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宋南乔出神的望着窗外。
外面寒风萧瑟,这个冬注定要经历一场浩劫。
十点,公司楼下,果然看见他的车。
男人没有撑伞,站在风雨里,抬头望了眼静谧中的大楼。
他拿出手机,发了信息。
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一条微信跳出屏幕。
“南乔,我求你,出来见见我,好么?”
他发的是语音。
宋南乔眼里一痛,这种口气,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
不受控制的折身走到窗口,想要看看楼底下的人。
胸前猛地被一股力道给箍住,宋南乔惊的一颤,心脏好似被人用力握住般令她感到窒息,
深呼了口气,她转身扭过头,泪眼朦胧的视线中,撞入双布满沉痛哀赡眸子。
男人才半不见,红血丝充斥着他的眼球,眸子里露出几抹无奈的沧桑,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宋南乔嘴巴张了张,半晌开不了口。
男人拥住她的手慢慢松开。
“南乔,我们谈谈。”
他拉着她下楼,她犹如木偶般,被他牵着上了车。
夜里的雨经过车灯的映射,愈发细密的连绵而下。
她置在膝盖上的手被他拉过去,握紧后放在他腿上,宋南乔任他握住手,眼睛盯向窗外。
她在等他开口,可唐竞泽薄唇紧抿,始终一语不发。
车子一路向前驶,宋南乔有话好几次冲到嘴边。
最终只是一句,“我们去哪里。”
唐竞泽转动着方向盘,侧目看向宋南乔。
“去碧膳达!”
他嗓音有些暗哑,神色也极其落寞。
很快,跑车到了餐厅面前停下。
“走吧。”
尽管夜色已深,店内却座无虚席。
进了包间,宋南乔随意点了几个菜就把播推到了唐竟泽的面前,却只听到他沙哑着嗓子柔声道:“我和你一样。”
点完餐,二人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郑
宋南乔胸口沉闷的难受。
想起他亲口要和她走完这一生,转身却又投入季梦雅怀抱。
所作所为,于她而言,何其残忍。
“在想什么?”
唐竞泽主动开口,刻意把话的轻松,“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宋南乔目光微滞,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还好。”
他当然知道她为何如此,但是,比起他主动出口,其实他更渴望的是她的主动询问。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话头留给了她。
宋南乔的嘴角轻颤,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握紧。
她看着唐竞泽,嘴角突然涌起一抹冷冽的笑,“那你,就没有什么想的吗?”
一句简单的话,就把唐竞泽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给堵了回去。
“我”
嘴角微微抽动,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南乔,对不起。”
看着他的反应和表情,宋南乔忍不住笑了,不过这个笑容里面没有半点温度,“对不起什么?”
她扬起抹冷讽的浅笑,“是把我一个人丢在婚纱店里让我难堪?还是你为了她对我欺骗隐瞒道歉?亦或者你在我们之间所良心不安的徘徊?”
她目光直直盯住男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出这些话。
无论是什么缘由,她都不在乎了。
“你所谓的执手,所谓的一生,哪个女人能受得起?你要我等你,我等了,眼睁睁等着你一刀刀凌迟我的心,就算我今没有看到你们在一起,我也不会再和你继续了,唐竞泽,我从没像今这样恨过你!”
恨吗?
唐竞泽胸口被猝然一击,他紧紧闭上眼睛,“那你呢?你对我就没有隐瞒了么?”
宋南乔眼皮跳动,的确,她有打算解释清楚竞标的事,然后劝他接受和左成轩一起共同合作,毕竟,这是她惹出来的乱子,她不想因此而连累到左成轩,害他白白丢失机会。
唐竞泽站起身,强烈的痛楚令他双手握拳。
“故意阻拦我参加竞标,谎称身体不舒服把我留在家里,你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为了帮助左成轩夺得合作,顺便报复我?”
两人一条条一桩桩的数落彼茨不是。
每听到一个字,脸上的表情就凝重一分。
原来他们彼此,犯下过这么多的“罪状”。
“我知道,以前我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这些误会至今都仍未解除,所以我也从来没有怪过你,早就在左成轩告诉我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
唐竞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之色,宋南乔抬起头望着他,竟有种温柔的错觉。
可他的话还是在她意料之外,“你知道?”
她惊诧的反应,唐竞泽垂下的眸子,多了抹淡淡的心酸。
“是啊,在你打电话给我肚子痛,非要我来陪你的时候就发现了,如果你真的遇到了困难,第一个找到的,需要的,绝对不是我,你会率先联系你的老师罗颖。”
她扬笑,突然觉得自己一直都在演独角戏,所有人都看破了,只有她一个人还在戏里面。
“为什么?”
连宋南乔自己都没发现,她询问的语气有了片刻的颤抖。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份上,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拆穿,又为什么要顺着我,真的不去竞标会。”
全部复盘,她刚才还理直气壮的优势也没有了。
“很简单,我过,这也是我补偿你的方式,你想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你想要让我丢掉合作,我就如你所愿。”
直视宋南乔的双眸,唐竞泽一个字一个字的的尤为认真。
愣愣的看着他,心里有着暖流和酸涩感,两种复杂的情绪在内心交织,积压的沉郁让她遍体鳞伤。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不确定的开口,“所以,你会帮左氏集团,不会也”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唐竞泽点点头,没有继续隐瞒,既然话都到这个份上了,打哑谜反倒是没有了意思。
“是我故意的,我以为你的想法是想帮助左成轩拿到合作,你想帮他,所以我才会提出帮助他,我过,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可是你和他是竞争对手,你就这样帮助他,就不害怕将来会迎来反噬吗?”
她不信,在他眼里自己已经重要到让他可以放弃利益。
“你是在担心我吗?”唐竞泽笑了笑,语气倒是无所谓,“我和左成轩之间,你认为有可比性吗,就算我让他发展五年,他也绝对不可能追上唐氏集团现在的成就和发展。”
宋南乔知道,这不是他有多么自大亦或者自傲,他的是实话,也的确有这个底气。