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茶正烫,冒着丝丝热气。老徐正在厨房里煮面,不时飘来阵阵的香味。
虽然闵星瀚听话的在医院做完了常规检查,但之后便坚持要离开,老徐自然是不同意的,没想到这家伙转眼挣脱了大家的看守,自己跑回了家。
他是没有胃口,可累了半天的其他人还是需要吃饭的,于是徐言赫再次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趁他在厨房忙碌期间,王宇灿一股脑的倒出了这几天经历的全部奇怪事。
“那不是我。”闵星瀚终于开口,给出了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我没有对你托梦,也没办法跟任何人建立联络。”
“那会是小东作祟吗?”
“很大可能。”
王宇灿皱起了眉头,果然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小东确实有问题。
“我不知道那东西的名字,确切的说我根本不知道那东西算什么。”闵星瀚回答了第二个问题,“我不是失足掉下井灌的,是被拖下去的。”
那晚上的经历并不复杂,他举着一点光,本想下野田地去再找一找,也许还能发现跟那些最初的发光鳞片有关联的东西,结果土地突然塌陷,他陷入了软绵难缠的泥水混合物里。
也不记得挣扎多长时间后,才开始下坠,掉进了井灌里的水潭底,继而陷入了无尽的时间循环中。不停的重复挣扎,下坠和淹没的过程。
直到王宇灿他们的出现,才把他拉了出来。
“那你怎么会说是河马?”
“是影子。”闵星瀚非常笃定。“我在下坠过程中看到了井壁上的影子,而且也许是因为设定是这样吧。”
王宇灿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你怎么也会说这么好笑的事,还设定,谁的设定?”
“一些上层人的设定。”闵星瀚还是一脸严肃,反而显得王宇灿很自讨没趣,“河马在一些信仰里,算是最强大的神造物,骨头是铜管,肢体是铁棍,诸山要给它食物,而它却栖息在水中。”
“这样”王宇灿有了一种自讨没趣的感觉。
“能造物的只有上层人,张老师给你这样的能力实在太缺德了,我看他是想害死你。”这是王宇灿遇到闵星瀚这个冷面人这么久,第一次感受到了水晶般的待遇,他是真的为自己而生气。
“没,没那么严重吧。”王宇灿挠挠头,“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平时画图也是造物啊,每天都在创造世界上不存在的东西。”
“那是因为你之前不是ris,随便瞎掰都所谓。”闵星瀚摇摇头,“你小时候没看过动画片吗?神笔马良知道吗?”
王宇灿在脑海里拼命的思考童年的记忆,好像是有那么一部动画片,年代也非常久远了。
名叫马良的男孩,出身贫穷,孤苦零丁。当他看到别人能潜心作画时,心里十分羡慕,也希望能够跟他们学画,可是回应他的却只有嘲笑讥讽。
虽然如此,但马良却从没停止过画画的心。用各种随地能捡到的工具,以自然为布景而画,画技也越来越好。
某天晚上,有位老人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梦里,送给他一支神笔,并告诉他用神笔画出的所有东西都会变成真的。
马良的命运因此而改变
“一旦你的东西会变成真的,随之而来的只有厄运。”闵星瀚叹了口气,“难怪最初崔彭话到嘴边,却没有敢说出口,这么麻烦的事情谁愿意掺和进来呢。”
“我会死吗?”王宇灿心虚的问。
“死?你想的太简单了。我没有见过坞旗,但我知道他和白泽有相似的能力,那就是知晓万物。但白泽没有挑衅上层人的野心,也没有这个必要,所以白泽始终维持中立,只要保持缄默,她就有好日子过。”闵星瀚话说到这里,却停顿了片刻,白泽的底子也并不干净,就像荷塘上面开着娇艳的花朵,谁知道下面的淤泥有多深呢?
“坞旗在造物吗?”
“嗯,造物是种手段。他是下层人,当然想打回上层去。上面能做的事,他自然也要做。”闵星瀚晃动手里的茶,此刻已经没有那么烫了,他却也不喝,只是用力荡起一道道水纹,“你的能力到底算哪边呢?你将来又要效忠哪边呢?王宇灿,你早晚要做出选择。”
“我我已经做了啊,在张老师哪里,我当然是站在朋友这边!”王宇灿坚定的点点头,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闵星瀚却把目光分别的投向了他的左右手。
“你没有明白吗?是你做选择,而不是张老师。他已经把你所有的能力都打开了,这以后会同时存在的。就像神笔马良,他可以选择为达官显贵画财宝,也可以选择去帮助穷人生活,不管他干什么,能力都不会消失了。”闵星瀚的表情此刻突然显得很哀伤。
“左右手到底有什么区别呢?我在井灌下面尝试用了一些右手的能力,也写了字,也画过图,不过仍然没搞懂,还有左手的能力,我更是不敢使用”
“先说井灌吧。我觉得那是一个陷阱。”闵星瀚最终还是把手里的茶一饮而尽,“不过,这也只是我现在的推测,我不小心掉了进去,但那陷阱不是为我准备的。”
“没太明白”
“野田地下面有一只力量非常大的魔物,它有着河马的影子,并且能力很可能跟时间有关。并不知道在哪里多长时间了,通过水晶在井灌上面看到的演变,很可能有几千年了。因为它的存在,这里曾经寸草不生,地如荒漠。”
“那我们怎么之前都不知道呢?”水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才又恢复了急躁的样子。经历这些麻烦后,她心里对王宇灿已经有些改观,甚至产生了这个人有点可靠的感觉,所以之前她很愿意静静的听哥哥和他先聊完。
“因为它就只是待在哪里什么也没做。”闵星瀚长出了一口气,伸出手温柔的揉了揉水晶的头发,被困在井灌下面的时候,他想的最多的还是自己这可怜的妹妹,如果自己真的要被时间折磨到死的话,这小丫头又该怎么办呢?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那就不知道,”闵星瀚重新看向了王宇灿,“我能肯定的是,它离开了,然后还设下了一个时间陷阱,企图困住什么现在它在哪里我们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