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不着痕迹地偷偷打量了上官燕婉两眼。
今日的虢平公主看着有些不一样啊,总觉得周身有一种寒气。
之前偶然见过几次,完全是个娇憨的性子,难道是今夜太冷的缘故吗?
云老夫人听到脚步声,以为是林嬷嬷回来了,转头一看,却僵住了身形。
待反应过来,正要行礼,却被上官燕婉扶住了。
“老夫人,不必多礼。”
上官燕婉扶起老夫人,转头便看到了床上的人。
当那张脸毓秀繁华的脸映入她的眼帘时,心尖微颤。
熟悉到骨子里的脸,即便惨白着,依然好看的不得了。
若不是他,还有谁能担得起一个“倾国倾城”呢?
上官燕婉恍然想到街头巷尾传唱的一首诗。
东胜之宫,美人如玉,倾国倾城,气高华,语若兰兮,笑如歌。
只是当她注意到那一头银发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心底顿时升起一股难言的悲伤,五脏六腑都好似油煎火燎一般,疼痛难忍。
原本在雨夜中疾行,嘴唇已有些泛紫,此时被她死死地咬着,更是触目惊心。
上官燕婉艰难地走到床榻前,冻得有些发红的指尖轻触那银色的发丝。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云老夫人一直偷偷看着她,见她这般惊痛模样,心底更是诧异,想起了刚刚林嬷嬷的话。
“老夫人,咱们大端朝最尊贵的虢平公主,不正是叫上官燕婉吗?
国师大人整日待在皇宫中,能见到他的人都是极尊贵的,难道国师大人嘴里喊的婉婉就是虢平公主?”
云老夫人面色沉静,但心里已经起了波澜,不禁暗忖。
难道斐儿在梦里一直叫的人真是虢平公主?否则她又怎会这个时候赶来?这也未免太凑巧了吧?
她正这般想着,上官燕婉却先开口了。
“老夫人,实不相瞒,本宫今日突然造访国师府,正是为了国师大饶病。
听闻国师大人突然身染恶疾,昏迷不醒,本宫实在放心不下,便亲自走这一遭。
若是老夫人信得过本宫,可否先带其他人出去?”
斐儿吐血晕倒难道跟她有关?
云老夫人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不知事情怎会变成这样,但是看着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人,还是点零头。
“我知道了,公主殿下。”
罢,带着一行人欲往外行去。
上官燕婉突然转身看着林嬷嬷,声音轻缓。
“把药留下。”
林嬷嬷与云老夫人对视一眼,当即恭敬地把药碗递给了魑离,这才走了出去。
待屋内只剩四人,上官燕婉才在床边轻轻坐了下来,指尖心地描画着云依斐的五官轮廓。
她的声音好似从喉咙中发出,低不可闻。
“你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可全部都是因为我?都是我不好。”
她分明记得,上一世在她成亲以前,云依斐都是墨发轻垂,青丝如雾。
直到她成亲前一日才一夜白头,虽不知原因为何,可肯定不是现在这时候,难道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