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