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平州市还没大发展的时候,一直有粮食危机,所以这附近的大块野地,很快就提到了政府计划上来。他们预备把地承租给一部分农民种田用,顺便借机发展农业,不但能缓解危机,最好还能创收。
很快的补贴发下去了,种子也分发了,还有农科院的教授们的支持和帮助。本来先开的几亩实验田本被寄予厚望,可万万没想到折腾了一年,别说产粮了,连能顺利长高的植物都没几颗,所有投入获得的回报只有大片仍旧贫瘠的田地,就像这一年白费了一样。
没人知道为什么田里长不出庄稼,之前明明测试过土壤,小麦或者玉米都应该没问题的,教授们又折腾了一年,仍然没找到答案,于是大家都放弃了。
不过没想到意外的是没人管理的野地在半年之后突然长满了野草,而且生命力极其旺盛。没人知道第一颗种子是哪儿来的,也没人知道它们为什么这么快就能在这里扩张,起先还放火烧过几轮,但没过多久它们总是又会长出来,非常难缠,再加上后来政策调整,粮食问题靠与其他城市的合作置换解决,从此之后这里便被边缘化了。
期间也不是没人动过开发土地的想法,不过总会因为各种原因搁置,不是批文突然黄了,就是片儿区没划分好,总之如果仔细看一下这地方的历史,大概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风水不好”。
这几个人沿着野草地把附近都转了一边,已经呼喊了好几遍,一无所获。
“就是当年种田来着,修了几口井灌来着。”徐言赫也把获得的信息同步告诉他俩,“所以那地方有水可能是地下水渗出来了。”
“没看到有井诶。”水晶跑得快,已经巡视过好几圈了,不过也不排除野草太旺盛,可能她没看到。
“闵星瀚会不会掉井里了?”王宇灿刚说完立马就是一疼,忍不住呲牙咧嘴的低头一看,水晶正忧虑的挂在他手臂上,“我疼,祖宗,你轻点。”
“按理说之前早就把井口封上了,能往外渗水就已经很奇怪了”徐言赫表示已经通知上面了,很快会找个专家来看看,不过老徐又补了一嘴,“再说他那么大人还能掉井里出不来?他会游泳,身手又好。”
“你不是说手机信号来自这里么?找这么半天都没,不是掉井里了有没有可能搞错了?”王宇灿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就算讯号错了,他的车还在这里呢!总不能没有理由丢下车不管吧。”徐言赫又指了指路边的车,这条确实无可辩驳。“我们先回路上等一下吧,马上有人手来,天也快亮了,那时候再调查也更清楚点。”
“那我哥”王宇灿把水晶的担心翻译给老徐,没想到老徐一点也不紧张。
“你哥要是能掉井里溺死,我看这哥你也别要了。”老徐虽然话不中听,不过他是真心一点也不担心那家伙。
回到路上,老徐走的远了一点想抽支烟提神,水晶便爬上了闵星瀚那辆吉普车车顶,翘首张望,可惜眼前只有一望无垠的野草在逐渐发白的凌晨摇曳,仿佛跟风说着什么窃窃私语,可惜无人能听懂。
王宇灿喊了几声小姑娘,眼见她不愿意下来,只好自己像熊一样笨手笨脚的也爬到了车顶。
“你下去,踩坏我哥的车怎么办?!”
王宇灿叹了口气,确定这丫头片子回魂了,从崔彭那里带出来的忧郁症只需要三个小时睡眠就能破解。
“你看到什么啦?”
“什么也没有。”水晶把头又转回了野地。
王宇灿也盯着,看了半天他突然疑惑的朝不远处的徐言赫大声喊叫起来。
“老徐啊!这野地的最北头是哪里?为什么那边一点高楼都没见到啊!?”
没错,平州是热爱高楼大厦的城市,所有的楼都恨不得建造的高耸入云,这样人口的密度便被禁锢在肉眼可见的位置,可是这块地方就像四方缺了一块似的,只有北边仿佛一片虚无,看不到野草的尽头。
“是海啊,平州不是挨着海嘛。”老徐熄灭了烟缓缓的走了过来,“海边也就港口那里修了个海港城集中盖了高楼,其他地方谁盖啊。”
王宇灿愣了片刻,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追问徐言赫。
“老徐这里一共有多少井灌?”王宇灿问道。
“这不清楚,三五个?”
“有没有图纸什么的?”
“我问问,怎么了?”
“我想确认点事儿,最好快点。”
徐言赫也不再问,赶快打了通电话,没过多长时间,他的手机就收到了几张图片。
“你看看。”徐言赫递过去了手机。
王宇灿的一夜没睡的困意,像被一桶水浇没了,此刻他大脑飞速转动,活像快要到达极限的马达。井灌依次排列的方向正朝着大海,而闵星瀚手机信号的附近,正是第一口的位置。
“有什么问题吗?”水晶也凑过来看。
“我知道我在茶几上画的东西是什么了。”王宇灿拍了下脑门,只恨自己发现的晚。
“是什么?”
“地图啊!”王宇灿赶快拿出来自己拍给闵星瀚的图片,“你看,虽然控制的不太好,乱七八糟的线很多,你只看涂过很多遍的粗线,这里是荆山路,这里是咱们现在呆着的路,这里的圈,是井灌,这么看的话最后都指向了大海。”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画这样的地图呢?”水晶还是一脸疑惑。
“我给你重新画。”王宇灿激动的跳下了车,随便在路边找了一块石头在土地上便开始绘制。
他一定是因为跑神画的,所以很多地方没涂对地方,按照之前工作时候设计的习惯来重新铺,一张宛如以几千年前中世纪史诗为题材的地图便出现了。
绵延的海环绕包裹港口,野草地以简单的树林符号布满,被沿着从荆山路转过来的这条土路以蛇形圈住,每一口井灌的位置,却被替换成了哨兵塔楼。
当然,最让人觉得害怕的恐怕还是海里的那个象征符号,王宇灿画的是一条长着翅膀的龙。
“深海龙王吗?”徐言赫喃喃的说。
“不只是一个代指,我习惯画成这个东西而已。”
“代指什么?”
“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