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我再试一次。”水晶的声音伴随着挣扎上岸的水声再次传来。
“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
王宇灿转头瞪了她一眼,小黑豹不耐烦的抖了抖身上的水,晃晃头,示意他转过去。
“我警告你啊,不要试图对我进行报复,我”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记重锤,王宇灿觉得胃液都要被踢出来了,不过总算这丫头争气,他抬起头,正发现她已经挂在了正上方的凸起上。
“可别掉下来啊!”王宇灿的潜台词是,求求你不要掉下来,再次踹我。
水晶根本没多余的力气回应他了,就算已经变成了豹子,也是一只宠物豹子。她深吸了一口气,默数三下,朝自己上方了另一处凸起跳去,这次距离很短,很容易就能抓到。
水晶如此重复了三五次,已经开始喘气了。她咬咬牙,再次朝上方跳跃过去。
王宇灿能明显的听见头顶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远了。本来想再吐槽水晶几句,但又转念一想,还是别裹乱了,毕竟她也是为了大家能有出路。
现在看来,井灌下面过于安静了,没有能说话的同伴,水也像停止流动,闵星瀚时不时咕哝两句“河马”,王宇灿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他的手又不流血了,但那诡异的变形河马最后的模样,还刻印在他的脑子里,总归不是什么好预兆
“喂,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指着你救命呢!”王宇灿趁机给了这位昏迷者右脸一巴掌,这人之前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没想到也有这么一天。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王宇灿只好对着上空大声喊叫。
“水晶!你出去了吗?”
声音晃晃悠悠的飘了上去,仿佛碰到井壁又折回了回声,他发现水晶的弹跳声似乎也听不到了。
“该死!”
其实是他想多了,水晶听到了他在下面连续的哀嚎,但已经没力气回话了,她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一旦失手掉下去,恐怕再也没有心力重来一次,已经跳了小一半,再坚持一下应该可以的,就算是为了哥哥
水晶咬咬牙继续朝上攀登。
再往上走,王宇灿的声音不知道是听不到了,还是他不再喊叫。水晶只能吊着自己的一口气,直到终于能看见离得越来越近的夜空,当她艰难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出井灌时,那口气直接泄了,只想瘫在这块地上昏睡过去
她躺了一会,深吸了几口气,再睁开眼时,水晶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这里本来是有半人多高的杂草的,她之前明明来回穿行过好多次,那些硬邦邦的野生植物划的皮肤生疼,为什么身下一棵都没有?
水晶“腾”的坐起身来,她的身边又开始升起黑色的气雾,帮助她慢慢变为人形,当这些散尽之后,她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王宇灿这是把我们带到什么时代了!”水晶喃喃说道,她无法形容也不能控制自己的震惊。
她听过“沧海桑田”这个词语,哥哥解释过,意思是大海会变成农田,而农田又会变成大海,这怕是要千万年才会发生的事。
而现在,自己的脚下本来与海平面接近持平的野田地,像是生生被抬高了十米左右,龟裂的土地寸草不生,大海就像被踩在荒漠脚下。
这种情况海水怎么还可能倒灌?井灌下面应该一滴手都没有吧
“不对是根本不该有井”水晶边说边迅速打量四周,这荒漠只剩下了自己身边这一口井而已。
她感到绝望,已经连城市都没有了,脚下是大海,身后是更高的丘陵,一层一层往上叠起,看不到通往顶上的路,这里哪还有半个人类的影子。
“王宇灿!”水晶立刻跑回井口朝下面大声喊了几声,许是太远了听不到吗?她把身子又往下探了探,贴近了井壁,用尽全部力气又喊了几遍。
终于,隐隐约约的回声传了上来,虽然听不太清楚说了什么。
水晶灵机一动,找到了一块石头,用锋利的指甲在上面歪歪斜斜的刻了几个字,贴着井壁不管三七二十一砸了下去,只能祈祷不要伤到那家伙的狗头了。
王宇灿正仰着头喊话,突然听到了硬物撞击的声音,吓得赶快躲开了几步,他刚挪走,石头掉了下来,在身边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神经病啊!”还好他躲得快,这要被砸到了,还不直接交代在这里了!
不过水晶没理由这样吧他一只手撑着闵星瀚,憋了口气下去摸索,很快找到了那块有点体积的石头,上面只有水晶歪歪扭扭刻的几个字。
“回到远古时代,没城了。”
“这什么意思!”王宇灿又读了一遍,他感到崩溃。
难怪水晶要这么做,现在的时间到底停在哪里了?远古时代难道是显生宙不成?
“还睡,你倒是想想办法啊!”王宇灿又给了闵星瀚一巴掌,好像起了点作用,对方又咕哝了两句。
他凑过去一听,还是河马。
“河马你个头,你被河马吃了算了!”费这么大劲儿找到了这人,没想到他这样不说,现在大家都被困到这里了。
还没来得及止住胡思乱想,水晶又扔了一块石头下来,吓得王宇灿心脏都要停了。捡上来一看,这次只有三个字。
“怎么办?”
王宇灿苦笑起来,他知道才有鬼了
而意外的是闵星瀚竟然开始咕哝长句子了,王宇灿再次凑过去听了听。
“河马神造的物之首”
就像被什么驱使似的,王宇灿的右手抽动了一下,他赶快拿起来,这次并没有流血了。
闵星瀚的声音在耳边越来越模糊,他已经没办法再辨别说了什么。只是他此刻正长久的凝视右手的那块像烫伤似的图案,脑子里走马观花的想起自己仅有的几次施展能力的情形。
有失去神志随便乱画,醒来都不知道自己画了什么的,有被禁忌的技法裹着被抹掉的记忆一起出现的,还有血落在水流画布上自己成图的
唯独没有自己的意志。
他的手有抽动了一下,难道这才是自己该做的事吗?
想到这里,王宇灿伸出食指,几乎没有迟疑的在水面虚划了几笔,他写的正是“河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